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算是家裡出了尚書,那也跟你沒什麽關系”唐雲燕出聲說道。
盧忠不免有些發笑。
陛下前些天不剛罷免了一位尚書。
朱祁鈺笑著說道:“我都說了,他不敢找上門的”
“盧忠你去給那家夥兩耳光,讓他先長長記性”
“是”
聽到陛下吩咐,盧忠行禮後便向街道外走去。
“誒呀,你這個人,怕不是個呆子!”唐雲燕有些焦急的說道。
眼前這人分明是聽不進去勸。
不是呆子是什麽!
朱祁鈺有些無語,這女人怎麽這般無禮。
動不動叫別人呆子。
他大人有大量,也不想跟她計較什麽。
片刻後。
“啟...爺,事情處理好了”盧忠結巴了一下,再開口說道。
朱祁鈺見盧忠乾的不錯,滿意的點點頭。
“不錯,走吧”
說完他便要轉身離開。
馬上要宵禁了,他還要在北京城多逛一會兒。
“齊?是姓齊嗎?”
唐雲燕眸子裡流光一閃而過,當他再抬起頭時,朱祁鈺已經要轉身離開。
“你這人!馬上要宵禁了”唐雲燕機智的給自己找了個理由。
馬上就是宵禁,順便在外面逛,要是碰到錦衣衛怕是要出事。
而她正是錦衣衛千戶之女。
朱祁鈺轉過頭,意外的看向唐雲燕,見少女故做灑脫的樣子,他笑了笑說道:“是啊,我要回家了”。
見此,唐雲燕張了張嘴,她很想問,你叫什麽,是哪裡人。
但平生所受的教育告訴她,不能這樣。
朱祁鈺看出了唐雲燕的窘迫,開口說道:“有緣再見”。
像江湖人士那般,萍水相逢,有緣再見。
唐雲燕低著頭,眼中流光閃動。
“陛下,真不要告訴姓命,或是讓卑職....”
“你這個盧忠,朕若這般,跟那小小的,呃,那個誰一樣嘛”
“卑職,卑職,要不要...”
“.......”
回了郕王府。
朱祁鈺便來到書房中讀書,但翻了幾頁,隻覺得心神不寧。
這是怎麽一回事?
他心神疑惑,隻覺得是被朝廷上的事煩了心。
絲毫沒有意識到其實,今天的朝堂根本沒有事情要處理。
在郕王府中。
原本要回北鎮撫司的盧忠並沒有離開。
“成公公,成公公”盧忠在一僻靜之處攔住了成敬。
成敬疑惑的問道:“不知盧指揮使有何事啊?陛下就在書房,指揮使可以去找”。
“誒呀,成公公,你讓在下說完”
盧忠迫不及待的將今天下午自己看到的事情講了出來。
“當真?!”
“千真萬確”
見盧忠如此這般肯定,成敬也知道此事為真。
畢竟是涉及到陛下,盧忠也不敢撒謊。
“那盧指揮使,可知道那位千戶是誰”成敬疑惑的問道。
盧忠搖搖頭:“這我還真不知道”。
“為何?”成敬皺起眉頭,手底下的千戶你都人不清楚?
盧忠無奈的說道:“我手下並未有姓唐的千戶”。
“嘶!”成敬倒吸一口涼氣。
“那此女是誰?”
盧忠搖搖頭:“實在不知,但估計確為錦衣衛之女,看起來是修了些許武藝”。
盧忠也算是個高手,自然能看出來唐雲燕是幾斤幾兩。
但想到這女人估計會成為陛下的妃子,三腳貓功夫被他換成了些許武藝。
“盧指揮使可知道利害?”
“自然是知道的”
“那就好”
....
王文府中。
“大郎”王文的正妻薛氏從房門中走了出來。
她不是什麽河東薛氏,或是什麽其他薛氏,只是個普通人家的女兒。
對於自己郎君即將遠行,她是擔心的。
哪怕郎君他是官命在身。
對於妻子的擔心,王文笑了笑說道:“莫要擔心,我還沒走呢,要先去找陛下辭行”。
“你可萬萬不能惡了陛下”薛氏囑托道。
其實她什麽都不懂,只是單純的擔憂罷了。
王文也知道他,就寬慰道:“知道了”。
對於這才讓他出去巡查,其實王文多有不願。
去巡查大明境內,這是個積攢資歷的好事。
但王文不願的是,陛下竟然因為於謙身體原因,而讓他去。
好像,不是因為他的才能一樣。
“哎”
出了自己家院落,王文不著痕跡的歎了口氣。
在心裡說句實話,他是不明白陛下這麽看重於謙的原因所在。
哪一次,不是他王文衝鋒陷陣。
哪一次,不是他王文與群臣爭辯。
陛下這般,難道真不怕他心寒?
王文不貧的撇了撇嘴,隨後收拾好心思,轉身向郕王府方向走去。
只是那走路的樣子,怎麽有點不貧之意大發的樣子。
“王公!”
一聲呼喊,王文隻覺得神情一震,渾身通透。
“臣王文見過陛下”他已經忘了剛剛自己的不貧之意。
一見到朱祁鈺,一聽到那聲王公,他就隻覺得神清氣爽,幹什麽都有了力氣。
“王公這才代朕巡視大明,難免會舟車勞頓”朱祁鈺開口說道。
王文立馬回道:“都是為了大明”。
聽到這話,朱祁鈺笑了笑,直奔了主題:“朕知道你,心中有不貧”。
“怎麽會,臣...”被戳破了心事,王文不免有些吞吞吐吐。
對此,朱祁鈺也只是笑了笑,沒有在意,他繼續說道:“朕知道,在你們眼中,朕對於於謙頗為信任”。
“事實也是如此”
原本有些小雀躍的王文,當時就冷下了心,他就說嘛。
朱祁鈺話峰一轉:“但朕對於你這樣的忠心之臣,信任也不少”。
說完之後,朱祁鈺就看著王文,他是真希望王文能夠明白。
就算,他無比信任於謙。
朝堂上也不可能讓於謙一家獨大。
出色的政治不能浪漫主意。
王文微微抬起頭,然後開口說道:“臣明白”。
“朕就知道王公能明白”說完,朱祁鈺拿出了一份自己寫的字遞給王文。
“雲在青天水在瓶?”
看到朱祁鈺的字,王文表現的十分的詫異。
君主是雲在青天上,臣子是水,安靜的待在瓶中。
他明白了,他明白了。
“臣明白了”王文再度說道。
朱祁鈺微微點頭,心道:道長的手段真好用。
至於王文懂什麽了,他也不知道。
但只要忠心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