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西米利安大公的條件,並沒有讓恰爾托雷斯基高興起來,對於一個權利**並不算很濃的84歲老人而言,他只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夠看到波蘭能夠從俄羅斯帝國獨立,然後建立一個共和國政權就已經足夠了。
然而波蘭確實獨立,卻不能如他所願建立一個共和政權。
這樣的結果,讓恰爾托雷斯基感覺到有些難以接受。
“父親,您可以利用陛下賦予您的這項權利,選擇一位能夠執行您意志的繼承者!”維爾埃德對恰爾托雷斯基說了一句。
“繼承我的意志?”聽到維爾埃德話,恰爾托雷斯基的情緒立刻爆發了起來,他的嘴角露出了不屑的笑容,“就連我的兒子都已經背叛了我,現在我還怎麽奢求別人能夠繼承我的意志!”
“父親,我……”維爾埃德臉上露出了羞愧地表情,而後支支吾吾地說了一句:“我並沒有背叛您,我只是認為……認為……”
“認為什麽?”恰爾托雷斯基親王毫不客氣地斥責維爾埃德道,“你是不是認為你的父親已經老了,已經沒有能力在幫你一把了,所以你就想要迫不及待地背叛他!”
“不!不是的!”維爾埃德拚命地搖著頭,蹲在恰爾托雷斯基親王的身旁握著恰爾托雷斯基親王的手對他說道:“我尊重的父親!我可以發誓,我對你的尊重與愛戴一輩子不會改變!
我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延續您的理想!”
“我的理想?”恰爾托雷斯基大發雷霆對維爾埃德說道:“維爾埃德,你跟隨了我將近三十年,難道不知道我的理想是什麽嗎?”
“父親!”維爾埃德誠摯地對恰爾托雷斯基回應道:“我知道您想要將波蘭變成一個沒有皇帝與貴族的共和國,但是您也應該很清楚,現在的波蘭根本不可能在君主國的環繞下成功建立起一個共和國!
我可以肯定地告訴您,如果您非要在波蘭建立起一個共和國制度的話,法蘭西帝國絕對不會在幫助我們,而奧地利帝國也不會將加利西亞-克拉科夫交給我們!
所以為了大局,我懇請您放棄這個不切合實際的理想,選擇一條穩妥的道路!”
“你同那個馬克西米利安才幾面,你就這麽肯定他就是那條穩妥的道路!”恰爾托雷斯基彷佛是在刻意抬杠似的反問了維爾埃德一句,“在我看來他口中所謂的“普遍”選舉,只不過在他還沒登上王位之前的空頭票據罷了!
等到他坐穩王位之後,就會立刻像他的哥哥那樣加緊對波蘭的控制,從而達到他獨裁統治的目的,這樣的把戲我見的多了!”
聽完恰爾托雷斯基的話,維爾埃德搖了搖頭對恰爾托雷斯基堅定不移地回答道:“父親,我雖然只是同馬克西米利安大公見過一面,但是我認為他絕對不會像弗蘭茨.約瑟夫皇帝那樣!
我相信馬克西米利安大公真心想要帶領波蘭走入現代化,革除一切之前存在的桎梏與陋習……讓波蘭再一次強大起來!”
對於維爾埃德的回答,恰爾托雷斯基沉默了片刻,他再度歎了口氣,原本憤怒的面容重新恢復了以往熱平靜。
維爾埃德知道自己的父親心中已放下了過去,開始直面現在。
過了一會兒,恰爾托雷斯基緩緩開口道:“維爾埃德!”
“父親!”維爾埃德趕忙對恰爾托雷斯基回應了一句。
“你老實告訴我,馬克西米利安大公除了這個條件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條件?”恰爾托雷斯基對維爾埃德說了一句。
“陛下除了答應將第一次組閣的權利交給您之外,還答應讓我擔任他的秘書!”維爾埃德坦誠地對恰爾托雷斯基說了一句。
“你答應他?”恰爾托雷斯基問了一句,盡管他的心中早就已經知曉了答桉。
“是的!”維爾埃德點了點頭對恰爾托雷斯基說了一句道,。
“行吧!我知道了!”恰爾托雷斯基拍了拍維爾埃德的肩膀,漸漸地維爾埃德兒時的臉浮現在了恰爾托雷斯基的眼中,並與現在的維爾埃德重疊在一起。
不知不覺,自己的兒子已經三十多歲了,他也應該有自己的道路要走,他(恰爾托雷斯基)的理想不應該強加在他(維爾埃德)的身上。
看著眼前蹲在他面前的維爾埃德,恰爾托雷斯基的臉上露出了欣慰地笑容:“維爾埃德,你長大了!”
“父親,我永遠都是您的兒子!”維爾埃德感受到恰爾托雷斯基神態的變化後,同樣也呼喊了一句道。
緊接著,恰爾托雷斯基親王命令維爾埃德同他一起前往書房,維爾埃德端著煤油燈跟隨在恰爾托雷斯基的身後,為恰爾托雷斯基照亮了前往書房的道路。
等到了書房之後,恰爾托雷斯基親王從抽屜中拿出了一張紙,他將紙交給了維爾埃德。
“父親,這是?”維爾埃德好奇地望著恰爾托雷斯基道。
“馬克西米利安不是授權我組建新一任內閣嗎?你就將名單上的名字交給他!”恰爾托雷斯基對維爾埃德緩緩地說了一句。
維爾埃德打開了紙條,果不其然紙條上是內閣大臣的人選,以及他們背後的勢利構成。
可以說,有了這個紙條馬克西米利安起碼要少走很長一段彎路。
“父親,你是什麽時候寫的?”維爾埃德驚訝地望著恰爾托雷斯基道。
“在你跟隨熱羅姆.波拿巴陛下離開之後,我寫下了這些!”恰爾托雷斯基對維爾埃德說了一句道,“好了!不要說廢話了,明天一大早你就將這個交給馬克西米利安,然後跟著馬克西米利安一起滾去維也納吧!波蘭的事情,我會替你擺平!”
“父親,你怎麽辦?”維爾埃德有些擔心恰爾托雷斯基沒有人照顧。
“我繼續呆在巴黎就可以了!”恰爾托雷斯基親王對維爾埃德回答道。
“可是,你的身體……”維爾埃德有些擔心恰爾托雷斯基的身體出現問題。
“放心吧!”恰爾托雷斯基拍了拍胸口對維爾埃德回答道:“我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
“可是……”
“什麽可是不可是的!”恰爾托雷斯基板著臉再一次怒罵維爾埃德道:“我當年也沒有像你這樣婆婆媽媽的,向來都想乾就乾……”
說著,恰爾托雷斯基再度為維爾埃德講述他在1830年時候的“豐功偉績”。
每一位老人在閑暇之余,最喜歡做的就是吹噓自己的過去。
……
第二天中午,維爾埃德再一次出現在了杜尹勒裡宮中,同馬克西米利安會面。
“陛下,這是我的父親讓我交給您的成員名單!”維爾埃德將名單交給了馬克西米利安大公道。
馬克西米利安大公同維爾埃德之前一樣,仔細查閱名單上的每一位成員。
過了一會兒後,馬克西米利安大公笑著對維爾埃德說道:“替我向恰爾托雷斯基親王表示感謝!”
隨後,維爾埃德有告訴馬克西米利安大公,他的父親已經將他“驅逐”出去,現在他已經無家可歸。
馬克西米利安立刻明白了恰爾托雷斯基親王的意思,他立刻命令維爾埃德回去準備一下,他們將會在明天啟程返回維也納。
“陛下,我馬上回去準備!”維爾埃德對馬克西米利安大公回答了一句,而後轉身準備回去準備。
“對了!”馬克西米利安突然叫住了維爾埃德,在維爾埃德疑惑地目光下,交給了維爾埃德一塊寶石,“你將這個交給你的父親恰爾托雷斯基!”
“陛下,我不能要您的東西!”維爾埃德趕忙拒絕馬克西米利安大公的禮物。
“這不是給你的!這是給你的父親的!”馬克西米利安執意將寶石交給維爾埃德,“你告訴恰爾托雷斯基閣下,就說我,馬克西米利安,非常很敬重他這個愛國者!
這塊寶石雖然不能你彌補他真的多年來對於波蘭王國投入的熱情與金錢,但是也代表著我本人的一點心意!
請你務必將這塊寶石帶給你的父親!”
在馬克西米利安堅定的目光下,維爾埃德收下了馬克西米利安大公的寶石,然後鄭重其事地向馬克西米利安大公鞠了一躬。
“我代表我的父親,對於陛下表示感謝!”
說完,維爾埃德轉身離開。
等到維爾埃德走了之後,包爾伯爵出現在了馬克西米利安大公的房間,詢問馬克西米利安大公的進度。
“我總算知道他為什麽能夠成為波蘭境內大多數黨派的愛戴了!”馬克西米利安將名單上交給了包爾伯爵。
包爾伯爵看了一眼名單後發現,名單上的人絕大多數都不是恰爾托雷斯基黨派的人,然而恰爾托雷斯基還能一視同仁將他們也列為大臣。
“恰爾托雷斯基親王,確實有著一般人沒有的心胸!”包爾伯爵同樣也感慨了一句道。
再度返回家中的維爾埃德將寶石交給了恰爾托雷斯基,並且將馬克西米利安大公說的話,原原本本地告訴給了恰爾托雷斯基。
恰爾托雷斯基微微點了點頭,並且告戒自己的兒子在維也納一定要保留謹小慎微的態度,不能妄自尊大。
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人是不能夠被取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