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有一個舅舅,雖然舅舅不是很好說話,但至少對他還是很關心的。
小寶的胃口很好,一碗清蒸蛋湯,兩隻野兔包子,就被他一口吞了下去。
李娘會把寶寶抱在懷裡,以擔心有積食為由,給小寶按摩腹部。
“看不出來,小寶的飯量還挺大的。”“小寶平時在家就是吃牛奶,沒吃多少就不吃,人又瘦又瘦,跟個小猴似的。大寶當年可壯實了。”
封蔚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可大寶最近吃飯少了,人都瘦了。”
這都一年多大了,居然還在吃牛奶?沈時行沒有兒女,但他也清楚,每隔半年,嬰兒都要補充一些食物,否則根本供應不了嬰兒的需要。光靠牛奶是不行的。但那是人家的家事,沈時行也只是在心裡想想。
“娘娘的身體,大寶小寶應該很擔心吧。沈時行笑了笑。
小寶吃完飯,昏昏欲睡,李娘好不容易從主子的懷裡接過小寶,讓他睡著了,沈時行才讓李娘帶著他去自己的房間睡覺。封偉身邊的一名保鏢也走了過來,將兒子保護起來。
封蔚與沈時行總算是聊起了小孩以外的事情。
又說了幾句話,封蔚覺得很滿意,便提出要不要到沈時行的書房看看,看看沈時行的字畫。
沈時行的書房裡並沒有什麽秘密,所以封蔚也很高興。
封蔚雖然實力平平,但欣賞的眼光還是很高的,當他看到沈時行房間裡的一幅水墨畫的時候,就對這幅水墨畫和他的詩詞讚不絕口。
沈時行看得出來,他很是喜愛,便將這幅畫卷起來,交給封蔚。
封蔚沒有拒絕:“待我哥哥成名了,我會將這幅畫懸掛在大廳裡,讓人羨慕。”
沈時行哈哈一笑:“封兄,你可真會開玩笑。”
封蔚逛了一會兒,終於要走了,他不但帶走了沈時行的一幅畫,還帶走了沈時行用來練手的《兵法》和《論語》。
“我大哥就是不信,我認識了什麽了不起的學者,等我回家再說。”封蔚一臉得意。
沈時行撇了撇嘴,望著面前一臉賤笑的男子,當年那個英姿颯爽的少年郎似乎只是他的錯覺。
封蔚在申時大師那裡玩耍,直到夕陽西下,這才戀戀不舍地離去。
臨走前,他總算說出沈時行最希望聽到的那句:“是啊,余兄弟,你母親的事情,我查清楚了,這幾天就能辦妥。”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又道:“那個縣丞的來歷有些複雜,日後若是再有人提及此事,你就裝作不知情,第一次聽說。”
言下之意,就是要另尋理由處理此事,不要被人往沈時行身上去想。
沈時行正色道:“我明白了,多謝封哥。”
沈時行做了個道揖,心裡頗為感歎。如果沒有什麽貴人相助,他或許還需要為自己的父皇洗白,最起碼也要進朝做官才行。
封蔚微笑著在沈時行肩上一搭:“不必多禮,大家平時就好。否則,我來找你,你會很難受的。”
眼看著封蔚扛著一大筐“我一定會再來”離開,沈時行也不知該喜該悲。
他有種預感,接下來的日子,怕是不會太平了。
“回來了?”封霆聽見太監的聲音,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小寶沒事吧?”
“一份清蒸蛋湯,兩個包子,再來一杯紅湯。”封蔚道,“如今已經睡著了。”
“大寶都這麽大了,還能吃別的。”封霆歎息一聲,“小寶,是我忽略了。”
“大哥,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沒有王妃,能照顧好小寶的,就只有你了。”封蔚將一大疊文件放在了封霆的面前。
封霆瞥了一眼桌子上的奏章,挑了挑眉:“這是?”
“沈時行的能力,你以前不是不相信麽?你自己瞧瞧。”封蔚揚了揚下頜,“我就說嘛,跟朝裡那幾個自稱大儒的家夥一比,也不遑多讓。”
不過是被一群大儒訓斥了一頓,記恨上了而已。很熟悉封蔚的封霆搖搖頭:“行,我再查一查。”
封偉讓人給他倒了一杯茶,然後將皇上桌上的糕點放到自己面前,慢條斯理地喝著茶,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
一旁的太監低著頭,似乎對封蔚對皇上的“放肆”早已習以為常。
封霆一眼掃過去,足足掃了半個時辰。“好,你說得對,是我小看了他。你想和他約會,我答應了。如果你認為需要,也可以表明自己的身份。”
“那好。”封蔚笑了笑,“沈時行縱然天賦異稟,但在科考上卻差了些火候。我還以為他的導師比他差呢,我還打算給他再找一位呢。”
“隨便。不過,你也別管得太多。”沈時行的人脈早已擺在了封堂桌上,若是陳磊與文成焯知道是因為沈時行而被皇上看重,怕是要向沈時行道謝,連連行禮。
“自然,若是被那些人知曉,沈時行日後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封蔚微微一笑,“哥哥辦事,你不用擔心。”
封霆盯著封蔚:“我從不安心!”
他低下頭, 目光落在沈時行寫下的字上,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念頭。
他要和朝中鬥上一鬥,一些事情,還是要提前做好的。
這段時間,京師裡很是熱鬧。
一名貪官汙吏被押送入京,京城的百姓都做好了迎接他的準備。
“據說那個貪官汙吏,不過是個小小的縣丞,家裡已經有了十萬畝地了。”
“我聽聞這奸人與盜匪為伍,劫掠民脂民膏,大部分田地都是土匪給的。”
“這些年來,犬子統治的地方,到處都是民不聊生,一些大族更是相互勾連,沆瀣一氣。
“畜生!”
“去死吧!”
……
民間紛紛傳報,這位貪官汙吏的惡行,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洪敏之收到求援信後,她雖然不太待見那個蠢笨貪婪的侄子,但畢竟也是家族的一份子,若是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他被砍頭,洪家全族的臉面都丟盡了。
那洪縣縣令,最後也不過是革職,繳納一些罰金,便被放了出來。
這樣的事情很正常,洪敏之也就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她的下屬,然後就不再理會了。
區區一個侄兒,一個小小的縣令,根本不配讓他如此擔心。
因此,在得知洪縣縣令的罪行,受害者都入京,洪縣縣令只是繳納了一點銀子,就被放了出來的時候,整個京師都沸騰了,想要寫出一首詩來譴責他,卻為時已晚。
洪敏之聽了,出了一身的汗,因為他在宮門口敲了一面鼓槌。
到底是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