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用户中心
搜书趣 > 历史军事 > 漢世祖 > 康宗篇八 侯府鍵政

漢世祖 康宗篇八 侯府鍵政

簡繁轉換
作者:羋黍離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24-08-27 13:57:11 来源:搜书1

只需看面上氣勢便知,太后震怒了,而發怒的原因,顯然是針對皇帝劉文澎的。

起因倒也不複雜,鑒於王玄真出鎮山陽留下的都察使職之爭,遷延已久,未有定論。朝中各派勢力爭奪,衝突愈劇,近來已到相互攻訐、中傷的地步。

眼見人心混亂,朝局不穩,慕容太后對此“痛心疾首”,於是靈感一來,無法再安居慈明殿,前來尋皇帝,向他推薦一個合適的都察使人選。

而這個合適的人選,正是回京述職的川東道都指揮使慕容德琛。曾經顯赫無比,並且持續享受榮華的慕容一族,在過去的一年內,至少在朝廷中樞層面,是受到打壓的。

“移宮案”既是這種打壓的開端,也是**,以魯王劉曖為代表地宗室,以尚書令張齊賢為代表的輔臣,他們聯合起來,最基本的訴求就是阻止慕容太后無端乾政。

同時,還有那麽一批在大漢帝國體制內掌握著不小話語權的功臣勳貴,他們或者對慕容太后粗暴乾政的舉動感到排斥與不安,或者就是單純地不想看到慕容氏在朝廷一家獨大,雖少言語,但暗中卻用實際行動支持著對慕容氏的壓製。

當然,這種限制也是有極限了,除非帝座上坐著的不是流著一半慕容氏血脈的劉文澎。因此,雖然在帝國中樞,慕容氏被死死地壓製住了,但在全國范圍,在帝國軍政裡外,慕容氏子弟、親戚、舊部、門生依舊充斥其中。

要知道,僅僅先衛公慕容延釗便有子女十余人,即便不是所有人都有慕容德豐的見識與才乾,這麽多年下來了,在世者在各地依舊不乏道司州府級別的任命,其中還不乏實權重職。

對慕容氏打壓最明顯的一點便是,當代衛公慕容惟貞(慕容延釗嫡孫,二代衛公慕容德業嫡長子)便被排斥在朝廷外,任鳳翔知府。

而對於這種現狀與局面,慕容太后是深恨之。不過,經過一年以來的挫折教訓,慕容太后倒也不似平康元年那般急躁,多了一絲穩重。

這份穩重則表現在慕容太后對朝局的要求上,她已經從慕容氏獨掌大權,降低到政事堂中有一席,此前慕容德豐的位置,正好由慕容德琛這個血脈兄弟補上。

當然,慕容太后也是看準了朝局變化,依舊皇帝親政的趨勢,依平康三年初大漢中樞的權力角逐與各種拉扯現狀,只要他們母子齊心,皇帝降詔,那是大概率能成的事情。

然而,最讓慕容太后意想不到是,她的盤算,首先在皇帝劉文澎這裡就落了空。

總結得來講,就是劉文澎拒絕了太后的要求,甚至還向她賣起了委屈,說朝中大權仍掌握在皇叔與張相公等人手中,他好不容易才有起色,不便妄動,破壞了“大好”局面雲雲。

並且讓太后稍安,說他對慕容德琛這個國舅也很欣賞、信任,等他徹底親政後,一定重用。

可以想見的,皇帝這番說辭,並不能說服太后,母子倆甚至在垂拱殿起了爭執。事實上證明,太后對朝廷能施加多少的影響,除了外戚之外,主要通過皇帝,而當皇帝不配合時,她也是沒有太多辦法的。說到底,至少在平康時代的大漢帝國,根本不具備“臨朝稱製”的條件。

這一次,皇帝劉文澎顯然是徹底惹惱了慕容太后,憤怒之余,自是難免傷心。她覺得,劉文澎太不體諒她這個母親,她可是一心為兒著想,兒卻不與她一條心

太后走後,垂拱殿的氣氛更加壓抑了,一乾侍者深埋著腦袋,大氣也不敢喘一下,皇帝劉文澎依舊在一方圖盤上擺弄著兵棋,但明顯漫不經心的,最後以踹飛棋標,掀翻圖盤而告終。

顯然,拒絕太后對於皇帝來說,同樣是一件不愉快的事情。至於劉文澎拒絕太后的理由,則主要從兩點出發,一是經過前面兩年的諸多是非,劉文澎已經不太信任太后的建議,甚至有些厭煩她的“折騰”;

二則是,劉文澎既不滿諸輔當國,壓製他作為皇帝的正當權力,同樣也不喜歡頭上有個婆婆媽媽對他耳提面命,干涉他的決策。

反倒是,對於慕容德琛這個舅舅劉文澎並沒有什麽意見,甚至於此前在接見慕容德琛時,對他的戎馬生涯很感興趣,讓他仔細稟報過去平亂打仗的故事

朝廷之中,有些事情的反應是很迅捷的,就比如慕容太后對都察使的位置動心思的消息傳開後,中樞迅速達成了對個重要職位的任命。

其一是以慕容德琛任湖廣巡檢使,過去兩年,在兩湖窮僻地區,蠻亂發生的頻率明顯提高,平康二年冬,在澧、鼎、沅等州又發生蠻部暴亂,侵襲州縣,官民不堪其擾,於是遣慕容德琛前往剿賊平亂,恢復治安。

當然,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就是針對太后提議慕容德琛為都察使的反擊。

同時,歷時兩個多月的“都察使之爭”經慕容太后這麽一刺激,也終於落下帷幕,出乎很多人意料的,最終摘得成果的,是一個從來沒參與爭奪的人:洛陽府尹向敏中。

向敏中是開寶十九年的進士,名次不算太高,進士科第十七名,在開寶時代,默默無聞,只是按部就班地任職做事。一直到雍熙時代,在太宗皇帝第一次北巡期間,時任忻州判官的向敏中上達天聽,以其勤於政事、老成持重,得到太宗皇帝的欣賞。

雍熙時代是一個“勤政時代”,打著“勤政”標簽,又進入皇帝的視野,向敏中自是官運亨通,平步青雲,基本就是三四年一個台階,迅速地往上爬,等到雍熙十四年,便從京畿布政副使調任洛陽府尹,還是太宗欽點。

此番,朝中各派大佬爭奪不果,最後都察使的位置落在他的頭上,也算是時運使然了,這是一種平衡妥協的結果,至少沒有讓對手得意,同時,一個相對不那麽強勢的都察使,對大夥似乎也沒有太大壞處。

同時,早點把都察使定下,也免得慈明殿那邊不安分。然而,太后若執意插手朝政,朝廷上下萬千機務,難道她還找不到機會嗎,沒有都察使,還有其他要職重權,除非把太后徹底軟禁,但那終究是不現實的。

歸根結底,還得看皇帝的態度。然而,就皇帝劉文澎近來,尤其是進入平康三年後的作為,大漢朝廷顯然也很難真正穩平靜下來。

一波平,一波起,也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了。

廣陽侯府,後園,滿園春色,風光無限。

明媚的陽光照耀下,已經七十高齡的趙匡義踩著青草地,坐在一座假山下的石墩上,佝著老腰,目光慈愛的注視著遠處,在那裡,其孫趙允成正與侯府上養著的幾名武師對練。

從雍熙九年開始,太宗皇帝便著手對一批近二十年來於國有殊功的文武進行封晉爵,比起世祖大封功臣,太宗皇帝要克制很多,要求與標準很高,並且有很多地不能世襲的爵位。

但即便如此,也極大地安撫了眾多功臣勳貴之心,至少他們看到了“光宗耀祖”的希望,而不是只能在歲月的流逝、家族的傳承下眼睜睜的看著爵祿被一代代削減。

而當時的廣陽伯趙匡義,則以盡忠皇室四十載,勞苦而功高,晉位一等廣陽侯。有一說一,甭管趙匡義此人有多少的小心思,其人的能力、手腕都是極其出色,在治世時期對國家百姓的功績也是不容抹殺的。

因此,在綜合考量之後,太宗皇帝賜以殊爵。趙匡義也是雍熙期被賜封最重、待遇最好的幾名重臣之一。在趙氏內部,趙匡義這一脈也由此可以真正比肩榮國公一脈。趙德昭雖然繼承了趙匡胤的衣缽,但在過去的二十來年,趙氏當家做主者仍舊是趙匡義,並且權威越來越重。

到如今,趙匡義已經歸養五六年了,他仍舊是趙氏的定海神針,尤其在趙妃母子被趕到安南就國之後。

古稀之年的趙匡義,背已經直不起來,須發雪白,頭頂稀疏得甚至難以撐起帽冠,但他的精神依舊矍鑠,眼神依舊銳利,思路依舊清晰,並且依舊關注著朝局的變化.

宦海沉浮了一輩子,對於權力早已形成了一種依賴性,即便已經不能再在廟堂之高縱橫捭闔、揮斥方遒,但也不妨礙他在侯府內指點江山、鍵政論道,這甚至已經才成為晚年趙匡義的“精神食糧”。

此時,已經官至大理少卿的長子趙德崇,便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向趙匡義通報著朝中近來的一些情況。

“呂蒙正辭官了?”趙匡義有些訝異。

趙德崇頷首,道:“就在前日,辭表上達吏部,轉呈政事堂,陛下已然準辭!”

聞言,趙匡義感慨著說道:“今時不同往日了,二十年前遭貶,他能卷土重來,如今,上天也沒有另一個二十年給他了。

若是先帝在位,別說一太平州知州,就是一知縣,都還能堅持,尋求複起,如今,呵呵.

不過,尋求歸養也不失為一個正確的選擇,或許還能多活幾年,看看這大漢帝國的風雲變幻”

趙德崇默默地聽著老父親的評說,對其中帶有暗諷的犯忌的一些內容,隻作不聽。在最近兩年,與趙匡義聊天時,趙德崇修得了一項“閉耳”神功,管不了老父評說,但他管得了自己的耳朵。

“王禹偁病逝,陛下還沒有什麽表示嗎?”趙匡義問道。

前太子太傅、內閣大學士王禹偁病逝於平康三年正月二十八,作為一代名臣、忠臣、直臣,又是一代詩文改革先驅,王禹偁以極高的道德節操與文學水準,飽受世人讚譽,畢竟這是連世祖皇帝都愛之、恨之的人物。

然而,就是這樣一位三朝老臣,在身後事上,卻多少有些淒零。便是那些政敵,對王禹偁也未嘗沒有一份敬或畏,但偏偏是皇帝劉文澎,顯得有些無動於衷。

且不說廢朝追封等禮遇了,就更別提躬親吊唁了,連派人慰問、假裝關心一番的姿態都沒有,就像不知道這回事一般。

而緣由,只因為王禹偁在東宮之時管他管得他嚴,太宗所賜戒尺是打得真狠,當初有多順從敬畏,如今就有多漠視。

毫無疑問,皇帝這樣的做法,是有失人心的,至少有失尊師重道這種道德大義的,朝廷內外,非議頗多。當然,對於皇帝而言,也可以美化為“小惡”,“小失人心”,然而,縱使皇帝之尊,這樣耗損又能有幾次呢?

事實上就是,很多!大漢帝國的體制,世祖、太宗攢下的家底,就是這麽雄厚,足以承受起一個不那麽英明的皇帝短時間內的任性.

而趙匡義聽了,也評價道:“王禹偁的忠直,是朝野盡知,這樣一個名望奇高的三代忠良,縱然心存芥蒂,基本的體面與尊重總是該給予的。今上,還是年輕氣盛了.”

趙德崇在旁,只是默默點點頭,以示附和。事實上他也清楚,趙匡義這麽說,都已經是收著的了。

“猶記得,王禹偁當年也是彈劾過老夫的,實是令人生厭。這顆銅豌豆,就這麽走了,世間將少一縷正氣,也將少一些樂趣!思之,也頗覺可惜!”趙匡義今日是感慨良多,想了想,吩咐道:“出殯之日,你代老夫去送一送吧!”

“是!”趙德崇應道。

終於,趙匡義的目光從練得大汗淋漓的孫兒趙允成身上挪開,抬頭看著這個官穩穩提升,氣度也越發沉穩的長子,問道:“還有什麽‘趣事’?”

聞問, 趙德崇猶豫少許,道:“有一事,兒不覺有趣,但認為應當說與父親聽!”

“那就說說看!”趙匡義抬了抬枯瘦的手,顯然也來了些興趣。

趙德崇道:“昨日二月二,陛下率領眾臣於郊外開鋤,談及先帝躬耕勸農之故事,要求隨駕之臣,不論老少,悉數下地勞作。

張尚書迫於其情,也親自揮鋤翻墾,累至昏厥,陛下方才罷休.”

“竟有此事?”聽其講述完,趙匡義也不由呆了下,過了好一會兒,卻不禁笑了:“張齊賢也是年近七旬的人,如何受得了這等辛苦?

先帝重視田畝,躬親勞作是不假,但對老臣也是向來體諒的。咱們這個陛下啊,對雍熙輔臣們,看來是越發難以容忍了,竟然想出這等辦法去折騰老臣。

春暖花開,這朝廷,也是越來越熱鬧了.”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