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院,東側一廂房裡。
圓案邊,蒲毅左腿橫放在兩張凳子上面,雙手捧著酒觥正“咕咚~咕咚~”朝著嘴裡灌下美酒。
片刻,待嘴稍兩側淌下的佳釀浸濕胸膛衣襟,酒觥“咚”的一聲擱在案上,只見他腹部臌癟一番,一股濃烈自咽喉從口內噴出,霎時整個面龐緋紅似火。
“嗝~”
響嗝後,蒲毅虎掌般渾厚的大手朝雙唇一抹,巴砸幾下嘴巴,悠閑自在道:“用力!”
旁邊一側,一枚約十二、三歲,白皙秀頸,稚氣未脫的丫鬟正攥緊粉拳捶打,一聽蒲毅發話,即低聲細語道:“知道了,二爺。”
蒲毅滿意的“嗯”了聲,忽的余光瞟見丫鬟烏黑柔發下時隱時現的秀頸,嘴稍立時浮現“男人都懂的笑容”。
隨即,他左腿輕微右靠,在點到一處柔軟時,登時嚇得丫鬟淡薄身軀微微一顫,臉頰亦紅似櫻花,羞澀而動人。
砰!
就在丫鬟唇齒細喃“嚶嚶嚶~”怪語,蒲毅欲乘勝追擊之際,本是緊緊關閉的房門突的大開。
只見,大煞風景的周倉昂首闊步踏進房門,隨即雙手叉腰,朝著門外目使頤令道:“快點,沒吃飯呐,搬點東西都磨磨唧唧!”
看著一個個熟悉的面龐雙手懷抱木箱,強顏歡笑的拖出一連串沉重步伐走進廂房,周倉憶起適才袁府內袁霸天阿諛諂媚的模樣,心窩不禁暗爽:“袁胖子,今日在環鳳閣內何等,等。。。囂張,哈哈哈,爽!”
須臾,一眾袁府仆人將盛滿兩千兩黃金的箱子都整整齊齊的在地上擺好,皆小心翼翼的陪著笑臉望著狹眼凝視,一臉陰沉的蒲毅。
少傾,蒲毅頗為厭惡的朝著眾仆擺擺手,眾仆才如釋重負般松了口氣,個個輕手輕腳的依次走出廂房。
“哈哈哈,爾等也有今天!”
見此情景,周倉肆無忌憚的放聲大笑道。
可在他叉腰譏笑,月牙般的眼梢余光不經意間收到蒲毅依舊陰沉似水的面龐刹那,心窩徒的莫名一緊,本是松弛澎湃的八尺偉岸驀然緊繃。
周倉不知所錯的撓了撓後腦。
正疑惑,忽然看到蒲毅腳邊正屈膝帖胸,面紅耳赤,蹲坐成團的丫鬟,多日和主人相處,耳語目染,近朱者赤的他瞬間恍然大悟。
蒲毅見周倉已有所悟,亦不再溫怒,即從木箱內掏出二百兩黃金,對其道:“周倉,下次記得敲門!”
周倉接過黃金,忙陪著笑臉,連點數次頜首才“倉惶出逃”。
彼時,蒲毅睜圓的虎目掃了遍腳下一片黃燦燦的金子,亦沒有再調戲丫鬟的興致。
他躬身拈了塊金子,遂對丫鬟道:“冬菊,剛才逗你玩的,你年歲尚幼,二爺不是那樣的人,這錠金子拿去自己置辦幾件衣裳,不夠了再問二爺要!”
起初冬菊是百般不受,但在蒲毅和其一番推拉,你來我往後,終於還是“勉為其難”的抱著金子輕盈亢奮的走出屋外。
“哈哈哈,小丫頭片子!”
蒲毅雙手指肚輕揉的磋磨,瞅著冬菊步步生蓮,漸行漸遠的背影玩味的笑道。
彼時,廊內。
“老爺!”
冬菊一聲細語從屋外傳來,在蒲毅還來不及將木箱塞進床底,手忙腳亂間忽聽“砰”一聲,房門似像裝了彈簧般朝內敞開。
只見房門彈開瞬間,曹操便大步流星從門外跨了進來,余怒未消的他盯著蒲毅斥道:“正圓,今日衙內議事,你為何。。。!”
話剛到半,本是板眼冷峻的曹操好似徒然看到了赤身裸體的秒婦般,整個人霎時愣住,隨後狹眼竟豁然睜圓,咽喉亦肉眼可見的上下滾動。
須臾,曹操快步走來,接著雙屈一彎和蒲毅對視而蹲,雙手掌肚輕撫箱內一片金燦燦,頭也不抬,自顧自道:“二弟,你從何處劫來如此多的黃金!?”
蒲毅看著對面曹操一副掉錢眼,沒有出息的模樣,漫不經心對其道:“如此如此,這番這番。”
一盞茶的功夫
二人並排各坐案幾兩端,待兩盞酒下肚,曹操雙臂騰空上下翻轉兩圈,一拂袖口,惋惜頓足道:“二弟啊,雖說大漢自桓、靈二帝伊始,宦官當道,賣官鬻爵,致使朝綱不振,民不聊生,叛亂頻發,這才迫使你落草為寇,但如今你已棄寇從軍,怎可再行那豪奪巧取,趁火打劫之事?!”
彼時,蒲毅右手食指、中指指肚摩擦頜下,狹眼內的余光斜睨曹操一副痛心疾首的“嘴臉”,心中暗道:“若不是某穿越而來,知道你個老小子為了軍響倔了別家的祖墳,我還真就信了!”
但是,蒲毅還是一副受教的模樣道:“兄長,非我豪奪巧取,而是那袁霸天與我初見便心生仰慕,送這幾箱黃金不過是想結交小弟耳。”
話完,見曹操仍表情不變,還是僅用狹眼內的余光斜撇自己,立馬舉起右手,鄭重的指天為誓道:“兄長,二弟在此對天起誓,若有欺瞞,他日當受五雷轟頂,萬箭穿心之苦,遭雷擊滅族之禍,天地為鑒,日月為證!”
好家夥,蒲毅此言一出,頓時把曹操嚇得個哆嗦。
卻看其雙目眼皮微顫,嘴稍肉眼可見的抽了又抽,心裡暗罵道:“TMD,如今你本就孤身一人,前幾日拜我父為義父,又和我結為兄弟,若真誓言應驗,那我死後有何面目見列祖列宗!”
想到此處,曹操猛的鯨吸口氣,雙唇閉合,兩旁臉頰脹圓,雙眉上揚的同時額頭和眼梢旁細微的皺紋亦褶皺緊繃。
呼~
少傾,一道濁氣自口內噴出,恢復如初的曹操凝視蒲毅許久,道:“正圓,既然你我已互換蘭普結為異性兄弟,那你之言大哥自是深信不疑!”
接著,愁眉不展道:“二弟啊,你現已就任軍中都尉之職,如今兗州的情況你多少也是知道一些!”
蒲毅看著扶額搓揉,愁眉鎖眼的曹操,長歎口氣道:“大哥,何不問計於眾軍師?”
曹操亦長歎,不發一言。
見兄長這番憂愁模樣,蒲毅也只有沉默,一盞一盞的喝著小酒。
須臾,臉面潮紅,眼花耳熱的蒲毅狹目驀然一睜,渾身一抖,心中暗道:“我何不模仿一眾穿越先賢!”
彼時,和蒲毅同案而坐的曹操察覺到其有所“異動”,遂關心詢問道:“二弟,因何冷顫?”
蒲毅:“。。。。。”
蒲毅並不搭話, 而是若有所思的搓揉下頜。
曹操見其不語,亦不再追問,而是長歎口氣,自顧自的喝著悶酒。
須臾,苦思良久的蒲毅驀地腦海靈光一閃,在心中一番計較後一拍大腿,直嚇得剛飲下一盞佳釀的曹操咳嗽連連。
但見蒲毅隨即端起案幾上的酒觥,給曹操斟滿酒盞,眉飛色舞道:“兄長,弟有一計!”
說罷,蒲毅就看到剛撫順胸膛的曹操身軀肉眼可見的後傾,本就狹目的雙眼更是眯成條縫,雙瞳滴溜滴溜的上下打量著自己。
半響,曹操起身走到蒲毅身前,在其一臉真誠的目光下拍打他左肩,甚是欣慰道:“在此艱難之際二弟還能主動替為兄分憂,兄甚慰,汝醉亦,早點歇息吧。”
“兄長,止步!”
見曹操一副好似不相信的模樣,蒲毅連忙起身攥住其左臂。
還未等曹操開口,急忙道:“兄長且聽弟愚見!”
隨即躬身俯耳道:“如此如此,這番這番,雲雲~!”
片刻,曹操仰頭疑狐道:“此計莫不有些潦草?”
蒲毅慰藉道:“如今現狀已不可改變,還不如死馬當活馬醫,興許還能搏得一線生機!”
聞言,曹操雙瞳閃爍,喃喃自語道:“死馬當活馬醫,又是出自哪位先賢典籍?”
而後,他對著蒲毅道:“既如此,二弟且先去試試,來日有用得著兄長的地方盡管開口!”
言罷,目中余光情不自禁的朝地上一片金燦燦投射而去。
蒲毅見狀,心領神會道:“兄長,弟明白,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