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環視場中一圈朗聲說道:“現有漁陽郡太守彭衝被黃巾軍程遠志所部圍困在漁陽城內情況危急,鮮於文!”
“在!”鮮於文起身應道。
“現命你領幽州義軍一千五百人,殺奔漁陽城下,以解漁陽之圍,救彭衝於危難之中!”
“是!”鮮於文得令回到了座位上。
鮮於氏作為幽州大族,自然是要立頭功的。
鄒靖朝著坐回去的鮮於文笑著點了點頭,隨後朝著廣陽郡大族程氏將領說道。
“程武!”
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起身應道:“在!”
“你領薊縣義軍一千人,前往漁陽郡潞縣切斷黃巾逆賊南下之路!”
“是!”程氏將領程武應道。
幽州兩股勢力安排完了最容易立功的地方,鄒靖也是想起了盧植的弟子,公孫瓚的同窗劉備。
這劉備也需要照顧一二。
“劉備!”
“在!”劉備攥緊了拳頭,手臂微微顫抖著起身應道。
“既然你有心報國,那就命你帶領你麾下兵馬前往平谷切斷黃巾逆賊東進右北平的道路,只要保證這些黃巾逆賊不過境去騷擾右北平,到時候我為你報功!”
這鄒靖還怕劉備不理解自己的命令,多說了幾句解釋了一下。
“校尉放心,備保證不會放過一人過境平谷城!”劉備得了立功的機會,抱拳說道。
“好!”鄒靖聽了劉備的表態,笑著點了點頭。
現在帳中幽州士族、薊縣大族、劉備這樣的涿縣義軍都有了立功的機會,就是蘇義這個代郡來的裡正沒有安排。
蘇義等了一下,見那鄒靖確實好似忘了自己一般,隻好起身說道:“鄒校尉,不知我該去往何處?!”
蘇義這一起身說話,場中眾人這才發現在大帳門口還坐著這樣一位氣質不凡,面如冠玉的少年郎。
鄒靖見自己身前的鮮於文和程前也都疑惑的看向了蘇義。
就知道這蘇義不是這幽州和廣陽郡的大族子弟了。
不然這二人不會不認識蘇義的。
想到這裡,鄒靖也是輕聲問道:“不知足下是?”
蘇義見鄒靖詢問,朗聲說道:“吾乃是代郡人士,特率六百義軍前來平叛!”
“那不知足下現居何職,是何出身啊?”程武坐在鄒靖身前,出聲問道。
“吾乃大同村裡正!”
蘇義的話一說完,帳中為之一靜。
隨後各處趕來的義軍首領,除了劉備,紛紛哄堂大笑。
“哈哈哈,一村裡正,也敢在帳中言事?”
“我們幽州之地真是無人可用了麽?怎麽一村裡正也能與我等同席了!?”
“真是無處說理了,這幽州不光鬧起了黃巾,我看啊,現在還鬧起了笑話!”
眾人紛紛出言對蘇義嘲諷,只有劉備起身說道:“諸位莫要調笑,此人能帶六百余士卒前來與我等共同討賊,必有勇略,不如也讓他領所部出馬,如其不勝,諸位再笑他也不遲也!”
鮮於文坐在一旁皺著眉頭說道:“使一裡正帶兵出戰,怕是會被天下英雄恥笑我幽州無人啊!”
劉備看著蘇義說道:“此人儀表不俗,氣質非凡,若是我等不說,他人安知他是裡正出身?”
眾人一見盧植的弟子,公孫瓚的同窗劉備為蘇義說話,頓時都沉默不語望向了鄒靖。
鄒靖仔細的打量了蘇義一番,見蘇義果然儀表不凡,氣質不俗,輕輕地點了點頭。
“也好!不能讓投我的義軍寒心,這樣吧,蘇裡正你就帶著你招募的義軍去往雍奴城吧,你在那裡駐扎,防備有黃巾逆賊突破潞城防線去往青州。”
“好!”蘇義笑著應道。
在蘇義看來,只要不讓他留守薊縣城中,他總會找到立功的機會的。
鄒靖下了命令,蘇義歇息一晚,第二日一早,就都帶兵出了薊縣。
蘇義所部經過一天的跋涉,終於是在晚間走到了雍奴城外。
因為是晚上,雍奴城守軍不敢開門,只能是從城牆上吊下了一些食物和清水給蘇義所部做了補充。
蘇義也不在意,他命呂布和張遼等人在雍奴城外扎下了營地。
雍奴城城外也有不少居民靠城而居,眼見著蘇義他們這支軍隊來了,都抱著孩子躲進了家中。
大同軍鬧鬧哄哄的扎著營地,對於雍奴城外的居民秋毫無犯。
漸漸地,有那膽大的孩子趁著家人不注意,都跑到營地外圍偷看大同軍扎營了。
其中有一十三四歲的少年,也瞪著大眼睛警惕的看著大同軍扎營。
他父親早亡,跟著母親相依為命,早年間見過大漢官軍,都是燒殺搶掠比山賊土匪都不如的做派。
此時見到與民秋毫無犯的大同軍,警惕之外,心中還帶著一絲絲敬佩。
在營中無事可做的蘇義,也在李想的保護下,來到了營地外走走。
他看見一個少年正觀察著自己的營地,也有心上前試探一下,看一看這少年的目的。
“這位小郎,看你一直在此觀望,可是心有疑問?”蘇義來到那少年身前開口問道。
這少年本就看的入神,此時聞聲一驚, 立刻回身望去。
見是一個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小郎站在一旁,輕聲回道:“在下只是好奇,為何這支軍隊能如此嚴明紀律,對百姓秋毫無犯?”
蘇義聞言笑著回道:“無他,一者,明確賞罰!但凡有騷擾百姓者,輕者責打軍棍,重者丟掉性命,凡是遵守軍紀,勇猛作戰者都會有明確的獎賞,獎賞的東西大過掠奪百姓的利益,這些士卒自然就不會去騷擾百姓了!二者,也要培養軍中士卒信念感,要讓士卒們知道為何而戰,為誰而戰?!”
那小郎聽了蘇義的話後,朝著蘇義輕聲問道:“賞罰分明乃是應有之意,這信念感又是何意?”
“這軍中士卒,大多為窮苦出身,只要軍中主將加以引導,他們自然會明白要為何而戰,為誰而戰,這就是信念感的來源。”蘇義沒有與這小郎說起訴苦大會的事情,他也怕這小郎理解不了。
但是沒想到這小郎聽了蘇義的話後眼睛一亮,躬身行禮道:“多謝先生解惑,《尉繚子》有言:‘兵者,以武為植,以文為種。武為表,文為裡。能審此二者,知勝敗矣。’吾觀此軍,真乃是我大漢少有的強軍之象啊!”
這小郎說出這一番話,徹底引起了蘇義的興趣。
“哦?你還讀過兵書?敢問小郎姓名?!”蘇義笑著問道。
“吾乃是這雍奴人士,姓田名豫,字國讓,早年間跟著父親在族中讀過一些書……”
蘇義一聽田豫的名字,心中微微一動。
這田豫可不是普通人啊,他也算是這幽州少有能拿出手的文臣謀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