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人微言輕的你需要提高自己的地位,請宿主把握機會。】
這裡就是京城?開玩笑的吧?
張歌伸長脖子往外看,不說萬裡焦土,但也差不了多少。
經過郊外,若不是有一道道區域分明的界限,張歌著實認不出來,那竟然是田地。
土地乾裂如同蜘蛛網密密麻麻千瘡百孔。
本該進入成熟期的小麥,璀璨金黃。
然而同樣是黃,如今卻是枯黃,看不見生機,看不見希望。
張歌不禁搖頭。
這樣的田,還有拯救的必要嗎?
這時耳邊傳來一陣哀天慟地的哭喊。
張歌從車窗看不到那邊,就從馬車裡出來。
剛探出頭的那一刻,一股洶湧的火南風迎面吹來。
張歌還沒有下車,就已經感受到喉嚨乾巴了。
“外面太熱,你就不要下來了。”
張歌咽了口水,從車廂跳下,見到身後的青綠也要跟著下來,隨即勸說道。
“那邊是在做什麽?請大神嗎?”
張歌極目遠眺,只見三米多高的台架子,底下烏壓壓的一片人,全都是莊稼漢。
莊稼漢不去種莊稼,跑來哭天喊地?
張歌忍不住看了眼腳下,心想自己要是莊稼漢,自己也不會種莊稼。
但是自己更不會去跪在地上,祈求老天爺下雨。
非要求雨,那又有誰比得過和尚道士呢?
“無量天尊!”
正尋思的時候,遠處傳來一聲道號。
再向台上看去時,一個長袍男人揮舞著拂塵,單手掐訣。
振振有詞。
張歌搖頭失笑,還真是說啥來啥。
“郭小友,這就算完成了?你可莫要誆我!”
暗香茶館,後院。
三五個人影圍在一起,像是在做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中間的男人劍眉上豎,處處流露出無上的威嚴。
青衣男子站在旁邊,汗如雨下,天熱是一部分,緊張又是一部分。
湯姆的!今天這位錢大人是怎麽了?
動不動就展示出王霸之氣,難道官場失利了?
也沒聽到消息啊?
“哈哈哈,錢老爺無需懷疑,有此物在,從此農田灌溉,將事半功倍!”
郭遠對自己的“水轉筒車”充滿信心。
這不是他自賣自誇,而是經過一次次的不斷實驗,不斷改進。
利用湍急的水流轉動車輪,使裝在車輪上的水筒,自動戽水,提上岸來進行灌溉。
配合水池和連筒,可以使低水高送。不僅功效更大,同時節約了寶貴的人力。
“而且錢老爺剛才不是都已經看到了嗎?
我這茶館後面的田地,不正是用上了這水車,才與外面的田地大為不同的嗎?”
郭遠伸手遙指遠方。
只見在那河床上,一座高轉簡車徐徐轉動。
眼前的麥田,也確實如他說的那般,雖然依舊是莖葉乾黃,但是和外面的麥田相比,儼然是有生機的。
這也正是郭遠想讓這位錢老爺看到的場景。
“父……父親,不知您在憂慮什麽?”
錢公子看到父親臉上舒展不開的愁容,好像自從見到水車運行的那一刻,就開始變得鬱鬱寡歡。
來時路上的期待,此刻看不到一點,提不起興趣。
有種聽聞天下第一美姬,多麽的國色天姿,然而到了跟前一看,卻也不過如此,巨大的落差感。
“郭小友,你這東西自然有它的好,但是對於京城的旱情,恐怕沒有太大的幫助。
京城不是江南,沒有那麽多的河流可以供水車轉動。”
錢老爺憂心忡忡,換來的卻是郭遠一聲無能為力的歎息。
“錢老爺,京城大旱,屬實天災,非人力所能為,換句話說,就是大乾不可避免的劫難。”
天災,劫難。
三天的時間裡,乾太祖走遍京城的郊外,聽到最多的話,就是這一句。
原以為郭小友會有不一樣的想法,沒想到還是和其他人一樣。
“錢老爺,這種事情有皇帝老兒操心就夠了,你我黎民百姓,不說無能為力,就算想乾點什麽,也無權無勢。
你說對不對呀?”
郭遠眼底閃過一絲隱晦的銳光,打量著眼前這位錢大人的神情反應。
然而讓他失望的是,錢老爺沒有表現出任何破綻,聞聲只是略略點點頭,渾然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明兒,命人將這水車帶回去。”
錢老爺吩咐一聲,自己獨自離開。
第一次離開路過田間,懸著的心幾乎落下。
第二次離開路過田間,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這一刻,哪怕他再展現出帝王的威嚴,孤獨傲然,不可一世地直指蒼天,也無濟於事。
他終究是個人。
最後,天大熱,他暈倒了。
“公子,這兒有個人。”
“無事,脫水而已。”
張歌正行走的時候,聽到有人破口大罵。
近前一看,原來是位大叔在手指天空,質問賊老天為何不下雨,害我大乾子民悠悠的。
看來憤青每個時代都有的啊。
張歌看到了他,青綠卻是沒有。
等到她透過車窗向外看時,那位大叔已經倒下去了。
都說古人至情至性,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不過罵架把自己罵昏頭的人,張歌還是第一次見。
只能說不愧是古人,是個人才。
張歌先是把這位不知名的大叔拖到大樹下。
看他衣著講究,正是富貴而不俗,華麗而不濫,端莊而不呆。
沒想到這人還怪有品味。
除了之外,就是眉宇間那股凝結的皺紋, 哪怕是在昏迷中,也能透過他的臉龐,看到威嚴。
張歌在此刻,對威嚴有了具象化。
下意識將前世的市級一把手和這大叔進行比較,發現大叔都能瞬間把他們秒殺。
這股威儀,凝成實質,與生俱來,渾然天成。
“你是何人?為何出現在朕的身邊?”
進入樹蔭下沒過一會兒,型男大叔就悠悠轉醒,看到身邊有人,就下意識地問道。
朕?
他剛剛自稱朕?
張歌一愣,打量了他的上下。
想過穿著如此有品的男人,身份肯定不一般,可沒想到會這麽不一般啊!
“你暈倒在路邊,是我家公子好心將你搬到樹下的。”
青綠從車上下來,雙手拿著一隻水囊,轉而交給了張歌。
出生村童,村長都是她聽到最大的官,哪裡又會知道“朕”的含義。
張歌接過水囊,才將它交給身份神秘的男人。
“朕?大叔,您是不是摔壞了腦袋,意識受損了?”
不是張歌懷疑,實在是匪夷所思。
隨便救一個人就說自己是皇帝老兒,張歌要是信了,那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而且單憑一個“朕”字,也不能證明什麽。
他可能是意識昏迷中的口誤,也可能是某個地方的方言,總之不可能是那位。
畢竟自古以來,哪位皇帝出行,不是浩浩蕩蕩的。
就算是微服私訪,體察民心,身邊也必有暗衛保護才是。
所以,一定是我想多了。
張歌自我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