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仲站起身來,亦是激動不已,但眼神卻閃爍了起來。
徐毅兩次相邀,皆是對出身商賈之家的自己給足了禮節。這一次更是以大漢鄉侯之尊,親自前來拜訪。
可自己尚還有糜家家業與老母、弟弟、妹妹需要照顧啊。
此時的大漢可還太平著呢,也還沒到舍棄徐州家業,將其盡數托付給徐毅,自己帶著妻兒老小前去追隨對方的地步。
雖然徐毅前途遠大,但此時尚還未成長起來,還是太弱小了啊。更何況僅僅一縣的主簿,還未讓糜竺動心。
雖然糜家僅為一商賈之家,但是糜家有錢啊,大漢的一地主官想要升遷,便需要功績,而無論做出什麽功績,都是需要錢啊。
在錢財開路的情形下,而此時的糜竺被東海郡太守任命為了五官掾。與徐州其它郡縣的主官,關系也都不錯。
五官掾是一種榮譽職務,無一定職掌,其實是什麽都管,功曹缺任,可以主功曹事,其他曹缺任,則可主其他曹事。東漢時,五官掾常主祭祠,從而列於諸吏之首。
糜竺瞥了一眼身邊的糜芳,深深的躬下了腰,拜道:“君侯如此禮遇,竺實在感動不已,然竺尚有糜家家業與老母妻兒需要照料,恕我不能辭家前去,還望君侯海涵。”
言罷,又躬身一禮,道:“我的弟弟糜芳,已年近及冠,雖性情有些莽撞,但也算讀過書會算術,如君侯不棄,還請讓我的弟弟在君侯門下做點微末之事。”
言罷,便拉過了身旁的糜芳,讓其與自己一同向徐毅行禮。
徐毅上前握住二人的手,高興的言道:“子仲此言謬矣,糜芳少年英雄,能得之,吾已是喜悅不已了啊。”
糜芳聞言,臉上亦是露出興奮的表情,猛的向徐毅揖了一禮,言道:“蒙君侯不棄,芳願為君侯鞍前馬後,以效犬馬之勞。”
徐毅雙手扶起糜芳,面露誠懇之色,道:“我遇糜芳,如齊桓王之遇管仲啊。”
糜芳聽聞此言,臉上的笑意卻是怎麽也遮掩不住,俯身一拜,便是直接認了徐毅為主,言道:“芳當不得主公如此讚譽。”
糜竺在一旁望著這一幕,頓時不知該有何言語。
徐毅與眾人在糜府歇息了一夜。
次日卯時,太陽方才升起,徐毅攜帶著糜芳典韋等人,與糜竺進行了告別。
剛出得糜府,徐毅便見到了糜竺所備好的數輛大車,車旁還隨侍著四五十名糜家仆從,頓時感動不已。
向著糜竺拜謝道:“子仲如此厚禮,吾實在不知該如何言語,此情毅記住了,將來必會有所厚報。”
糜竺回了一禮,道:“君侯無需如此,我的弟弟糜芳年少莽撞,還望君侯多多照看。”
徐毅上前,再度握住了糜竺的雙手,懇切的言道:“還請子仲放心,今後糜芳便如吾之幼弟,吾一定好好待他。”
與糜竺拜別後,徐毅與糜芳典韋等人踏上了返回射陽縣的道路。
與去時的輕裝簡行不同,返回時,徐毅一行人車馬不斷,加上糜芳所帶的近五十名仆從,竟展露出川流不息之感。
因多了車輛與糜府仆從的相隨,一行人趕了三天的路,才返回到射陽縣。
徐毅剛步入射陽,縣丞秦松、功曹陳登等人便前來相迎。
徐毅將糜芳介紹給了眾人,又向糜芳介紹了下邳陳登、縣丞秦松、門下遊繳彭蘇、門下賊曹沛厲等人。
糜芳想與今後的各位同僚搞好關系,眾人亦是知曉東海糜氏“巨富”之名,相互間都有結交的意願,一時間倒是相談甚歡。
有了糜家所援助的錢財,“裁彎取直”的抗洪計劃,便轟轟烈烈的展開了。
抗洪工程對射陽縣的百姓益處巨大,且服勞役的黔首平民,每日皆有三頓飯,且都管飽,這讓百姓們歡呼雀躍不已,從者雲集。
而縣衙招募的匠人,每日管飽的同時,還可以領十五錢,亦是令其乾勁十足。
抗洪工程中若有所需,皆有東海糜氏從徐州各地進行搜集調動。
故而,眾人的計劃平穩的實施了下去,射陽縣展露出一片欣欣向榮之象。
抗洪工程開展的同時,因各種所需的材料不斷湧入射陽縣,射陽縣周邊的賊寇也都活躍了起來,偶有車馬被劫之事發生。
徐毅當初去洛陽拜師時,亦曾被賊寇所傷,只是目前還沒有那機會與實力,去找出其人,並報復回來罷了。
於是乎,徐毅的怒火便都發泄到了射陽縣附近的這些賊寇身上。
有縣中的武庫和東海糜家的相助,射陽縣的二百余名縣兵,與徐家和糜家的仆從,盡皆被武裝了起來。
在徐晃、於禁、樂進、彭蘇、沛厲等人的各自帶領下,連刀劍都不齊備的小股賊寇,根本不是身披鐵甲、手持弩箭的縣兵的對手。
射陽縣附近但凡被揪出來了的賊寇,盡數被剿滅掉,首級懸掛在了縣城的城門之上。
剩余藏匿起來的賊寇,一時間惶恐不安,心驚膽戰不已,聽聞到如此悲慘的下場,驚懼於徐毅的威勢,盡皆流串到了四方,遠離了射陽縣。
射陽縣鄉野間的治安也因此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