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啟明 第54章：天子守國門

“沒有被俘這一說！”

今天這次的朝會，不僅在京的官員全部到場。

就連孫太后也在奉天殿後聽政。

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國門。

朱祁鈺的話很好的詮釋了這句話的意思。

也如同一記響亮的巴掌扇在了孫太后臉上。

這個庶子在說什麽！

什麽叫沒有被俘這一說！

奉天殿中，朱祁鈺的話引起一片嘩然。

連於謙也開口說道:“陛下此舉不可，君主乃國家之根本，陛下萬萬不可如此”。

“陛下，孔子曰: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臣不是說陛下要棄城而走，臣是說陛下乃是江山社稷之根本，萬萬不能有失啊！”

“是啊，陛下”

群臣被朱祁鈺的話給驚到。

陛下這是發什麽瘋?

為何突然有了這樣的決斷。

朱祁鈺坐回龍椅上，他不是突然有這樣的想法，而是早就這麽決定。

君王死社稷，沒什麽不對的。

“不必再說了！”

“朕就算死了，那還有襄王，還有我大明的宗室”

“朕可以死，大明不能亡！”

朱祁鈺的話說的群臣說不出話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們還能說些什麽。

群臣並不在意朱祁鈺會不會死，他們是擔心也先會因此繼續敲詐自己。

到時候受苦的還是他們。

朱祁鈺並不在意這些群臣是怎麽想的。

他是要明明白白的告訴瓦剌人，天下人，朱家的男兒還有血性！

還願意為國家而死。

於謙見此也只是歎息一聲，心中計劃，開戰的是自己要看住陛下。

相比開始沉默的群臣，石亨突然站出來喊道:“陛下放心！有臣在，韃子傷不了陛下一根汗毛，除非從臣身上踏過去！”。

朱祁鈺看向石亨淡淡的說道:“石將軍的忠心，朕知道了”。

這個石亨，現在沒杆子了還能往上爬，真是絕了。

“好了給朕講講對戰之事”朱祁鈺看向石亨說道。

石亨震了震神情朗聲開口道:“回稟陛下，臣已經在成為的民房中埋下伏兵，到時候再派人引誘韃子”。

“等韃子到了伏兵之處，再用神炮火器打之，瓦剌人多是騎兵，必敗！”。

對於石亨的安排，朱祁鈺滿意的點點頭。

這個石亨雖然平常不怎麽靠譜，但說到打仗上，他很難犯錯。

這或許就是天賦。

有些人不用讀兵書，放在戰場上磨練一番，便能是統領一方的大將。

其用兵詭譎，往往是那些死讀兵書的人猜不透的。

石亨是這樣的人，也先也是這樣的人。

“你弟弟石彪呢?”朱祁鈺開口問道。

石亨頓了頓說道:“吾第正在涿州領兵策應京師”。

“即可讓他來京城，不必策應了，朕有是吩咐他”朱祁鈺出聲說道。

石亨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還是點點頭說道:“是”。

“好了，退朝，朕還有事要忙”

說完朱祁鈺便從龍椅上站起身子，往殿外走去。

一時間甚至連旁邊的成敬都沒有跟上。

見陛下率先離開，奉天殿上的大臣們也沒有繼續待下去的理由。

都是各懷心事的回到自己的家中。

.......

北京城德勝門外一處民房之中。

現在已經是入夜。

在此埋伏的明軍並沒有生火做飯，而是等著不遠處的北京城中來人送吃食。

他們是伏兵，一旦生火做飯，必然會燃起炊煙。

到時候被瓦剌人發現。

他們還埋伏個鳥子！

“什長，這是你的”

“老李，給”

“他娘的，二虎別睡了”

再發好飯之後，馬小抱著長刀在什長身旁坐下。

昏暗的房間裡，只能看到每個人模糊的輪廓。

空氣中沒有別的聲音，只有慢慢的咀嚼聲。

“什長，你說....”馬小剛出聲。

坐在他旁邊的什長立馬罵娘起來:“他娘的！馬小你他娘的小聲點！”。

就算是怒罵聲，什長也是用極低的聲音，就像是蚊子叫一般。

被罵了一通的馬小立刻壓低聲音問道:“什長，我是想問問瓦剌人都是什麽樣的?”。

“你以為是什麽樣的?”什長白了他一眼。

要不是現在已經入夜，馬小一定能看到什長對自己的白眼有多大。

“我以為啊，那些韃子都不洗澡，每個人都是醜的，而且這些人都很大，還不怎麽要命，砍上去跟木頭似的....”馬小說了許多。

雖然聲音已經很低，但在這安靜的情況下。

再小的聲音也會無線放大。

“馬小你他娘的又放屁了”

“二虎，吃飯還攔不住你放屁！”什長立馬出聲製止。

二虎不再出聲，明顯是怕了什長。

在黑暗中，什長看向身旁的馬小，這小家夥今年才剛滿十六，現在就端起火器上了戰場。

也因為如此，什長才願意跟馬小多說些。

“你想多了， 韃子也是人，砍上去也會留血，腦袋掉了也會死”什長出聲說道。

馬小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啊”。

他還以為那些韃子會刀槍不入一般。

“不過啊”什長頓了頓。

見什長在賣關子，馬小頓時瞪大了眼睛，不過什麽啊?

“什長你倒是說啊”馬小拍了拍什長的胳膊。

什長笑了笑說道:“那些韃子身上是真醜，也不知道洗不洗澡”。

“啊?真是啊”馬小驚呼一聲。

他沒想到，自己聽說書先生說的竟然是真的。

“別他娘的叫，趕緊睡覺”

“什長你再說說韃子長什麽樣子唄”

“什長?”

次日凌晨。

“將軍有令，看到瓦剌人之後，立刻開炮，發銃”

“莫要於韃子正面攻殺！”

“將軍有令....”

軍令在伏兵中安靜的傳遞著。

馬小站在火炮旁，時不時的探出頭，想看看聽說的瓦剌人長什麽樣子。

片刻後。

只見幾個明軍的騎兵正從遠處奔來。

馬小一看，也沒見韃子的的人影。

“放精神點！韃子來了！”

一旁的什長出聲提醒道。

“來了?”

馬小看過去只見大概有萬人的騎兵正向自己殺過來，他嚇得差點癱倒在地。

“開炮！”

“開炮！”

神炮打出的聲音，讓馬小有些耳鳴，當他在看向外面的時候。

那瓦剌的騎兵已經打散了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