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路長歌之三聯神傳奇 第2卷第1章 初探牢蘭海三

“我還暗地跟蹤那些黑衣人到了波斯境內，誰知被國師阿爾塔發現，將我擊傷，若非卡姆蘭相助，只怕就回不來了。”我舉目望向卡姆蘭，以示謝意。

卡姆蘭燦爛笑道:“我爹一直想把我嫁給波斯王子，若非子衿的出現打亂了計劃，我也沒有機會逃離波斯呢。所以，我和子衿算是互利互惠。”

我伸出手，和卡姆蘭擊掌祝賀。

無鹽道:“子衿，若非依蓮將你救起，估計你早就長眠夢柯冰川了。沒有她這幾個月的悉心照料，你也恢復不了這麽快。所以，你是不是也該謝謝依蓮姑娘?”

“依蓮就不用說了，在座諸位，我都欠了一份人情。今番都記在心裡，他日必將回饋。”我拉住依蓮的玉手，朗聲說道。

依蓮連忙抽開手，埋頭低聲說道:“子衿，我才不需要你的任何回報，只要你……常在我身邊就好。”

話未說完，依蓮的俏臉紅得如同晚霞。

休密馱哈哈大笑:“依蓮妹子，你對咱們的大帥哥動心啦。”

依蓮轉身用粉拳敲打在他身上:“休密馱，你拿妹妹來開涮，幾個意思?你當我不知道，卡姆蘭姐姐剛來的第一天，你和無鹽便暗戀上人家了。”

無鹽禁不住哀鳴:“小姐姐，我又沒招惹你，這也能躺槍?卡姆蘭姐姐美若天仙，我自慚形穢還來不及，哪敢有非分之想。”

無鹽一邊說話，一邊心虛地偷瞄卡姆蘭，發現卡姆蘭神態如常，這才暗暗松了口氣。

幾天以後，樓蘭王修書一封，命人帶到了伊循城(新疆米蘭古城)，這裡是前涼西域都護的駐所，時任都護名叫索桑，奉涼王張駿之命，鎮守綠洲南北二道。

除了樓蘭，綠洲諸國也陸續將王書呈給了索桑。幾乎所有的王書都是表明:自涼國建立，各國已經內附多年，國泰民安。如今波斯妄圖再掀波瀾，置諸國於水火，但請涼王及西域都護早做綢繆，庇護綠洲南北二道，各國願永奉涼王為正朔。

索桑一邊安撫各國，一邊傳書到涼國都城候請王命。半月之後，索桑召集綠洲諸國，宣讀王命，大意如下:波斯王狼子野心，綠洲諸王忠心可鑒，絲綢之路惠及萬戶千家，自不可斷，命西域都護及各國加強往來商旅的稽查，同時警惕波斯形跡，如有異動，可由索桑會同諸王，便宜行事。

在這段相對清閑的時間裡，除了休密馱需要處理公務，時有缺席外，我們其余四人隔三差五，仍去牢蘭海泛舟，不為別的，只為了期待那天籟之音重現。可惜，我每次都是乘興而去，失落而歸。卡姆蘭似乎比我還要沮喪。依蓮雖然感到遺憾，並未有太多失望。只有無鹽，每次登島，都開心得像個孩子。

唯一值得我欣慰的是，在這段時間裡，因為閑來無事便練功，我居然將波斯武功秘籍《大絕手》和天師劍法、心法，以及佛圖澄大師傳授的佛家心法融會到一起了，雖然還不熟練，但比起幾個月前我被阿爾塔擊傷之時，突飛猛進了一大截。

在無鹽眼裡，我根本就是一個不世出的武學奇才。因為五年前，我還只能算是初出茅廬的菜鳥，即使幾個月前，也才和無鹽的功夫不相上下。現在，我已經踏入真正的高手行列了。而他，只能算個白銀戰士，估計和卡姆蘭差不多，僅比依蓮強一些。

“子衿，還記得在金山北麓的戰鬥嗎?那時候我才十一歲，你比我大不了多少，咱們兩個小小少年，居然打跑了十來個格裡芬戰士，收獲了我人生中的第一筆黃金。”無鹽坐在百花島水邊，想通過製造話題來轉移我的鬱悶。

“當時我光顧著和他們打鬥了，後來才發現原來你只有一隻眼睛。要是早看到你的模樣，說不定我就提前逃跑了。”我淡淡笑道。

“嘿嘿，每個第一次見到我的人，都以為我是妖怪。要麽害怕，要麽想欺負我。只有你全力幫我對抗強權。所以這輩子我都認定你這個朋友了。”無鹽笑道。

“大家快看，水裡有動靜！”卡姆蘭突然大叫起來。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我看見就在百花島和千樹島中間的水域中，有一條暗影在快速從東向西移動，原本水域兩邊各自反向流動的水波，被黑影從中齊齊斬斷，如果從高空觀看，就像一支穿雲箭，蛇形穿越兩個反向旋轉的藍色光圈。

依蓮一臉興奮地叫道:“那就是傳說中的牢蘭水妖！”

“哈哈，咱們會會他去！”我也來了勁頭，竄起來奔向百花島西。

無鹽也大聲笑著跟來:“好！看看這個水妖是不是比我還要嚇人。”

就在黑影從西島水域漸漸沉沒的時候，只聽得噗通兩聲，我和無鹽先後跳進冰涼的湖水中。在卡姆蘭和依蓮的驚呼聲中，我和無鹽已經快速地向西島方向遊過去了。

一到水裡，無鹽仿佛變成了蛟龍，盡管我是游泳好手，也需要提起真氣使勁加力，才能緊緊跟隨在他身後。由於無鹽天生感覺敏銳，所以我無須擔心水怪會把我們甩掉。

一路在水草叢中穿行，就在我跨入西島水域的十丈左右，突然感覺心口一沉，身體被巨大的螺旋狀吸力往下牽引墜落，湖水也越來越暗，漸漸變成一片漆黑。我連忙運起真氣，頓覺眼前明亮不少。只見無鹽在前方數尺處向我揮手。於是加力跟了上去。

無鹽的眼睛在水裡發出淡藍色的光芒，仿佛夜晚的一盞明燈，射向無邊的黑暗。根據我的估計，我們倆至少已經下潛了二十丈。憑借著體內充盈的真氣，我不斷調整著呼吸，讓自己的肺和耳膜保持舒適。無鹽一臉輕松，示意我放慢呼吸，降低運動速度。

又繼續下沉並向西島方向前進了一陣，終於見到了水下的一個巨大洞窟。無鹽向我嘴裡塞進一顆夜明珠，示意我跟在他身後，二人小心翼翼地遊入了那片未知的水世界。

這是一片沉寂、黑暗且幽深的狹窄洞穴，湖水冰涼得有些刺骨。無鹽遊在我右前方數尺，他眼裡的藍光直射向洞穴的深處，清澈的水波在藍光裡柔柔晃動，除了我倆輕輕劃水的聲音，四周一片死寂，而我們身後，是無邊的黑暗。

水妖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時間在這一刻似乎有些凝固，兩道藍光緩緩地向前移動，仿佛夜風裡輕輕飄蕩的螢火蟲。

盡管我們藝高人膽大，此刻也都提高了警覺，畢竟接下來會發生什麽，誰也無法預料。

洞穴是那樣的幽深無盡，不知道遊了一天還是一個世紀，反正我隻覺得從來沒有的漫長。就當我覺得枯燥難忍的時候，無鹽回頭朝我做了個手勢，我立馬明白，前面有情況，於是悄悄從懷中抽出我的兵器回風劍，等我抬頭看時，無鹽的逍遙環早已擎在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