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臨塵城十裡的越人村莊內。
越人們正點著篝火,烤著從河流打撈上來的魚肉,婦人們在刮椰殼裡面的椰肉給孩子當零食。
不少越人戰士三三兩兩坐在一起,談論著白日的收獲。
一些老人,抽著不知名的水煙,露出滿是溝壑的笑容。
整個村莊看起來,無比的溫馨與寧靜。
在村莊裡一座不起眼的草棚下,油燈搖曳生姿,發出杏黃的燈光。
一名越人向導,正在手舞足蹈的介紹著什麽。
雖然他的秦語說得有些別扭,但圍在他身旁的幾個人,卻能聽懂他的意思。
“阿庫,你說的情況,我們已經知道了,現在我們需要商量一些別的事,你能否幫我們準備些吃的東西?”
一名面容看起來有些陰翳的中年男子,語氣淡淡的說道。
那名叫阿庫的向導愣了愣,連忙點頭道:“趙副使給的東西,我們酋長很滿意,他吩咐我,你們要什麽,我便幫助你們什麽,你們且稍等!”
“好,多謝!”
“不用客氣,你們都是我們部落最尊貴的客人!”
說著,阿庫便笑呵呵地離開了草棚。
目送他離去,陰翳男子沉思了一刻,環顧面前的幾人道:“那麽,周邊的大致情況,我們已經了解了,現在只需等嬴政上路,沒有大軍護衛的他,對我們來說,難度並不大!”
“殺嬴政的難度,確實不大,但別忘了那個少年!”
有個蒼老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陰翳男子驚得起身,他起身時,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同時按住了腰間的劍柄。
他面對著那扇脆弱得幾乎一腳就能踢爛的木門,靜止得仿佛一件雕塑。
門外說話的人,平靜地推開了木門,那是一個籠罩在巨大黑色鬥篷下的人。
豎起的高領,擋住了他的面孔。
他高大瘦弱的身型,筆直的站在門口,好像一杆插在那裡的長槍。
“羅網前任統領,胄魁。無常銀牌殺手陰羽,兩位算是認識了,既然大家目前有共同的目標,也可以收斂一下彼此的敵意,坐下來說話。”
一名面白無須,宮侍模樣的青年,淡淡說道。
“羅網前任統領?”陰翳男子陰羽的手依舊按在劍柄上。
“是我,我是來協助你們的。”
胄魁淡淡地回答道:“長安君對我發出了帶有蜘蛛徽章的傳信,我快馬三天兩夜才趕到了這裡。”
“可你不是羅網的人嗎?怎麽會跟我們無常合作!?”
胄魁走到桌邊,擦著火鐮,點燃了另一盞油燈,使得草棚裡的光線更亮了一些,才打量著陰羽道:“年輕人,你剛才已經聽到了,我是羅網的前任統領!前任的意思是,我其實跟羅網沒有關系了”
“這”
陰羽透過亮堂的光線,回望胄魁的面容,猛地發現,胄魁臉上布滿了恐怖的傷痕,其中一隻眼睛,似乎也瞎了。
“我們為帝國出生入死,為嬴政赴湯蹈火,最後得來的結局,竟是解散羅網,著實有些可笑。”
胄魁冷冷地看著陰羽,他的眼睛裡好像有把鋒利的刀刃:“不要這樣按著劍柄注視我,在你以敵意面對我的時候,也請你想清楚,在我看來,你只不過是‘螻蟻’一般的存在。”
說著,他放慢了語速,一字一頓道:“在我年輕的時候,羅網奉行的嚴酷紀律,比你們無常更甚,你們曾經的所作所為,羅網有足夠的理由,去追殺你們!”
陰羽沉默而威嚴的目光,撞上了胄魁狠辣的雙眼,仿佛刀劍撞上了一堵牆,陰羽感覺道自己的心臟都停止跳動了一般,他默默地放開了劍柄。
那位白面宮侍見狀,笑著化解了兩人之間的冰冷沉默:“好了,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羅網也從不可一世的龐大組織,變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過去的律令也不再有效了。”
說著,扭頭看向胄魁:“前輩,我們加入無常的時候,才十歲,也沒做過多少傷天害理的事。”
“我並非來問罪的。”
胄魁緩緩坐下,忽地嘴角一動,笑了:“只是給年輕人一點警示而已。”
六個人圍桌而坐,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隔了片刻,陰羽率先打破了沉默:“如果知道有客人,剛剛應該讓阿庫多準備一些吃的。”
“活著的人,從來不愁吃喝,只有瀕臨死亡的人,才想多吃一頓,因為吃了這頓,恐怕就沒有下頓了。”
胄魁冷冷說道:“你們的時間不多了。”
“什麽時間?”陰羽凜然。
“圍剿你們的時間即將開始!”
“圍剿我們?”
“你們沒有跟公子昊打過交道,並不了解這個人,可我和長安君已經研究了他很久,我們太了解他的性格了!”
胄魁道:“李斯那種計策是騙不過他的,趙成就是個十足的廢物!”
“前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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