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關右之地接下來需要以恢復生產為主的策略下。
那自然是不宜征戰。
可由於武都郡的喪失。
導致現在出兵的主動權掌控在了對方手裡。
敵軍若是北上,襲擾邊境。
那己方也並未有絲毫的辦法,只能跟著調動部眾。
那再此局面下!
杜畿稍作一番分析,便覺得成公英之策就頗為精妙了。
若是能夠說服部分羌氐部族親近己方。
不僅能夠與敵軍分庭抗禮,還能分化蜀軍的實力。
且借用羌人之力予以抵擋,還不會打亂發發展的進程。
此可謂是一舉三得之事。
杜畿深思一番後,自是欣然應諾下來。
立即便準備著手實施。
而隨著關中長安,曹軍方面關於進犯一事正在激烈探討之際時。
現遠在武都的重鎮羌道。
趙統麾下各部已基本是蓄勢待發。
隨時可兵發北上的態勢。
先是各部予以快速調動之際。
羌道總計有兩千余騎。
柳隱、張嶷領一千五百余精銳騎士先行沿北行進,過十裡堡,漸漸逼近隴西邊境的臨洮一線。
且為了牽製的效果能夠達到最大化。
臨發兵前,趙統還特意書信一封往參狼羌營地,請求二王子倪洪援助兩千匹軍馬。
借馬並非借人。
以他的身份,自然不用似之前那般如此麻煩。
倪洪迅速間就搞定了下來。
並親自派遣自己的心腹侍衛張差人送來。
有了這一批駿馬的援助,麾下騎士也是富足了起來。
一騎二馬,也是讓更能發揮騎士軍團的機動性。
唯有這樣,柳隱才能在臨洮那面拖住重鎮襄武方面的曹軍。
以為自己攜主力沿隴西的西邊襲擾。
多日以來。
一封封的軍報相互來往著。
各部的軍糧籌措、輸送,及各類軍事物資等相繼到位。
時近陽春三月的季節。
武都郡北的廣袤無垠的平地上。
冬季所覆蓋著的一疊疊積雪早已融化。
大地上盡數是呈一片生機盎然之色。
羌道軍營外部兩側,綠茵漸漸發芽。
那綠油油的一片也仿佛是重新煥發了新生。
天空間還下著薄薄細雨,滋潤著嫩芽。
所謂“潤物細無聲”,這一幅幅映入眼簾間的畫卷將宣示著春暖花開的時節到來。
這日間。
軍營之中。
聲音是出奇的一致,無比寧靜。
校場上。
各營將士列成一排排的陣型,身披甲胄,手執利器,腰間背負著短刃。
渾身盡是全副武裝。
一塊屹立滿地的士卒們,身間不自覺就發出了濃烈的氣勢。
此刻,趙統作為主將,居於將台之上,腰間懸掛著利劍,身堅執銳,乃是厚厚的鎧甲,胸前還有一護心鏡。
以及八尺高的身軀立於高台,顯得整道人影是那麽的威風凜凜,英姿勃發。
威勢也一時無二!
從旁則是年少的霍弋執守一旁。
同樣是氣質出眾。
“將士們,我軍已備戰多日,各軍需物資都已備齊。”
“接下來該我等出兵北上,突襲曹賊腹地。”
“以報去歲間的一箭之仇!”
似乎是沉吟了許久。
原本寂靜的營中,忽是爆發出了陣陣喝聲。
趙統那看似很俊秀的面貌,當神情嚴肅起來時,言語間也無比的凌厲及中氣十足。
而這一番的吼聲。
頓時間激勵起了各部士卒間群起激昂的殺意。
他們的思緒紛紛不由隨著這席話回到了去歲的冬季。
那是一個令他們這些南人足以刻骨銘心的冬季。
那氣溫驟降般的嚴寒。
那宛若冰凍三尺般的層層積雪。
也正是對當地氣溫的不適,導致他們渾身身體不適,突發水土不服等種種狀況。
從而遭受著曹軍趁勢席卷而來,意欲攻破重鎮羌道。
若不是主將趙統於危難之際孤身冒險潛入參狼羌營地,憑借自身之膽略、神勇請來了羌人的援助。
此戰究竟孰勝孰負,尚且還猶未可知!
現在經這麽一提起。
眾將士自是如臨大敵。
身間早已抑製不住的怒意發泄而出。
轉眼間。
整個營間的空氣中仿佛都彌漫著一股殺意。
一股能夠令人窒息的肅殺氣息。
眼瞧著軍心可用。
從旁的親衛將霍弋似是與趙統相互對視了一眼。
他遂往前數步,揮舞掌中長戟,高聲呼嘯道:“殺殺殺……”
“殺盡賊寇,中興大漢!”
“封妻蔭子,再此一搏。”
“斬盡賊子,漢室必興。”
“萬勝,萬勝。”
隨著霍弋帶頭高呼之下,麾下的各部將校們也一齊附和了起來。
這股聲勢自是快速被帶動起來,軍士們的情緒愈發激動。
士卒們逐漸各自手舉起掌中戰戟,長槍等,厲聲歡呼著。
這一道道的吼聲,亦仿佛營外方圓數十裡處都還能夠依稀可見般!
而就在士氣正值昂然之際。
趙統面露低笑,遂低喝道:“全軍,結陣出發!”
在一道堅錚而又不失風采的號令聲下。
營中各部將士開始徐徐列陣出擊。
出營往隴西的西北面徑直狂奔而去。
一路之上。
全軍將士亦是正值軍心飽滿之時。
沿途所遇曹軍之耳目,無不是紛紛順手旦夕滅之!
趙統攜著三千余步騎,轟轟烈烈的北上。
當襲入隴西郡內後,一路所遭遇的村落,漢軍士卒無不是秋毫無犯。
這不僅僅是得益於自趙統執掌這支部眾以來,就一直重視於軍法。
這兩載以來。
他可謂是治軍嚴謹,凡是所觸犯軍法者,不管軍職如何,無不是按律懲處。
也正是此等一視同仁的治軍手段。
即便軍法極其的嚴厲,軍中士卒也依然並未有絲毫的不服。
反而還因趙統的統禦能力極其出眾,接連攜眾戰勝強敵。
他們無不是心生敬佩之色!
另一方面。
也是劉備自起兵以來,便一直遵循於勤政愛民,與民和諧共處。
也給麾下部眾塑造起了一道榜樣。
現在兵發的路途之間。
也幾乎沒有軍士觸犯軍法,以劫掠或是滋擾百姓的現象發生。
這一幅幅的情況。
自然是引得了當地民眾的些許議論。
“你們看,那支部眾當真是與眾不同呀?”
“徐徐從我等的面前路過,卻是對我等沒有絲毫的冒犯矣!”
“是呀,不僅僅是秋毫不犯的問題。”
“據說這支軍隊從我等田地間行進時,無不是小心翼翼,深怕因此毀壞掉我們種下的嫩苗。”
“這算什麽呢?”
“昨日老夫在南面的麥田插禾苗時,是那支軍隊中的一長官吧,還差人主動幫了我一家老小的大忙呢。”
“啊,當真如此嗎?”
“那當然,汝等不會以為老夫在說謊吧?”
“那照此說來,這支軍隊當屬仁義之師也!”
“沒錯,他們乃是去歲於漢中稱王的漢中王麾下部眾。”
“據聞漢中王一向信義著於四海,仁義愛民,今日一觀,誠不欺我也!”
一時之間。
生活棲息於隴西、武都交界處的邊境民眾,在瞧著行軍路過的漢軍士卒一番番的行徑時,心中好感不自覺間就油然而生。
諸民眾忍不住的各自聚集一團,談論了起來。
“誰說不是呢?”
“這年頭,還能相遇到這樣的仁義之師,當真是實屬罕見了呢。”
隨著言語的談論逐漸深入,部分民眾也刻意壓低了些許聲音,輕聲議論了起來:“唉,先前征戰而來的曹軍與之相比,軍紀卻是差得不是一星半點呀!”
“沒錯啊,聽說關鍵曹軍還代表的是大漢呢。”
“沒想到,自詡為朝廷的正義之師,軍是那麽的惡劣不堪,宛若盜匪一般!”
“此等軍隊,豈能被譽為朝廷之師?”
……
一連數語,談論著這些話題的部分鄉民面上神態也是愈發的顯現了些許怒火。
他們能談論這些,顯然還是有些見識的。
至少知曉曹操乃是當今的大漢丞相。
曹軍所代表的則是大漢朝廷之師。
可令人氣憤的點也正是在這裡。
身為朝廷大軍,軍紀是如此的敗壞。
夏侯淵曾引眾將征討涼州諸郡,掃清各方叛亂時,為了激勵、振奮軍士間的人心,以及為了震懾各地間的反抗力度。
曹軍曾有過選擇大肆的屠戮。
對於一樁樁燒殺搶掠的事件。
當地鄉民們自然是知之甚詳!
他們也不會輕易忘記。
此乃是一生間的陰影,乃至仇恨。
所謂凡事就怕對比。
在見識過曹軍的殘暴,再度親眼所見漢軍如此紀律嚴明的一幕。
一眾鄉民們自是能夠很清晰的分辨出來。
原本就積攢於內心深處敢怒而不敢言的仇恨,現似乎也在逐步的生根發芽。
宛若春季的綠樹一般, 茁長成長著。
曹軍儼然成為了他們眼中的仇敵。
大軍所過。
由於漢軍各部間的種種善舉,令當地鄉民們無不是欣喜不已,因此而奔走相告。
以至於趙統攜部進入到沿途邊地襲擾時。
竟然是一片暢通,宛若無人之境!
概因曹軍曾在涼州以及征討武都時,都有過大規模的屠戮,其凶悍仿佛**般。
令百姓們胸間早就積攢著一口惡氣。
現在瞧著能有與之相抗衡的軍隊。
無不是紛紛私下裡拍手稱快。
更不會去行向當地官吏舉報或是阻攔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