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時代：北國雄風 第9章 丘林當戶

鮮卑左右騎將見狀，率部去救，又被衛過、伏羅分別咬住尾巴，瘋狂追殺，尤其是鮮卑左騎將，竟然損兵過半。

鮮卑小王得左右親兵舍死相護，好容易掙脫，策馬朝北逃去。

丘林當戶殺得起興，匹馬單騎去追鮮卑小王，眼看追上，突然墜馬倒地。鮮卑小王覷見，勒馬回折，朝丘林當戶砍下一刀，正待回身，突然亦是墜馬倒地。

原來鮮卑右騎將殺到，先射中丘林當戶一箭，旋即衛過追殺過來，又射中鮮卑小王一箭。鮮卑右騎將待欲救起鮮卑小王，怎奈兵敗如山倒，潰兵如水漫過，竟不得近前，身後漢軍又追殺上來，只能策馬逃去。

如此半個多時辰，戰鬥結束。元稚等人尋到丘林當戶，見其左脅中一箭，右脖根處中一刀。此時丘林當戶面色蒼白，不能言語，雙手扣住一位部下的右手，目視衛過而亡。

迅速打掃戰場，童山向元稚匯報戰果如下:

射殺鮮卑小王一人，斬殺鮮卑先鋒一人，殺敵騎三百零六人，俘虜三人，繳獲戰馬二百二十六匹，馬刀一百九十六把，犀甲一百八十一件，角端弓一百零六張，箭矢無算。

戰損如下:

衛過前曲陣亡十四人，輕傷十一人，重傷三人;伏羅左曲陣亡八人，輕傷九人，重傷四人;童山中曲陣亡十一人，輕傷三人，無重傷者;丘林當戶陣亡，所部騎兵陣亡四十七人(不含此前與鮮卑小王遭遇戰所亡五十六人)，輕傷十六人，無重傷者。

元稚說道:“此地不宜久留。”即督部倍道兼程，於當日戌時，回軍城隘駐防。隨即修書，使人星夜報於平城。

平城校尉得報，從元稚戰果中隱去戰馬一百匹、馬刀一百把和戰俘三人，其余俱數上報郡府，並差流星馬傳令各處要塞，加強備戰。又修書一封，差人送給元稚。

元稚看過校尉的書信，心中甚慰。

三日後，天降大雪。元稚喜道:“天降大雪，鮮卑必不敢出兵來戰。”遂令高休取來繳獲的戰馬一百匹、馬刀一百把，令伏羅押上三個鮮卑俘虜，令衛過帶上鮮卑小王首級和錢五十金，一起前往丘林部吊唁亡靈。

未出營門，阿狗堵在當路，嚷嚷道:“先生，我也要去。”

元稚問道:“你為何要去?”

阿狗說道:“丘林當戶英雄了得，為國捐軀，人人景仰！”

元稚伸手把阿狗提上馬背，攬入懷中，笑道:“我的徒兒，當然去得。”

丘林當戶的族弟苟隆，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早早候在谷口迎接元稚一行人。及到達丘林部落，丘林當戶的族兄昔洛，一個三十來歲的壯漢，接引眾人進入靈帳。元稚將鮮卑小王首級獻於案前，祭奠丘林當戶並一同戰死的英靈。

禮畢，昔洛引眾人到客帳敘座。元稚說道:“丘林部忠勇，此戰得居首功，郡守不日定有封賞撫恤。今日帶來的戰馬百匹、馬刀百把、戰俘三人，應屬丘林部戰場繳獲，故特來奉還。另有錢五十金，乃本部所贈，聊表敬意。”

昔洛謝過，安排飯食招待。片刻飯畢，昔洛又請元稚、衛過二人到後帳敘話。

後帳之內，首座之上，坐著一位白發老者。待元稚、衛過入帳坐定，昔洛退出。白發老者沉默良久，說道:“我是丘林部的薩滿，已知兩位的智慧和英勇，你們救了丘林部近兩百名勇士的性命，射死了殺害首領的仇敵，根據匈奴人的禮俗，你們是丘林部的恩人，丘林部會報答你們的。”

元稚說道:“陣前共同殺敵，乃袍澤兄弟，些許小惠，無需回報。”

薩滿則道:“軍司馬說的好，可是做的卻不好。”

元稚、衛過不解，相顧無言。

薩滿又道:“丘林當戶死了，對於他的身後事，你們做袍澤兄弟的，是否應該幫忙辦理?”

元稚遂道:“請薩滿大人示下，若能辦到，在下萬死不辭！”

薩滿抬手指了指衛過，說道:“此事不難，就是請這位恩人繼任丘林部的新首領。”

元稚吃了一驚，問道:“這從何說起?”

薩滿舉了舉手，帳外進來一個二十余歲的男子，正是丘林當戶臨死前抓握其手的部下。男子道:“我叫賀突，先首領的堂弟，先首領臨死前，請求衛過兄弟繼任丘林部的新首領。”

賀突話音剛落，帳外闖進來一個人，四十多歲，滿臉胡須，此人甫一進來， 猛然踢了賀突一腳，大叫:“賀突，孬種，孽子，難道你身上流的不是丘林氏祖先的嗎?”

薩滿大怒，喊道:“放肆，你個豺狐，窩裡橫的東西?”

胡須男子則罵道:“老不死的，妖言惑眾！”說罷，胡須男子轉頭看著衛過，冷笑道:“聽說你的弓很硬，可比我這刀硬?”

胡須男子一邊說一邊抽出腰間短刃，大步上前，刀鋒直逼衛過的面門而去。

衛過見狀，急忙起身，起腳踢翻跟前案子，案子一下子砸在胡須男子左腿上。孰料胡須男子來勢凶猛，腳下被案子一絆，去勢難收，竟撲身前倒，手中短刃猶朝著衛過腹下刺去。衛過眼明手快，伸手猛擊胡須男子持刀的右手腕。胡須男子右手腕受擊內折，同時曲肘倒地，只聽哎喲一聲，胡須男子在地上抽搐不止。

賀突急忙上前查看，見一柄短刃刺進胡須男子的喉部，血流不止。衛過一看，隨即判明，原來胡須男子倒地時，屈肘撐地，手中短刃抓握不當，反刺進了自己的喉嚨。

賀突見狀，大叫:“父親……父親！”

胡須男子眼盯賀突，手指衛過，口吐血沫，旋即而亡。

遭逢突變，元稚暗叫不妙，拉上衛過，就欲出帳而走。

賀突叫道:“兩位豈能一走了之?”言畢，看向薩滿，悲憤萬分，喊道:“丘林氏嫡傳血脈中，唯一的長輩也沒有了。”

薩滿長歎一聲，說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又道:“丘林氏，原稱丘穆陵氏，乃匈奴大族。三十年前，部族爭戰失利，部眾離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