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沒說讓你幹什麽,你幹啥這麽慫?”張俊是完全不清楚他給楊沂中的印象是什麽。
關師古瞪了他一眼,“好好說話。放心,不會讓你為難的。”後一句自然是對楊沂中說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楊沂中不是怕麻煩,張俊給他添的亂還少嗎?關鍵是,“您又不是不知道官家的心意,這個,真不行。”
就連上次都是他找周三畏“談”了好久才讓他進去的。這才多久?有半個月了嗎?
要是他管著大理寺,還能不讓他去嗎?這個真不是他說了算的。你就是再找他也沒用。
“正甫放心好了。”劉錡難得的對楊沂中有了點同袍之情,“我們只是來和你說會兒話而已。”
楊沂中抬頭,很好,外邊還是一如既往的黑。這個點,你說,你來找他說話?
“信叔倒是好興致。”
劉錡是真的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正甫這是不歡迎我們?”
楊沂中直言,“是不歡迎你。”誰知道是怎麽回事?反正他就是看不慣劉錡。
當然了,劉錡也不可能看的慣他。“不歡迎還讓我們進來?正甫還真是,口是心非。”
張俊就在那支著腦袋看他倆“吵”。
“信叔少說兩句。”關師古熟練的製止“戰爭”。“沂中別跟他一般見識。”
“怎麽和舟每次都讓我少說兩句?”劉錡本來也沒非要和楊沂中爭個什麽,但關師古這話怎麽聽都像是在說他在找事。“關叔,咱能一視同仁不?”
張俊被他這話逗的樂不可支,“就是啊,關哥,得一視同仁……”
“關叔。”楊沂中對關師古說的也不滿意。什麽叫他別跟劉錡一般見識?他什麽時候沒“讓”著劉錡?
“你們三個就鬧吧。”關師古深感這簡直比他帶兵還累,主要是他還不能不管。“到時候景熠罰你們可別找我。”
張俊挑眉,“關哥不是說了不“告狀”的嗎?”
只要他不告狀,王權怎麽會知道他們幹了什麽呢?
“你可別汙蔑我。”哪一次王權他們訓他,不是他給求的情?
“就你們這樣,還用告狀?”
“我聽關叔的。”楊沂中率先妥協。沒辦法,血脈壓製。他還不想被壓著給人道歉。
劉錡也不想被訓。前車之鑒,他可不想跟許世安一樣。十二萬字的檢討,還是放過他吧。
再說了,楊沂中也低頭了不是?他也就不倔著了。“我閉嘴還不成。”
這兩個都好說,難辦的是張俊。“關哥。”
關師古不為所動,“伯英,咱都多大了?”
其實,先不說關師古怎樣,就連張俊也被自己嚇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抖了抖身子,“我相信關哥。”
“你可別信我。”省的到時候王權又覺得是他攛掇的人。“我也不樂意寫檢討。”
“信叔”,這個不行就換人,張俊缺幫他寫檢討的人嗎?
“這個”,劉錡其實更想勸他老實點。但,被張俊這般看著,話到嘴邊就變成了,“還是老規矩。”
“我不行”,楊沂中都沒敢讓張俊開口,“別找我,我不敢。”
“不用你”,張俊搖頭,“你怎麽還這麽膽小?”
楊沂中不住的在心裡邊勸自己,他心情不好,別和他一般見識。“伯英無事不登三寶殿,先說說你來幹什麽吧。”
張俊抬手指向劉錡,“信叔不是和你說了嗎?”
還真是來和他說話的?楊沂中不可置信的問,“你們不困?”
“你困了?”張俊來他這來習慣了,也沒聽他什麽時候說過困,“你今個兒怎麽睡這麽早?”
關師古偏頭避開楊沂中的視線,他勸了的。結果,這人非說楊沂中不該睡呢,非要來。
而劉錡,他非但沒有避開,還衝楊沂中笑了下。
楊沂中這還能不知道怎麽回事嗎?“你不困?少聽點劉錡說的。”
張俊還真不困,“那你睡吧,我們走了。”說完起身就要走。
“站住。”楊沂中是真的服了他了。脾氣還是這麽大,就不能說一點他不喜歡聽的。“不是要趕你走。”
楊沂中將人按在椅子上,“我這,你什麽時候來沒讓你進?”
“這都十一月份了,你就非要大晚上的走過來?”
要不是怕他氣走,楊沂中都想問問他,你什麽情況,你自己還不知道嗎?這麽冷的天,瞎折騰什麽?
“不行嗎?”張俊知道自己沒理,可誰讓他就是“沒理也要爭上三分”的性子呢?“難不成你這我還只能白天來?”
“我是這個意思嗎?”楊沂中看向關師古, “關叔,到底誰又惹他生氣了?”
誰敢惹他啊,關師古示意他看張俊。
楊沂中歎氣,真是欠他的。“我最近從金朝那邊得來一物,你要不要?”
“什麽破東西?”張俊想也不想就說,“不要。”
什麽東西?這可不是他想的那些俗物。楊沂中勾唇,“《清明上河圖》”。
“《清明上河圖》?”劉錡雖是出身將門,但他同樣喜讀書,善作詩,寫字。
“不是說它淪於金人之手嗎?你怎麽得來的?”
“有錢能使鬼推磨”,還能怎麽來的?“自然是真金白銀尋來的。”
張俊皺眉,“你沒事找它幹什麽?”
“伯英要是不要,正甫給我怎麽樣?”
他們大宋內府裡就存著王希孟的《千裡江山圖》,這個劉錡見過一次。他當時就很好奇能與其齊名,甚至於更勝一籌的《清明上河圖》。
“反正伯英也不喜歡這些,正甫給我如何?”劉錡是真的想要,“我也不讓你吃虧,你出個價。”
“我也不缺這些”,要真說他們誰最受那位信任,肯定是非楊沂中莫屬。他怎麽可能卻這些黃白之物?“怎麽樣?伯英要不要?”
張俊本來是想拒絕的,別說他本來就不喜歡這些詩詞歌賦之類的,就是喜歡他現在也沒這個心思。不過,“你要什麽?”
他也聽說過《清明上河圖》。這般的物件,合該他的“君王”賞玩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