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撒首先剿滅了幾個趁亂搶劫的小型土匪組織,將他們販賣為奴。
以撒向來以羅馬人民的保護神自居。
沒經過我允許,誰都別想欺負羅馬的人民!
然後以撒就賴著不動了。
搶劫商隊事件仍在發生。
商會終於按耐不住了,捏著鼻子把以撒要求的物資送到手。
教會也聯系國外的火器商人,購買槍炮。
吃飽的以撒終於幹了點正事。
敲鑼打鼓地掃蕩鄉裡,一步一停留,生怕易卜拉欣他們不知道。
隨便抓了幾個小賊,轉了一圈後,以撒跑回城內,宣布匪患已除。
證明王子殿下所言非虛後,商人彈冠相慶,教會如釋重負,終於趕在聖誕節前打通了商路。
教會承諾的軍械和資金陸續到位。
不到位也沒關系,易卜拉欣還沒走遠。
彭——彭——
以撒和米哈伊爾在校場檢閱新到的火槍。
一旁的意大利工程師馬丁內斯一個勁兒介紹著這種火槍的優勢。
“殿下,隊長,這是我們最新生產的火門槍,可以發射小號彈丸,熟練的射手可以在一分鍾內發射兩發!”
他顯然很自豪。
蒙古西征和阿拉伯人的貿易使得火藥等東方技術逐漸傳入歐洲,此時的歐洲人已經摸索出了最佳的火藥配比,並發現了火藥顆粒化的好處。
重型的火炮在攻城戰上被廣泛運用,小型的火門槍也被各個大國列裝。
奧斯曼的耶尼切裡禁衛軍,就是歐洲最早列裝火槍的職業軍隊。
拜佔庭帝國當然也是有火槍部隊的,不過數量較少,且沒有成建制,一直作為步兵的輔助部隊。
說實話,老式的火門槍在精準度,射程和發射速度上都無法與強弓勁弩相比,唯一的優點就是易於上手。
訓練一個熟練的英格蘭長弓兵最少需要一年,培養一個熱那亞弩手也得三個月。
而且並不是所有人都能熟練使用,沒把子力氣,根本拉不動弓弦。
然而,一個火槍手從見習到精通只需要一個月。掌握竅門後,女人和孩子也能熟練運用。
再加上火器對於敵方馬匹的驚嚇和士氣的打擊,這種老少皆宜的武器在越來越多的地方大顯神威。
拉丁的騎士老爺起初對於這種平民武器很是不屑,但是很快,捷克人的胡斯戰車就給他們上了一課。
將火門槍和小型火炮安裝到戰車上,四周圍上盾牌,這樣的刺蝟讓德意志和法蘭西的騎士們無從下手。
弓和弩的時代正在過去,火器的漸漸成為戰爭的主角。
“米哈伊爾,你怎麽想?”
“殿下,這種火槍雖然傷害不俗,但是行動不便,且火藥容易受潮,不適合長途進攻作戰,但是在防守中也許有奇效。”
以撒不置可否。
“馬丁內斯先生,這些火槍是您製造的嗎?”
馬丁內斯自豪的挺起胸膛。
“這些都是我設計的,在我的家鄉有專業的工廠,熟練的工人會源源不斷地生產這種戰爭利器。”
“您帶來了多少門?”
“主教大人訂購了300門,我帶來了400門。”
“剩下一百門我也要了,你可以提供教官和維修技師嗎?”
“應有之義,親愛的殿下!”
馬丁內斯喜不自勝。
晚上,以撒再次召集自己的班底。
這次以撒決定將衛隊擴充至一個旗隊,共計三百人,米哈伊爾任旗隊長。
下設一個五十人的騎兵隊,兩個百人步兵隊,一個20人塞爾維亞步弓手隊伍和一個30人的火槍隊。
隊伍人員全部從希臘正教徒中招募。
此外,移交三百門火槍給督建長城的托馬斯,讓他安裝在六英裡長城上。
教會籌集的火炮也將全部加強給科林斯長城。
此時的火炮很難運輸,只在攻城戰和守城戰中廣泛運用,分配給科林斯長城正合適。
還有70門火槍,以撒有一些新的想法。
“菲德爾艦隊長,我準備將60門火門槍固定安裝在三艘槳帆戰艦上,打接舷戰時,我方可以來一次齊射,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您覺得怎麽樣?”
菲德爾思考了一下,緩緩點頭。
“可以一試,殿下。”
“那就這麽辦吧,剩下10門火門槍用作備用和訓練,後續還會購買更多。”
“關於雅典的那兩艘柯克船……”
“編入你的艦隊,盡早形成戰鬥力。”
接下來的半個月,米哈伊爾忙著組建部隊,菲德爾忙著訓練艦隊和試射火門槍,大家都忙得不亦樂乎,以撒反倒成了一個閑人。
除了每天固定與老衛隊共同參與訓練,隨後一同扯淡聊天外,以撒幾乎沒什麽事。
大部分士兵對於以撒這個主子還是很滿意的,每天一同訓練,一起講渾話,軍餉從來沒有克扣過。
時不時突擊檢查軍隊夥房,與將士一同進餐。
這樣一來,夥夫們就不敢拿著10個格羅申的銀幣買5個格羅申的菜。
本身又是皇室成員之一,帝國排名第五的順位繼承人。
亂世之中,有這樣的領導,知足吧。
這是大部分士兵的共識。
此外,以撒還會見了一些商人和教士,了解他們的利益訴求。
本地商人主要抱怨拉丁人搶走了他們全部的市場,帝國還從他們手中征取繁重的稅務。
拜佔庭的商業稅,威尼斯人不用交,熱那亞人不用交,只有拜佔庭人要交。
你說氣人不氣人。
以撒只能保持同情,提供除幫助外的一切援助。
皇帝敢說取消拉丁商人的免稅特權,拉丁人就敢炮轟大皇宮,教皇來了也不好使。
教士則是反覆試探以撒對於教會合一的態度。
老奸巨猾的以撒才不會上鉤。
您覺得教皇是個怎樣的人?
什麽?我吃過飯了,謝謝。
您認為聖父,聖子,聖靈三位一體嗎?
普羅旺斯的葡萄酒真是一絕,不比勃艮第和波爾多的差。
……
長此以往,教士們也失去了耐心。
就這樣閑暇幾天過後,基督教世界最宏大的節日到來了。
12月25日凌晨,滿天飛雪中,聖誕節的鍾聲敲響。
雅典和底比斯城都舉行了盛大的儀式,紀念耶穌誕生的第1444年。
人們走上街頭,互相祝福。
教堂開始分發聖餐,主持禱告。
君士坦丁和托馬斯回到雅典,全家一起參加了教堂的典禮。
晚上,公爵的城堡內,君士坦丁舉行家宴。
巴列奧略家族人丁還是很興旺的,老老少少烏泱泱坐了一大片。
以撒懶得和他們廢話,隨便喝了一些酒,然後回到自己的住處。
這時候沒有商業化,沒有聖誕節禮物,沒有駕駛駝鹿雪橇的聖誕老人。
以撒搖了搖房間的鈴鐺。
安德烈總管出現在眼前。
這位總管是已故母親的家仆,對自己忠心耿耿,是以撒最信任的人之一。
以撒掏出四個錢袋,兩大兩小。
“一個帶去軍營,分給將士們;一個寄給聖尼古拉斯號,讓水手們開開心。”
“告訴他們,殿下請他們喝酒,祝他們永遠健康。”
以撒頓了頓。
“一個小的送給易卜拉欣的妻女,讓她們寫幾封信寄過去。”
安德烈點點頭,
“還有一個呢?”
“那是你的,安德烈。”
“祝你聖誕快樂。”
那麽一瞬間,以撒發現,老總管飽經風霜的臉上劃過一絲感動。
殿下長大了,要是公主還在,應該會很欣慰吧。
安德烈走出房間,步入漫天風雪。
第二天一早,以撒被父親派來的使者叫醒。
外面銀裝素裹,整座城堡美輪美奐。
雅典屬於地中海氣候,很少下雪。
但是1444年的冬季格外寒冷。
以撒哈口熱氣,走進父親的會客廳。
叔叔托馬斯已經等在那裡了。
還有一位老熟人——福賈爾助理主教。
以撒一一見禮。
君士坦丁示意以撒坐下。
聽了幾句,大概是關於教會聯合的新一輪談判。
這可是個大事情。
事實上,晚期的拜佔庭皇帝隻乾三件大事:守城,求援,開會。
每一次奧斯曼進逼君堡,皇帝就會前往西歐求援。
教會統一就是西方援助的條件之一。
對此,皇帝和大多數大臣倒是非常讚同。
教士中的有識之士也不會反對。
最大的阻力反而來自平民。
每次談判,君堡就會民怨沸騰。
因為他們一無所有,隻好抓住宗教的外衣,將自己層層包裹。 uukanshu
所以拜佔庭一方主要以拖為主。
老實說,羅馬教皇給的條件相當寬容。
不僅允許東正教保留自己的獨特習俗,還承諾不對東正教會加以干涉。
但是,希臘正教徒把對拉丁人的仇恨遷移到天主教身上,死活不想接受。
在1439年佛羅倫薩大公會議上達成的教會統一,在拜佔庭皇帝的有意放縱下,成了一紙空文。
希臘正教徒很不滿意,他們沒能阻止皇帝的叛教行為;
羅馬公教會也很不滿意,他們談判這麽久,竹籃打水一場空。
典型的拜佔庭式“智慧”,兩邊不討好。
瓦爾納十字軍戰敗後,病倒的皇帝約安尼斯八世宣布重啟談判,由皇弟君士坦丁全權負責。
此時,雙方正在商定參會的具體細節。
“父親,讓我去羅馬走一趟吧。”
以撒站起身。
“我的艦隊也可以參與護送諸位教士,可以省下雇傭船隊的錢。”
君士坦丁和褔賈爾對視一眼,點點頭,
“那就這樣吧。”
科林斯這邊的事情以撒也不好插手,該做的和不該做的都做了,接下來順其自然就好。
摩裡亞半島在君士坦丁的治理下,已經幾乎達到了上限。
憑借一個摩裡亞半島和一個半死不活的君士坦丁堡,顯然無法對抗奧斯曼的大軍。
必須跳出局限,前往更廣闊的天地,以求一線生機。
以撒也可以利用對歷史大勢和人物的了解,大展拳腳。
出發,羅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