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山說道:“奉阿夏部大首領之命,現在建置獨孤部、丘林部和紫蒙部,蘇莫任獨孤部首領,轄桃陽縣、金山縣、長林縣和甘泉縣,屯駐桃陽縣,直領輕甲鐵騎2000人;昔洛任丘林部首領,轄丘林縣、烏桓縣、廣平縣、白馬縣、饒樂縣,屯駐丘林縣,直領甲鐵騎2000人;夏泰任紫蒙部首領,轄夏州縣、青牛縣、興隆縣、平明縣、紫蒙縣,屯駐夏州縣,直領輕甲鐵騎2000人。各部執行百戶、千戶制度,執行部邑製,以各縣城為中心,宜耕則耕,宜牧則牧,耕牧相濟,蓄養良馬牛羊等牲畜。”
昔洛說道:“如今阿夏部擁有兩郡之地,大首領若不稱汗,與實力不相匹配,且獨孤部建置於兩郡之外,若不稱汗,如何統領之?”
蘇莫說道:“昔洛所言極是,請大首領且勿推托,且大首領已與鮮卑決裂開戰,若不稱汗,也不利於和鮮卑人爭奪草原部落的民心。”
童山說道:“稱汗並不違背胡漢雜糅之策,且軍心、民心不可違,主公還是稱汗吧!”
衛猛遂於八月初一,在夏州城登壇祭祀天地,自稱阿夏汗,稱獨孤雁為汗妃,赫羅為世子,汗庭分設兩處,在長樂縣設夏帳,在夏州縣設冬帳,令蘇莫、昔洛、夏泰俱稱大當戶,並遣使到洛陽,貢表內附。
天子聞奏,大怒,欲發兵征討,卻被尚書令曹節勸住。曹節諫道:“衛猛、元稚到遼東,一路披荊斬棘、開疆拓土,招撫蠻夷,恩養流民,當有大功於朝廷,若不是外朝窮酸腐儒再三挑弄,寒了遼北軍民之心,衛猛安能如此?如今交州諸蠻反叛猶未平息,涼州諸郡暗流湧動,匈奴內亂,朔方、五原、雲中三郡盡失於鮮卑人,而中原各州方經大疫,民貧力弱,此誠內憂外患之秋!今年以來衛猛不依賴朝廷,奮發圖強,先後征伐扶余、高句麗和鮮卑,光複失地二十余縣,其所以擅自稱汗,只因前時朝廷恩賞不公所致。如今衛猛懾於天子威德,上表內附,足證其心仍然向漢,今若拒之,徒寒其心,為朝廷增添勁敵耳!”
天子問道:“以阿父所言,朕該當如何?”
曹節答道:“天子當施天恩,厚封衛猛及其屬下,對所謂的阿夏汗國,不予理睬,全當兒戲之作,久之世人必忘!”
天子遂下詔令,增置夏州郡、長樂郡,遝鄉侯衛猛起任安北將軍(三品),假節,領夏州郡太守;封扶沈為南蘇亭侯,食邑200戶,任建忠校尉(四品),領長樂郡太守;升任元稚為討寇校尉(四品)、耿臨為平虜校尉(四品);任童山為振威中郎將(四品雜號)、賀突為奉義中郎將(四品雜號)、夏泰為奉節中郎將(四品雜號)、昔洛為建義中郎將(四品雜號)、蘇莫為建節中郎將(四品雜號);衛過、高舍、李樂、休利、伏羅、苟隆、普根、韓楷、速列、張晟俱為騎都尉;居車、烏般、富離、道溫、科台、胡才、白雀、藥骨、鍾離充、甄遇俱為校尉。
曹節又道:“宜再令赫羅入質洛陽讀書,不過勿需天子明詔,由老奴私書一封與衛猛,衛猛若不從之,老奴願就湯鑊!”
詔令傳至夏州城,衛猛等人大喜,軍心大振。時元稚、扶沈俱到夏州城。衛猛將曹節之信交給元稚、扶沈看畢,說道:“我本欲和中官切割乾系,怎麽越來越攪和不清了?”
元稚歎道:“無論是中官還是文臣,都是天子之臣,主公永保初心,但為國家,何必顧忌清名?”
扶沈問道:“主公對赫羅入洛陽讀書之事, 做何打算?”
衛猛苦笑道:“一則天子恩威難測,二則曹節以身家性命對賭,如若不去洛陽,恐怕不成了。”
此時,元稚令隨從抱來一個木盒,打開之後,見是四個白玉一般的盤子,衛猛笑道:“如此美玉,被雕刻成盛菜的盤子,怪可惜的!”
元稚問道:“主公仔細看看,這是什麽玉雕成的盤子?”
衛猛遂拿起一隻玉盤,看了半晌,又是摸又是敲,急道:“質地堅密,晶瑩如雪,觸之若脂,扣之如金,不溫不涼,學生實在不知是何種玉石雕刻而成的,且如此工藝,又是哪裡的巨匠才有呢?”
扶沈撲哧一笑,說道:“恕我直言,這還真不是玉做的,至於主公所言的巨匠,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衛猛大驚,盯著元稚和扶沈,久久無語。元稚笑道:“這是瓷器,是比青瓷、黑瓷還要好的白瓷,是用魚梁縣的甘土燒製而成的。其實我也不懂燒製瓷器,只是知道一些方向性的東西,具體的工藝,都是靠匠人們經過半年多時間的摸索出來的,只是成品率太低了,還不能大規模生產。”
衛猛顫聲問道:“這樣的白瓷盤,左師有多少?”
元稚說道:“正好有十二個,估計也是世間如今僅有的十二個,我擬在赫羅去洛陽時,用四個送給曹節,用八個貢送給天子。”
衛猛聞言,方知白瓷盤之金貴,更感到元稚對自己的深恩厚意,遂撲通跪倒在地上,衝元稚磕了三個響頭。
元稚急忙扶起衛猛,說道:“你我一體,如此客氣,反倒生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