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王爺先前有令:讓你我並藍玉將軍三人統領大軍,一年之內平定河北道,而要平河北道須取平宣城,軍情是不容耽擱的,是否商議一下出兵之事?”新垣豪傑目光炯炯地盯著主位上的王羽,壓著自己莫名的心情問道。
王羽,他幾乎已經擁有了一切少年郎應該擁有的和不應該擁有的東西。
家世、天賦、名望等等等等,這些東西但凡有一樣的話就已經足夠令無數人羨慕了,可所有的東西都集中在一個人的身上,如果是換成那種心性不好的人,說不定這個時候已經嫉妒成狂了。
新垣豪傑這個時候也就二十四五的年紀,真要說他的年紀比王羽大吧,那也確實是比王羽大。但真要說大到哪裡去,那也不見得。真要說起來,這兩個人也可以說是同一輩分的。
只是,一個已經混到了什麽程度,而另一個混到了什麽程度,仔細想來的話,有的時候也確實挺讓人沮喪的。
“在上雖然比不得王將軍英勇,可還能騎烈馬、拉硬弓,把大鐵槍揮動如飛,獨領一路人馬毫無問題,兩位同僚也是一心為國建功,也想做先鋒將軍呢!
另外嗎,久聞黑騎乃天下精銳之師,那三千黑騎亦是王將軍的嫡系人馬,為何不來前軍征戰,反而用以護衛糧草?”新垣豪傑繼續有那麽一絲咄咄逼人的意味開口說道。
新垣豪傑本身也算是家學淵源,從小苦練武藝的他體格強壯,凶悍之氣雖然永遠不能和他那位先祖相比,但也依舊有那麽一股氣勢。
只不過,這股凶悍之氣相比於典韋、關羽、太史慈等從東夷走回來的武將來說,略微有那麽一些虛幻了點。一名外功武者,如果真的想要成長起來,少不了也是要去戰場上走過幾遭的。
而且,新垣豪傑確實算上一個人才,除了武力方面,在統帥方面,雖然也能勉強看得上眼,但肯定是沒辦法和王羽底下那些人相比的。
只不過,新垣豪傑現階段畢竟還處於“紙上談兵”的階段,沒有真正的去戰場上走過一遭。如果能夠真正體驗幾回戰場,並且支撐了下來,想必是有一個將理論轉化為切實,讓自己有一顆快速提升的時間段的。
一名武將需要經歷戰場才能成長,可一名統帥的成長,同樣離不了戰場。
新垣豪傑這個時候所欠缺的,也就只剩下戰場之上實打實的磨煉了。雖然有被磨練成一塊廢鐵的可能,可如果真能撐得住一**的千錘百煉,未嘗不可能闖出一番自己的天地。
不過,新垣豪傑這邊卻是話中有話,不但要分一部兵權、參與軍機大事,這些天顯然也沒少關注王羽,竟追問起了蒙武的那三千黑騎!
“哈哈,平宣城城高牆厚,而我軍又多是新兵,大軍且不可輕舉妄動,我已經派出了使者,前往平宣遊說范同,讓他倒戈卸甲、以禮來降,如此不費一兵一卒,輕取平宣豈不美哉!”
“就算范同不肯歸順,也可以探聽平宣虛實,策反他們幾員大將,待到一切準備妥當了,大軍再出征也不遲呢!
黑騎行動迅速,只要本將一聲令下,一日夜就能趕上吾等,參與押運糧草有何不可,正好可以迷惑敵軍視線!”王羽回答的滴水不漏,瞎話都能說出真理的感覺。
反正,他到底派不派人,又有誰知道呢!
原燕南道刺史范同,他要是那麽容易被說動的話,那麽,現在也就不會死死地卡在平宣城這裡,早在肅王皇甫明澤掃蕩燕南道的時候,
就已經歸順肅王皇甫明澤了。平宣城,乃是燕南道西北角上的一座城池,但是,這座城池卻位於燕南、燕北、河北三道交界之地,扼守三道交通要害之地。
若於燕南伐河北,固然可繞過平宣城,然若是真的如此幹了,一旦平宣城之敵斷了出征大軍的退路,那接下來可就有大麻煩了。
就憑那些沒經驗的新兵,如果知道自己的後路被斷了的話,恐怕敵人還沒有下一步出手,他們自己心中是有恐懼到不行了。
因此,王羽這一回,首戰始終還是要放在平宣城之上,不先拔除了這一顆釘子,接下來的這一戰,王羽打也不可能打得安穩。
而原燕南道刺史范同與燕南道行軍將軍陳玄豹在抵擋肅王皇甫明澤失敗之後, 便將殘余之兵屯積在平宣城之內。
一邊背靠河北道休養生息,一邊向朝廷請求招兵買馬,補全燕南道府兵空缺,準備卷土重來。
雖然說范同與陳玄豹手中也基本都是新驀之兵,可是,人家卻是屬於守城的一方。而王羽這一邊,卻是屬於攻城的一方,帶上這些有一半沒什麽戰鬥力的兵馬出征,王羽實在是不願意輕易就和人家硬碰硬。
綜合來說,此戰隻可智取,卻是不可力敵。若是選擇力敵,別說是北方重鎮河北道了,就算是能夠將平宣城這一顆釘子拔出來也算是不錯了。打仗,終究還不是一件魯莽的事情。
“將軍所說也不無道理,不過王爺下過命令,咱們還是盡快商議……”
“新垣將軍難得前來,我等敬上一杯!”
“今天是大喜之日,咱們不談軍機,只是痛飲美酒,不醉不歸!”
新垣豪傑還要追問下去,諸將領一下子圍過來,不斷地向他敬酒,硬把後面的話給堵住了,都是軍中袍澤,何況,日後更加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不飲就是無禮,只能硬著頭皮喝下了。
結果酒一喝起來,就猶如長江之水滔滔不絕,諸將不斷的圍攻著,甚至是扯耳朵硬灌,一直喝到了日落西山,新垣豪傑酩酊大醉,被兩個小卒攙扶下去了……
王羽輕輕揮手,讓諸位將領回營、速速做好行軍的準備,自己也回到了後面寢帳,還有事情要安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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