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須陀名聲在外,對地方豪族和叛匪恨之入骨,但他怎麽來得這麽快?”
“聽外面的聲音,怕是不下一千人,張須陀的郡兵也只有一千多人,他空巢而出,難道就不怕被人偷了歷城?”
王薄到現在為止,都沒有當大將軍的覺悟,第一時間不是組織力量抵抗,而是想著逃跑。
“都快起來,來人,給我穿甲……”
王薄叫醒茫然無措的親信,手忙腳亂的穿好鎧甲,吩咐張老五:
“召集你的老兄弟,跟我一起殺出去……”
在這種危急關頭,只有老兄弟靠得住。
張老五帶著信得過的老土匪,王薄帶著親信,趁著營地混亂逃跑,正好碰上蔣昭義。
蔣昭義是大隋軍官,受過正規訓練,還打過仗,要警醒得多。他身後的老部下,還算整齊。見兩人狼狽不堪,疑惑的問道:
“大將軍,您這是……”
“不好了,張須陀來了,趕緊跑吧……”
蔣昭義抬眼望去,晨光裡的敵人行動迅速,訓練有素,應該是精銳官兵。但對方沒有旗幟,王薄是如何得知,帶兵來的是張須陀?
……
程咬金手持長槊,縱橫戰場,沒有任何對手。偶爾有老土匪或者惡少年,仗著膽子大迎面衝來,程咬金一槊捅過去,敵人當即了帳。
“投降者免死!”
程咬金凶狠的掃視四周,手上用力挑起敵人的屍體,往對面人群中甩去,嚇得敵人紛紛後退,跪地求饒。
李卓說過盡量不殺人,但在戰場上你不殺別人,別人就要殺你。一個猶豫,就會造成大錯。
程咬金手下有不少惡少年,知道這些人向來好勇鬥狠,膽大妄為。只有用比他們更凶狠的手段,才能震懾住他們。
李卓和魏征帶著護衛,站在一處高地觀戰。
“扔掉武器,投降者免死!”
程咬金帶著三十幾人衝殺過去,乾淨利落的殺掉敢於反抗的人。就像是風吹麥浪一樣,其他人紛紛跪地求饒,所過之處,頓時跪倒一片。
莫道勝帶領的步兵要慢很多,但也有條不紊。五人小隊武器各異,分工不同。長短配合,攻防皆備,所過之處,沒有任何抵抗者能站得住。
這完全是實力的碾壓。
魏征掃視戰場,驚歎不已:
“侯爺,這是我見過最精銳的士兵,比大隋邊軍還強!”
杜伏威和輔公祏身份有點特殊,下屬不是下屬,俘虜不是俘虜,也跟在李卓身邊觀戰。看著一面倒的局勢,都有些臉色發白。
兩人都覺得,要是把王薄換成他們,同樣無法抵擋李卓下屬的攻擊。
杜伏威看著李卓的背影,堅定了投靠李卓的心思,只有輔公祏桀驁不馴,在佩服之外,還有爭雄之心。
李卓用望遠鏡掃視戰場,隨著山下的戰鬥開始,駐守煤礦的申不器抓住機會,也從山上衝下來,兩面夾擊王薄。
李卓把望遠鏡交給魏征,說道:
“常言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咱們五冠莊更是如此,打仗也要做好各種準備。武器、鎧甲、糧秣……魏先生試試這個望遠鏡……”
望遠鏡絕對是稀罕玩意兒,魏征接過去,學著李卓的樣子使用。
片刻過後,魏征雙手顫抖,大為震驚:
“視遠如近,這是何等神器?帶兵將領有了此物,可謂如虎添翼。在草原平地,可以提前發現敵人……”
和年初時候相比,望遠鏡已經找到量產的方法,李卓很有成就感:
“五冠莊有許多工匠,潛心研究各種器物,望遠鏡就是其中之一……”
李卓見杜伏威輔公祏都很好奇,有心震懾一下,等魏征奉還就對他們說道:
“你們二人也看一下……”
長白山是山東境內高山,山勢險峻,是造反的好地方。李卓怕趕走王薄,又有其他人來盤踞,打煤礦的主意。
如果能徹底懾服杜伏威兩人,把他們放在長白山,似乎也不錯。
他們兩人原本就看中長白山,不料被王薄搶先佔領,李卓這麽做,也算是完成他們的願望。
杜伏威和輔公祏看了一遍,都覺得望遠鏡奇妙無比,輔公祏更是愛不釋手,對李卓佩服得五體投地。
李卓的私兵實力強悍,但他本人卻似乎很好說話,輔公祏大著膽子問道:
“侯爺,此物神異非常,看遠處的東西近在眼前,不知道可否賞賜……”
這輔公祏倒是不生分,但有些見利忘義。
這才是剛見面,他們說要投靠,李卓也沒有答應,怎麽能夠直接討要?
李卓笑了笑:
“此物五冠莊也不多,我準備賞賜給這一戰立下頭功的人。你若想要,等產量多的時候,再送你一個如何?
杜伏威覺得輔公祏輕浮,拉了他一下,輔公祏卻覺得李卓小氣,有些悻悻然。
戰場上人仰馬嘶,亂成一團,王薄沒有組織能力,自然無力回天。在張老五和蔣昭義的保護下逃走,留下一地狼藉。
魏征皺著眉頭,說道:
“侯爺,王薄膽小如鼠,估計被嚇破膽了。他要是逃走躲避起來,怕是不好抓,不利於後續穩定……”
李卓深以為然:
“先生說的對……來人,發出信號,鳴金收兵!”
鑼聲響起,縱橫戰場的程咬金幾人,驅趕著王薄的敗兵,慢慢回到臨時指揮中心。
程咬金三人都有些意猶未盡,李卓當即下令:
“莫道勝,你帶著兩百人追殺王薄,務必把王薄趕到章丘縣城裡去……”
齊王楊諒死了,部下散落民間,柳武海龐明山莫道勝都是。
莫道勝名字有些晦氣,卻是少有的良將。柳武海說明身份,他們三人也找李卓坦誠過往。
李卓早有猜測, 並不計較。讓三人感激不已,辦事也更加用心。
“唐世金,你帶兩百人去長白山,打下王薄的巢穴固守!”
王薄在章丘縣城大肆殺戮、搶劫,運了不少財物回長白山,李卓也不準備給他。
見莫道勝兩人都有任務,程咬金急了:
“高遠,我呢?”
“程大哥先休息一陣,另有安排……你雖然不累,但這三十幾匹馬趕了一夜,也要休整……”
戰馬是寶貝東西,經常有價無市,中原腹地的人都很珍惜。如果使用過度,也會傷了戰馬。
程咬金無奈點頭,他看見申不器一身武器鎧甲,似乎比他還好,搶先上山去倉庫了。
李卓看向柳武海:
“都差不多了吧……”
柳武海在李卓的教導下,用五年時間建立起來的龐大情報網絡,遠遠超出這個時代的認知。
柳武海恭敬的回道:
“仆下估計皇帝的聖旨,這兩日就會到渤海郡和齊郡。張須陀很快就會拿著聖旨,帶領郡兵前來圍剿王薄。”
在渤海郡的時候,李卓就謀劃著送張須陀一場功勞,“請”他高升去別處。
現在,就是實施計劃的時候。
“那就好,務必要讓王薄困在章丘縣城不能走脫。等張須陀來了,再讓莫道勝撤回煤礦,不留下任何痕跡。”
章丘的財物都在長白山,肯定會落入李卓手裡。王薄和張須陀交戰的結果如何,李卓不關心。
最大的大可能是王薄逃走,張須陀不費吹灰之力,得到收復章丘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