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著趙統的這一席話語吐落,馬謖方才是頓悟!
與漢中的魏延所部相配合襲擾陳倉一線,給予曹氏於關隴一帶的軍事壓力,完成王命上的指示。
原來,這並非是目前他的最終計劃。
是欲希望派遣少量部曲在與漢中郡的魏延所部製造出己方想要攻伐的是陳倉重地,吸引曹軍的注意力以及援軍來援。
這就是明面上的“明修棧道。”
但實際上,趙統卻是攜主力各部沿再度沿隴西進犯涼州諸郡,以此來打曹軍一個措手不及。
不過,馬謖猜到了他接下來的計劃,可還是未料到自家將軍竟然有如此大的野望。
“當然,此策用明修棧道,暗渡成倉來形容或許不太恰當,用明攻陳倉,暗渡隴西,北襲涼州就好多了,但意思就是這麽個意思,怎麽理解都無所謂。”
此話落下,趙統遂是面色忽然嚴肅起來,說道:“幼常方才所說的確不錯,本將確實予以親率主力襲擊涼州,故而才會命你親自留守下辯。”
“就是為了時刻關注周遭戰局,統籌兼顧。”
“如此,出征於外,吾才會心安也!”
一語落的,馬謖抬首相望,忽是注視到趙統面上看向自己的眼神中竟是流露著如此信任的目光。
他一時間心下不由是頗受感動。
“還請將軍放心,謖必定護佑二郡安寧,必時刻關注陳倉方面的局勢。”
他滿相的情緒激動之余,連忙拱手應諾著。
眼見著其浮著極其鄭重的面容回應著此事,趙統表情方是有些如釋重負,遂才繼續述說著自身的計劃:
“不過,既然是決議出兵攻襲涼州,那就不能太過小家子氣。”
“要搞就直接搞波大的,徹底令駐防涼州諸地的曹氏上下諸將好好知曉一番,究竟誰才會是主宰關西地區的王者!”
此話一出,細細的打量著他臉色間隱隱浮現出的神色。
表情是那麽的毅然不已。
言語間也是十分霸氣!
馬謖初聽,就仿佛是感覺到胸間有一股氣血翻騰,鬥志亦是油然而生。
他開始期待於後續的話語。
自家將軍想要徹底搞波大的,究竟想如何行事?
畢竟,現今之間,麾下本部兵士加上羌道的馬忠等部,也就不過萬余出頭的兵馬。
想要鬧大的,也得軍隊吧?
“那將軍準備如何鬧大乎?”
沉吟了好一陣,馬謖遂是先行拱手相問著。
聞言,趙統面色間長舒一笑,輕聲道:“召羌兵而戰!”
雖只有寥寥一語,但他卻是咬字頗重。
以至於讓馬謖都似乎能夠感受但他心間的重視。
“召羌各部族襲擊涼州各郡,是否太過大材小用了?”
馬謖稍作思索,就以此問詢著。
“幼常,你還是並未完全摸懂現今西北地區間的實際局勢啊?”
聽罷,趙統只是微微一笑,但他有心培養,隨即就耐心的解釋道:“涼州諸郡,自古以來周邊就聚集著各羌,氐部族予以棲息。”
“時值至光武中興漢室,重建大漢秩序時,羌人就已經在涼州大地上繁衍生息,發展壯大。”
“先前隨著漢太尉段熲,以及之後的涼州三明,皇甫嵩等漢室良將接連的征討下,漸漸地令東羌先零等盤踞一方的大部族衰落下來。”
“又有數載前曹賊派遣被黃老將軍所斬首的夏侯淵平討關隴,於此剿滅了不少的涼州各羌人部落,進一步削弱了他們的實力。”
“可時至如今,涼州偏西依然有白馬、燒當,參狼等西羌環伺一旁,聽聞還有在臨羌效彷我大漢之禮自建西羌國的西羌王也於先前與曹氏結為盟好。”
一番話徐徐落於此處,他隨即也是稍微是停頓了片刻,讓馬謖好好能夠吸收一番。
約莫是等過了半響後,趙統才繼續保持著鄭重的語氣,說道,“可以說,現在涼州內部雖羌部落經過多輪的清洗,已是掀不起太大的風浪。”
“但周邊的各部族仍然是各部族環伺。”
“無論是曹氏亦或者是我方,想要徹底於涼州立足,都離不開羌人的依附。”
“吾想趁此良機,號召白馬、參狼羌族攜眾參戰,以此來震懾涼州境內的各羌人部落不敢在有協助曹軍的心思。”
“若有相助者,雖遠必誅!”
一記無比鄭重的話語,趙統忽是說得極其的沉重。
但從其面容上,亦能發覺他浮現著濃厚的堅毅之色。
“將軍是想借白馬,參狼羌之勢,來威懾涼州各郡內的羌人部落呀?”
馬謖聽到此,亦是瞬間明悟了他為何想要徹底搞波大的了。
“對!”話落,趙統迅速點頭附和著,“此番曹操僭越稱王,違背了大漢禮數。”
“以大王的秉性,勢必不會就此坐以待斃!”
“命我等襲擾邊地,不過只是開始罷了,若是本將所料不錯,現在成都方面已經是在針對集結大軍,欲做北伐一事已然是拉開了帷幕。”
“除了威懾涼州各部落羌人外,也未嘗沒有先行發起進攻,先探探路的心思。”
一記極其擲地有聲地話語,
趙統一席話語徐徐道出了內心所想。
馬謖聽罷後,短暫的思忖了一番,遂也是頗為讚同此策,並未予以拒絕。
此策就那麽的快速定下了,
接下來,武都郡治下辯就忙碌了起來。
軍營之中的各部將士正在徐徐集結。
軍械糧草亦是緊密的調配中。
似是有向進發之勢!
武都已北不過與關隴處一山之隔,此消息自然是瞞不過秦川北面的曹氏駐軍。
隴右,漢陽郡【天水】。
首府冀縣,刺史府。
當時,曹操任命張既為涼州刺史時,就考慮到他曾是涼州本地人士,對於當地的地勢以及人文都有很深的了解。
故而,在命其全權負責主抓全涼州間的政務之時,亦要全力負責防范武都郡盤踞的蜀軍。
這也就有了斥候得知目前下辯方面的駐軍有所動向時,會第一時間將軍報送往冀城,而並非是關中長安,交由總督關、涼二州的杜畿。
張既初一查閱到戰報,面上神情依然是澹定不已。
由於自霍峻,趙統上任武都以來,就接連不斷的主動出擊進犯邊地。
他們幾乎每一次都需要派遣駐軍予以防范。
時至如今,即便是再度聽聞敵軍欲進犯陳倉,也早已是習慣了!
特別是此番還接收到了丞相奉天子詔令,於鄴城南的漳河岸邊舉行了隆重的封王大典,立為魏王,並以鄴城為魏王宮。
然後加九錫,使用天子儀仗,出入與天子一般無二!
此等顯赫的殊榮可謂是違背的大漢的祖訓,違抗了外臣的禁忌。
這一點,又焉能不受一向自詡為意圖興複漢室的劉備所打擊呢?
派兵前來襲擾己方領地才是最為合情合理的。
若不然,連漢室帝胃的劉備一方都默不作聲,那豈不是默認了大漢的衰敗?
那還複興個啥?
現有的武都駐軍欲有襲擊陳倉的舉動,在張既看來並未有那麽意外!
不過,他心下還是冷笑一番,“想攻陳倉?就憑武都的這點駐軍還是太過異想天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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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他有些不屑一顧,隨即前去調集一部駐軍集結待命,準備隨時支援陳倉。
由於雙方都激戰過多次,
各自對於敵對的實力或多或少都有一定的滲透,挖掘。
對於下辯所部駐軍,張既深知不過也就七千余眾。
以大散關的險峻地勢,陳倉的雄厚,除非是全無防備,若不然,縱然敵軍有雄兵十萬,亦不會有失守的風險。
而張既作為不俗的政治家,對於自家丞相稱王的這一事件也保持著極其清晰的頭腦,劉備只要還未親啟大軍北上,就武都,漢中所部駐軍前來,最多也就襲擾威懾罷了!
若是沒有突破大散關,進取陳倉的機會,那自然一段時間後就會如前番的霍峻那般退卻。
張既並無將此事放在眼中。
以至於他甚至都未去尋來幕僚楊阜以做商議,就自己將此事了結了。
突出了對此事的不重視!
……
而就在接下來的時日裡,
在下辯的各部正在緊急的集結時,趙統所派遣的斥候也快馬奔回漢中郡,簡要的向漢中都督魏延述說了自身的計劃。
並要其譴軍協助,加大對陳倉的威勢。
如此,自己的“明攻陳倉,暗渡隴西,攻伐涼州”一策才能如約實施。
得了趙統此策的消息,魏延暗自思索了半響,也是頗為覺得有理,就立即召集軍中眾將校一齊與軍府匯聚。
他遂也開始調兵遣將,準備配合趙統的計劃,襲擊陳倉。
而就在這一側對外欲威脅陳倉的集結中。
另一方面,趙統早已暗中喬裝打扮,先期奔赴到了羌道予以主持北進的大局。
至於下辯軍營中的各路主力部眾,則晝伏夜出,悄摸摸的分批匯聚羌道大營。
而在趙統抵達後,在他的吩咐下,負責鎮守此地的馬忠立即差人將信箋分別送到參狼,白馬羌部落中。
意圖邀請他們一道向涼州諸郡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