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先生。”案南王行禮道,馭歌身子微微一側,隨後拱手道:“見過王上。”
“先生這一趟可曾順利。”案南王像是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問道。
“還算順利。”馭歌微微頷首,雖然帶著面具,但聲音卻讓人感到和沐春風:“許久未見,王上風采更勝往昔了。”
“讓先生見笑了。”案南王搖頭道:“不過是為了謀一寸生機罷了。”
“你不該殺他。”馭歌微微歎氣。
案南王沒有辯解,正色問道:“先生是要來抓福祥嗎?”
“馭歌只是路過。”馭歌搖頭道:“並不知曉這一切。”
“謝過先生。”案南王低聲道。
“不過,此事瞞不過天道眾,更瞞不過聖汗,接下來的路,並不好走。”馭歌說道:“王上可曾明了?”
“福祥早已有所覺悟。”案南王正色道:“不過火中取栗罷了,若是成功,一個前所未有的案南國會出現,若是失敗了,案南也就不複存在了。”
馭歌聞言沉默片刻,朝著案南王行禮,轉身便要離開。
“先生。”案南王忽然喊住了馭歌,看到馭歌停下來後,認真問道:“先生可曾後悔。”
馭歌低頭思索片刻後,便繼續離開。
“從不後悔。”
“這樣麽。”安南王低聲道,隨後再想問什麽的時候,馭歌已經消失了。
“先生,請原諒本王,以亡國的代價去向大梁發起進攻,本王無法接受。”案南王朝著馭歌離開的方向躬身行了一禮,再起來時,眼裡充滿了野心:“但舉兵應和諸國朝大梁進攻,分一杯羹的事,本王還是可以做的,只要成了,聖汗也不會有意見。”
野外,馭歌緩緩走在田埂上,看著已經被荒廢的田野和半人高的野草,眼裡有莫名波動,但很快便恢復平靜。
“總是要經歷陣痛,為了千秋萬代人族的繁衍,這是必須經歷的陣痛。”
“嗖”忽然一道身影出現在馭歌面前不遠處,朝著他行禮。
“可是培育出了什麽事?”馭歌望著來人風塵仆仆的模樣輕聲道。
來人搖搖頭:“稟告馭歌先生,烈陽祭師最近培育非常順利,天道衛已經能批量生產,天道將的成功率也比以前高上了不少,即便是天道帥最近也有三名成功的。”
“那你此次過來所為何事?”馭歌沉吟了片刻,問道:“北境出事了?”
來人猶豫了片刻便說道:“半月前,霜火部和雷雲部的兩位部首對犬柔四寨進行了圍剿。”
馭歌聞言一道精光射出:“聖汗之意?”
來人搖搖頭:“兩位部首,不,是兩位大祭司相約出手的。”
聽到這個,馭歌心中微微松了口氣,隨後低聲問道:“四寨...傷亡如何?”可能他自己都沒發覺,問這句話的時候,藏在袖袍裡的手早已微微握緊。
“思柔被滅,其余三寨雖然遭受大創,但仍舊存活。”來人將情況一一細說。
半晌後,當情況基本了然,得知牽掛的三寨仍在後,馭歌的心也慢慢放回了原位,開始對來人口中所說的突然出現的高手很感興趣。
照他所知,內禦直目前自顧不暇,不可能還有余力深入,如果所是督武衛,呵呵,倒是可笑了點,現在的督武衛正忙著搶佔地盤,根本沒有這種心思。
莫非是隱世的高手?
馭歌搖搖頭,自己推翻了自己,若真的是隱世高手,怕是那兩位大祭師拚著隕落也要將他們留下,否則讓這些人橫行犬柔,深入蒙國,天道眾還怎麽讓其余諸國服從。
大概是一些新秀,目前雖有些威脅,但還不足以影響到聖汗大業,他們二位又是自作主張,不想損失太多,又不願意和這些新秀拚命才離開的。
也罷,只要三寨還在,自己也不好插手太多。
想到這裡,馭歌對著來人說道:“這事我已知曉,多謝烈陽祭司,你回去告訴他,這情馭歌承了。”
“是..”來人點點頭但仍跪在原地,沒有動彈的跡象。
馭歌見狀,問道:“還有何事?”
“烈陽祭司還有一個消息讓小人傳達,但...”來人欲言又止,顯得十分猶豫。
“但說無妨。”馭歌溫和道:“但若是為難你或者你的大人,可以不說。”
“不,烈陽祭司命我必須將消息帶到,只是。”來人猶豫道:“烈陽祭司讓我帶這個消息給大人時,臉上似乎有幾分掙扎,小人擔心這消息會對二位大人造成...因此一路上,小人都在猶豫著。”
馭歌聞言,怔了一下,注視著來人片刻, uukanshu 有些恍然:“我記得你,你是第一批...”
“是,多虧兩位大人,小人活下來了。”來人抬起頭,臉上的傷疤猙獰的不似人形,如同獸與人臉相結合一般,詭異又恐怖。
“是馭歌失算了。”馭歌認出了眼前這人,是當年第一批的天道衛,也是第一批失敗品裡面唯一一個幸存的:“當年若是再穩妥一點...”
“大人不必介懷,那種情況,我們都是被拋棄的零碎,沒有任何挽救的必要,只有大人和烈陽祭司不顧旁人勸阻,我才苟活下來,對於二位大人,小人感激不盡。”來人輕聲道。
馭歌注視著眼前這位前天道衛半晌,微微搖頭:“是馭歌的錯。”
“不,這是小人自願的,畢竟對於一個農奴來說,這是唯一可以翻身的機會。”來人低聲道。
“也罷,再糾結過去,倒是顯得我魔怔了。”馭歌擺擺手,回到先前的話題:“說吧,不論是何消息,會造成何種影響,馭歌都有準備。”
“是...”來人沉默了片刻,便出聲道:“天道宮最近來了一位客人。”
“嗯?”馭歌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模樣,大概明了幾分:“可是馭歌的故人?”
“是。”來人呼了口氣說道:“那位客人姓顏。”
“轟!!”話音剛落,馭歌忽然靈力爆發,瞬間掀翻了來人,周圍百丈之內樹木稻苗頓時齊齊攔腰折斷,田埂邊上的水渠頃刻間崩碎,溪水瞬間蒸發!
來人被這一股強大的靈力甩向數十丈外,一連翻滾十幾下,才勉強趴在地上,穩住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