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好了,弄好了。”其中一個帶頭的軍卒連忙回答,隨即頓了一下,吞吞吐吐:“但是出了點問題,在綁的時候,有一個沒綁緊,小呂被抓了一下。”
“什麽?!”校尉忍不住喊了出來,聲音有些大,引得在後面集合的四都衙衛都連連側目了,校尉自知有些失態,隨即又壓低聲音問:“那東西跑了嗎?”
“沒有沒有,我們幾個抓住了。”軍卒連連擺手。
“沒跑就好,沒跑就好。”校尉長舒了一口氣,隨即又挺起腰:“那呂小子呢?”
“在後面呢,我們把他手砍了,失血有些多,現在有點虛。”
“沒變?”校尉確認道。
“沒有,我們下手很快。”軍卒連聲道。
“那趕緊把人帶出去,別讓貴人看到了。”
“哎,是是是。”
說完,軍卒一揮手,數十個軍卒緊隨其後,護著一個受傷的軍卒加快步伐朝著桃林外走去。
“哇,這麽可怕嗎?”侯格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被架著的拓威軍卒,整根右臂都沒了,人還昏迷著。
“玩得這麽大。”王苗盯著從面前不遠處經過的拓威軍,顯得有些吃驚:“不是說這些貴人只是來隨便玩玩嗎,你看這個拓威軍的傷勢,沒有那麽大的兔子吧。”
“馮小姐的趣味可能與別家貴人不同吧,看來待會進去大夥得小心點了。”侯格說完,又趕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甲。
“怎麽了?”正當這隊拓威軍經過竹樓前,馮盈與一眾千金公子剛好下樓,看見了這一幕,有些皺眉。
“稟小姐,這個,手下的人不小心被抓了一下,不過沒事了,卑職馬上帶他們出去,桃林裡面的也已經布置好了,希望小姐能夠盡興。”先前的那個校尉陪著笑上前哈腰道。
聽到這個校尉對著馮盈自稱“卑職”,一直在人群中的高文忍不住皺了皺眉。
“是嗎,那就處理了吧,賞他家人兩錠銀子吧。”馮盈眼皮輕抬。
“這..”校尉聽到,楞了一下,隨即更加恭敬道:“這個軍卒當時已經及時處理了傷口,現在已經過去一段時間,未見有變化,應該無礙了...”
“這裡這麽多吾威城的貴人,如果因為這個軍卒出了問題,別說是你,你們的上級也負責不了,你看你們將軍還在外面親自披甲駐守呢,你一個小小的校尉又算的了什麽,還想講情,你有這資格麽,趕緊處理了,要是將軍問起,你就把原話回稟就行了。”
馮盈壓根沒有理會這名校尉,轉身返回幾名公子小姐旁,倒是她身旁的婢女接過了話頭,說完後,就隨手扔出了兩錠銀子,隨即轉身回到小姐身邊旁伺候。
校尉雙手抱拳,低著頭愣愣的看著丟在腳邊的兩錠銀子,過了一會,深吸了一口氣,再次抱拳行禮,臉上掛滿了諂媚,然後彎腰撿起了那兩錠銀子,然後帶隊離開。
在竹屋院子前集合的四都衙衛由於距離有點遠,聽不清校尉當時和侍女的談話,只看到馮大小姐問了一句話,侍女和校尉交談了幾句,就扔出了兩錠銀子。
“嘖嘖嘖,馮小姐就是大方啊,隨便就打賞兩錠銀子。”四都衙衛隊列前面的一名身材壯碩的四十上下的衙衛,忍不住羨慕的對旁邊的弟兄低聲說道:“咱們這次賞賜估計也少不了哪裡去。”
“老徐,得了這筆賞錢,回去怎麽花,想喝花酒去嗎?”旁邊的衙衛笑道
“去你的,老徐我不是這樣的人。”那名叫老徐的衙衛瞪了一眼正在打趣的衙衛:“我就想等休沐的時候,帶我家兩個兔崽子去一趟集市,買點他們喜歡的,然後好好的吃一頓。”
“那你婆娘呢?不買點胭脂水粉?”
“去去去,一把年紀還打扮什麽,再說了,那一盒盒粉在塗臉上跟個猴子屁股一樣,像什麽?”兩人低聲聊著,仿佛那賞錢已經在眼前了。
“猴子,王哥,我總覺得這次打獵不太對勁,如果可以最好我們還是留著外頭駐守”陳小源從一開始,眼光就一直盯著那隊拓威軍,越看越不對勁。
“你說什麽呢,小源,你,我,王哥三個不敢說是都衙裡面身手最好的,但在四都還是能排上號的吧,這次我們護衛又都是貴人,都頭不可能讓我們幾個在外面,肯定是要我們做護衛陪同進去的了,你還真的以為和都頭說你怕黑就能不進去啊。”侯格皺眉道。
小源聞言沒有說話,只是注視著桃林深處,神色不明。
“別想那麽多,那個軍卒可能運氣不好罷了,信我,貴人們的狩獵的很輕松的,做好這趟,過兩天我們就能輕輕松松的回去了。”侯格見小源還是一副眉頭緊鎖的樣子,安慰道。
“對啊,沒事的,我們三個在一起,就是老虎也能弄死一頭。”王苗也湊過來低聲安慰道。
見兩人這麽說,小源也不好說什麽,還是低聲囑咐道:“還是要小心點,不過等會都頭要是過來挑人,沒挑到我們,你們誰也不許出頭。”
“好好好,聽你的。”
此時,竹屋前,馮盈對著一眾公子小姐輕輕行了一禮,不等眾人回禮,就回身起來。
“讓各位見笑了,今天是小妹的生辰,幾位能夠賞臉隨小妹到桃林狩獵,小妹很感激,畢竟生辰這天不擺宴席,改狩獵的,可能不說吾威城,估計整個大梁也就小妹我獨一份了,在此謝謝諸位的包容了。”
說話的內容比較誠懇,但馮盈的那副冷淡的神態,卻莫名讓人覺得有些刺耳。
“呵呵,怎麽會,既然是馮小姐的生辰,那自然聽從馮小姐的安排,馮小姐開心便是。”
王姓的公子先拱手笑道,眾人亦隨即附和,站在眾人後面的高文以及馬知瑜只是跟著拱手行禮,並未出聲。
“只是。”一名氣質嫻靜,溫婉的富家小姐隨即問道:“妹妹,這次為什麽要選擇在晚上狩獵呢,這晚上的,桃林裡面又沒有燈火,舉著火把進去狩獵,又容易驚跑獵物呢。”
“徐家姐姐莫急。”馮盈環視了一下眾人,頓了頓:“既然要玩,就應該玩點不同的,這次狩獵和以往不同,妹妹我在裡面放出的小獵物腿上都系有鈴鐺,鈴鐺分別上綁有紅、黃、藍,白四種顏色的帶子。
其中綁有紅色帶子的獵物為最好,黃色次之,白色為最低等,每種顏色帶子的獵物超過一定數量可以累加為上一級別的顏色獵物。”
“比如,狩獵三隻白色帶子的獵物就可以等於狩獵到一隻藍色的獵物,以此類推。”
“妹妹我作為這場比賽的組織者,為公平起見,便不參與比賽了,其余各位公子和姐姐一人一組,每隔一盞茶的時間進入一組,為了保證大家的安全,進去時大家可以各自挑選三名都衙衛作為護衛。
但是記住了,不能讓這些衙衛出手狩獵,否則就是違規了,那就不好玩了。”
“為了給這次比賽添個彩頭。”馮盈停了一下,稍稍示意身邊的侍女。
侍女行禮後向竹樓一揮手,竹樓底層的房門突然打開,幾名仆役搬出了一株五尺有余的,上面用紅綢布蓋著的物件,擺放在眾人面前。
然後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中,侍女輕輕掀開紅綢布,露出本體的樣子。
在場的眾人都倒吸了一口氣。 uukanshu
一株五尺有余,通體泛紅,晶瑩剔透的紅珊瑚暴露在眾人的眼光中。
其中的幾名千金小姐更是眼睛都挪不開了。
馮盈看著眾人的神情,嘴角微微上揚,看來自己的彩頭還是能夠引起他們的注意。
“這紅珊瑚是去年我父親入京述職時,在一名弗拉格商人手中買下來的,我父親將它送給了我,這次狩獵,我便拿出來作為彩頭,取得本次狩獵頭名的,這珊瑚便是他的了。”
“這麽大的紅珊瑚,馮小姐也能拿出來,馮家真的不一般。”
高文在馬知瑜身旁低聲說道:“我舅舅好歹也是吾威城神武軍副統領,在他家也有不少歷年下屬送的奇珍異寶,珊瑚也有。
但像這麽高大的珊瑚,恐怕連我舅舅也沒有見過,馮小姐這麽輕易就拿出來作為此次狩獵的彩頭,馮家一定還有比這更好的,一個邊境參軍就有如此大的財力,朝中居然無人有異議,這可不是什麽尋常事。”
“高兄這時,是不是覺得自己有點配不上馮小姐了?”馬知瑜打趣道。
“馬兄莫笑,你明知道我所講的意思。”高文有些羞怒。
“呵呵,馬兄今日我們是來給馮小姐賀壽的,其余的事,先不想,不如還是先想想如何把這頭名拿到手,把珊瑚贏得後,再借花獻佛送給馮小姐,豈不是美哉。”馬知瑜笑道。
“這有何難,一群千金和一群紈絝而已,我要是拿不下便是辜負我神武軍之名。”
一說到這個,高文一下子把疑問拋諸腦後,一臉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