攜著早已集結好的麾下騎士軍團,悄然縱馬往參狼羌領地狂奔而去。
而涼州方面,曹氏的耳目遍布諸方。
關乎於參狼王庭發生了如此重大的事件。
很快,亦有探子回報與駐軍隴西郡的主將費曜所知曉。
雖然在前番的交鋒之中,費曜、戴陵攜部與趙統所部偏師進攻不僅未取得大捷,反是損兵折將,敗退回返。
戰報傳回涼州刺史府,冀城。
刺史張既的確是惱火不已。
立即就差人前往駐地進行整頓處罰。
但處罰之後,一時半會兒也暫時無法找到能夠代替費、戴二將統籌隴西此戰略要地的人選。
深思一番,並在出使西羌後歸來的幕僚楊阜建議下,令二人繼續統軍鎮守,以戴罪立功。
正由於是戴罪之身,此番費曜接收到探子來自參狼羌內部的變故,面色間幾乎是瞬間升起一陣陣的喜悅之色。
他頓時大感此乃自己贖罪,重立戰功的良機。
越思面上喜色愈發濃厚,他隨即快速差人前去召集來了軍中的麾下心腹將校以及副將戴陵。
約莫是等待了半響。
諸人方才徐徐抵達大營,予以分兩側昂首執立著。
“費將軍,如此緊急召見我等前來,不知可否是隴西周邊又面臨何等變故乎?”
此一言方落,戴陵面上浮現數分鄭重之色,相問著。
聞言,費曜也深知事出緊急,並未有所隱瞞的心思,徑直將探子送來的軍報如實複述於眾人。
此一言而出,兩側眾將校一時間都是面露異色,轉而又流露著極強的濃厚興趣。
“照如此說來,那參狼羌似要變天了呀?”
“如此的話,我方倒是可插手操作一番,若能將之爭取過來予以針對羌道屯駐的蜀賊,倒不失為一條良策。”
“既能增強我軍力量,又由於參狼王庭距羌道大營不遠,亦可從側翼威脅,予以是分散蜀眾實力。”
“到那時,我軍將可輕易鏟除深入我方邊境腹地的這股勢力呢。”
一連數語。
眾將校相繼針對著此事探討起來,發表著自身的看法。
從側的戴陵沉吟一番,遂又接著話茬分析著:“先前敵軍剛進駐羌道不久,費將軍您決議趁其立足未穩之際發動突襲。”
“意圖一舉攻克此地,收復失地。”
“當時,那敵將趙統曾親自深入過參狼羌王庭拜訪,並請求來了援軍以為助力對抗我軍。”
話說至此處,他言語間也稍是停頓了片刻,從旁眾將聽聞此面色間都不自覺的生出些許不解,靜待著下文。
故而,一齊將目光聚焦於他身間。
見狀,戴陵面色如常,繼續說著:“此戰以後,陵特意廣譴探子深入參狼王庭予以刺探軍機。”
“倒是令陵略有收獲。”
“哦?有何收獲乎?”
聽聞此言,費曜似乎也是頓時抓到了重點,快速問詢著。
“先前參狼羌譴眾助陣,吾本以為這部羌眾當真是選擇站在了支持蜀軍一方。”
“但據我差人詳細打探之下,亦才發現,原來現今間已臥病於床的羌王其實乃是中立派系,並非想要與我方為敵。”
此話一出,一側忽有一將面色上疑慮更甚,遂拱手忍不住問著:“戴將軍,既然他不願與我軍作對。”
“那最初我軍大軍突襲羌道,
又如何會譴軍助陣呢?” 話落於此,此番言語也算是問到了眾將心坎裡。
話音剛落,戴陵臉頰上透著愈發燦爛的笑容,說著:“那一戰,參狼羌之所以能出兵相助蜀軍,其實還是此老羌王的次子,倪二王子從中斡旋的緣故。”
一語吐落,他緊隨著亦組織著語言,用三言兩語間述說清楚倪二王子是如何傾向於蜀軍一方的情況。
話語擲地有聲的道落。
費曜一聽,隨即也回應著:“也就是說,倪二王子與蜀軍一方走得很近,其目的是想在爭奪王位時,獲得蜀中劉氏的支持?”
“費將軍所說正是。”
戴陵亦是拱手鄭重回應道。
“照此說來,此次如若參狼羌王當真有何三長兩短,那王庭內部勢必會掀起一番爭鬥。”
“而與其交好的羌道趙統部,勢必不會袖手旁觀。”
“至少也會聲援支持倪二王子登位或直接是派遣軍士相助,營造聲勢。”
“那如此說來,羌道是否又面臨空虛的處境?我軍趁勢再度舉兵突襲如何?”
這一陣陣的話語相繼落了下來。
眾將此刻也不約而同間起了不同的心思。
大多人都仿佛是看到了重奪羌道的曙光。
不過,聽聞著眾將校一齊的勸戒之言,從旁一向性子較為冷靜的戴陵卻是沉聲道:
“目前我軍還是應以休整為主,不宜大動乾戈。”
“何況,即便趙統當真會譴軍相助倪二王子,為其助威,但以先前和我方對壘所展現出來的才智,勢必也不會掉以輕心,撤銷邊境方面的防禦。”
“我軍想出其不意的突襲,恐怕難度極大。”
“外加上此事勢必也瞞不過郡治下辯方面的霍峻所部。”
“他定然也會時刻關注羌道大營的安危,若我軍出兵進犯,他不會坐視不理。”
“那樣,再起戰端,規模就不可能會是小規模的爭鋒,而是與前番的趙統進犯我境一般而引起巨大的反響。”
一番番的話音道落。
戴陵隨即也是再度連番分析了一番不宜輕啟大規模戰事的緣由。
其主要原因有以下兩點:
一是現己方主力軍團正大舉在淮南一線與孫氏相對峙。
西線戰場自然得保持靜態。
兩線開戰並非明智之舉!
而另一則因素,則是己方去歲才敗退下來,現在軍心士氣尚且也還在恢復期,也非再度大舉進犯之機。
此一陣陣話語落罷。
諸將稍作一思,倒也是覺得此言頗為有理!
只不過。
費曜眼神裡明顯透著數分不甘之色。
他不願參狼羌遭遇變故之際,而無動於衷。
至少也得給蜀軍製造點麻煩才是。
戴陵話畢後,亦不由微微瞧了瞧費曜的神情,兩人相交多時不談,也一起共事了多載。
二人對於彼此間的表情管理也幾乎是早已心知肚明。
看出了其面色間所面露出來的不甘。
戴陵面上依舊浮現笑意,微微一笑,說道:“其實費將軍以及諸位同僚倒也不必太過憂心!”
“雖然以此番的時局,不利於我方再度輕啟戰端。”
“但我軍未嘗不能針對著參狼羌此內部遭遇的變故來做一做文章呢。”
“哦?戴兄有何良策乎,還請速速道來!”
此言一落,費曜也頓時聽出了他言語間的自信之色,並快速問詢著。
“良策倒也算不上,不過我方可從倪大王子著手。”
戴陵此語一出,隨即繼續述說道:“那倪二王子不是親近蜀軍一方嗎,那我等可扶持那倪大王子上位呀!”
“將之掌握在我方手中,關鍵時刻令參狼羌為我所用。”
話落,他徐徐道出了自身深謀已久的計劃。
聽罷,費曜由於不太那麽了解情況,面上尚且還浮現些許擔憂,隨即不安的相問著:“扶持倪大王子靠譜嗎?”
“要是讓其登位,他卻反悔與我軍接連,如之奈何?”
說罷,早已洞察一切事務的戴陵卻並不把些許擔憂當一回事,緩緩解釋著:“費將軍,您不必如此擔憂!”
“據吾所了解,之前倪二王子竭力相助趙統爭取部落援軍時,那倪大王子就十分不喜此人,更是橫加阻攔。”
“從此可看出,倪大、二王子此二人早已是勢同水火,為了爭奪王位而明爭暗鬥,相互拆台絕非一時之事。”
“如若我方能暗中差遣使者前去面見大王子,說以利害,讓他知曉自己那位弟弟早已私下聯合了蜀軍對付於他。 ”
“將軍覺得,他會作何選擇?”
“是否會與我軍合作乎?”
一番番的話語道落。
戴陵已將此席計劃解釋得極其清楚。
費曜也以瞬息反應過來。
頓時間,覺得此策大為可行!
“戴兄,此話說得是。”
“以二人間所積攢的矛盾入手,的確不失為一記妙招。”
“我等可謀劃之!”
費曜深思一番,亦是高聲附和著。
緊隨著,戴陵遂也是再度說道:“有了我方背後的扶持,外加上此人本就受羌王器重,又得王庭內部的大多數大臣支持。”
“那他掃清障礙,順利登位已將未有絲毫問題。”
“到那時,倪大王子繼位就可展開雙方合作牟利。”
“我方可借機將之發展成於羌道側翼遏製趙統所部勢力的關鍵一環。”
“此豈不是遠比收復羌道,要好的多?”
這一番番的話語道落。
一時之間,諸將宛若仿佛耳膜震耳發聵般。
受戴陵如此一啟發,倒是不由覺得頗為有理。
此的確是事實呀!
此席話亦是越發堅定了費曜要扶持倪大王子扶持的決心。
他遂頓時一拍面前的桌桉,屹立起身,渾身散發著陣陣威勢,厲聲高呼著:“此策確為精妙之策。”
“本將決定,可立即實施之!”
“蜀軍摻和又如何,吾亦要分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