魯智深此時也遠遠地說道:“正是!正是!前幾日俺深夜打坐,幻境中一個鬼魂,自稱是醉鬼郭嘉,說俺的命被改了,那鎮關西當時被俺打昏死過去,如今依然在渭州狀元橋下賣肉......”
小呂相公道:“二弟,如今官司已了,俺便送你回老種經略相公處,如何?”
魯智深嗔怪道:“哥哥如今一心想要撩撥那孫二娘,嫌棄兄弟們礙事,便要開趕我等。不去!不去!”
武松、黃柏、馬靈都笑。
張櫻桃嘀咕道:“遍地淫賊,這是什麽世道。”
潘金蓮也罵道:“咱們家這小淫賊,恐怕是天下第一,那怪世人都說他是人妻曹!”
李瓶兒、閻婆惜,也跟著起哄。
小呂孟德便拉著武松道:“你哥哥黃柏的一雙寶刀,還在孫二娘那裡,你是否願意陪為兄去拿回來?”
武松壞笑著說道:“去便可以,若是小弟言行不當,還請小溫侯哥哥贖罪。”
小呂孟德便道:“看你說的,為兄哪裡會婆婆媽媽。”
二人一頭說,一頭便來到那座黑店。
幾顆百年大槐樹下,有七八間茅屋。
只聽正中間的那間茅屋裡,傳來余音繞梁般的古箏之聲。
武松跑在前面,進去看了看動靜,這才出來。
他對小呂相公說道:“莫非這酒店裡,新來了一個東京白礬樓的紅牌貌美藝伎?她正在彈琴咧!”
什麽情況?
這個會彈琴的女子,必然不是孫二娘。
按照原著中描寫,孫二娘乃是一個長相醜陋的母夜叉:
眉橫殺氣,眼露凶光。轆軸般蠢坌腰肢,棒槌似桑皮手腳。厚鋪著一層膩粉,遮掩頑皮;濃搽就兩暈胭脂,直侵亂發。紅裙內斑斕裹肚,黃發邊皎潔金釵。釧鐲牢籠魔女臂,紅衫照映夜叉精。
小呂孟德狐疑道:“此番必然是孫二娘自覺形穢,高價找了一名琴技出色的女子,在此裝高雅,引誘有錢的客商前來落腳!”
他帶著武松,走進寬敞的茅屋正廳。
只見大窗戶敞亮,地上還鋪著松木板,牆上懸掛著唐宋大賢的詩詞字畫。
一名二十來歲的女子,身穿一身素裙,頭上插著幾朵野花,長相頗有幾分像東京白礬樓裡的鴛鴦,坐在那裡彈著古箏。
她見小呂孟德進來,不知為何,手法便有些亂了。
先前還余音繞梁,此時漏洞百出。
這曹阿瞞前世王宮中美女頗多,時常聽藝伎演奏,即便臨終之時,還叮囑妻妾們在節慶之時,在其靈位前奏樂......
他哪裡聽不出,這女子是匆匆學了一丁點。
女子便放下古箏,起來道了個萬福。
小呂孟德便問道:“不知娘子高姓大名。”
女子躬身道:“奴家娘家姓孫,人稱素面琵琶孫二娘。”
小呂孟德:我尼瑪!還給自己改名兒了!
這女子一身裝扮倒是素雅,卻擋不住楊柳細腰和瓜子臉透出的狐媚。
此女皮膚白皙,滿面春色,束胸上露出半截高聳的雪山。
比起《水滸》原著裡描述的那個皮糙肉、厚膀大腰圓的母夜叉,簡直是天壤之別。
不如,叫他琵琶精孫二娘好了......
即便是商紂王來了,恐怕也會被迷瞪得神魂顛倒。
小呂孟德便道:“我等趕路走得急,特來尋碗酒喝,吃些肉食,待會便要上路。”
孫二娘便親自去切了兩大盤子熟牛肉,一小碟蘸醬,一盤大蔥,十幾個熱氣騰騰的大饅頭,兩大壺酒。
又拿了兩個大碗來,給小呂孟德和武松,各斟了一碗酒水。
小呂孟德見酒水清澈見底,濃鬱滿腹。
便瞪了武松一眼。
這酒水裡,會有蒙汗藥?
這特麽也不像有蒙汗藥啊!
莫非原著裡出了問題?還是自己穿越過來,改變了許多人的命運,讓這孫二娘擁有了一副妖精身段和面容?
武松也一臉懵逼。
老酒太香,武松啜了一小口,沁人心脾。
他再美美地喝了一大口,夠勁!
小呂孟德輕輕踢了武松的腳,緊張地叫道:“五弟!”
武松大大將海碗中的老酒,一飲而盡。
然後又端起小呂孟德的那一海碗酒,咚咚咚,一口氣喝乾。
這才大大咧咧地說道:“有兄長在,不怕有蒙汗藥!”
說完,還故意看了站在一旁的孫二娘一眼。
孫二娘對小呂孟德拋個媚眼,扭著婀娜多姿的腰身道:“小相公一兩銀子買金蓮,一紙休書賺瓶兒,一條青魚換婆惜,東京城裡摘櫻桃,清風寨裡嘗石榴......什麽女人沒有見識過,難道害怕鄉野村婦下蒙汗藥?”
小奸賊呵呵笑道:“孫二娘,你是如何知曉俺的底細?”
那女子冷笑道:“不光江湖上沸沸揚揚,連朝堂上都知曉大人的風流韻事!”
小奸賊拔出腰間的青虹劍,對孫二娘道:“不瞞你說,你家做人肉包子的事情,俺也知道。”
說完,便直奔堂屋後面的人肉作坊。
武松跟在後面。
孫二娘則是嬌滴滴地說道:“大人說笑了, 俺們家哪裡來的人肉?”
小呂孟德闖入作坊。
果然,作坊的柱子上,赤條條地懸掛著幾條剝了皮的行貨。
小奸賊驚呆了,指著那些行貨,半晌說不出話來。
孫二娘拿著蠶絲手絹,在他胸脯上輕輕摸了一把,嬌嗔道:“夥計們挖陷阱,設窩箭,打回來七匹狼,夠大人和你帶來的那一群娘子們吃了。這狼肉可是壯陽的大補,狼鞭泡酒......”
小呂孟德尷尬不已,趕緊帶著武松,返回堂屋酒桌。
武松正要呼喊孫二娘上酒,只見一名三十五六歲的漢子,挑著一擔柴禾,走到門口。
他看到武松,便扔下柴禾,大步走進來,單膝跪地,抱拳道:“卑職賒刀門刀客張青,拜見呂縣令,拜見武都頭!”
武松點點頭道:“起來說話!”
小呂孟德瞪著武松。
武松壞笑道:“大人,這孫二娘原是白礬樓裡的藝伎,鴛鴦的姐姐。也是俺們賒刀門的都頭......”
小呂孟德罵道:“你這廝,何不早說?你和這孫二娘,多半有一腿!”
武松訕笑著道:“方才作坊裡,正在煮一條肥大的狼腿,待小弟去看看,肉熟了沒有。”
小奸賊心想:“自己是賒刀門縣令,麾下的賒刀門下屬,奉命潛伏作為暗樁倒也有可能。但是這孫二娘夫婦倆,武松知道底細,自己卻不知道,必然有奸情!”
他狐疑地看著孫二娘和張青夫婦倆。
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二人也目光回避,想必是怕他看出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