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羌聯軍於龍桑城外圍安營屯駐下來。
三方將近有數萬之眾足以將城池給圍困得水泄不通!
自敵軍至,就時刻屹立於城頭間關注一切時局的曹軍守將目視著下方外圍處一座座營壘,面目間不自覺的生出些許難色。
“還好,我提前差人出城奔赴狄道向費將軍通稟了目前此地的戰況。”
“若不然,恐怕此時連隻鳥都飛不出去了。”
他暗自的思忖著,還殘存著些許的僥幸之色。
只可惜,他還在滿心的期待援軍,卻可能根本意料不到,自己所派遣出的斥候此刻早已是被漢軍所俘獲。
龍桑城外圍,北面駐地。
此端就是趙統所攜本部的漢軍主力的營壘所在。
他在剛率部進抵時,就命親衛將霍弋攜一部哨騎封鎖前往北面的各個交通要道。
果不出所料,在城內的斥候出城不過十余裡,就被當場截獲,雙方當即就幹了起來,但漢軍人多勢眾很快就將兩人予以製服。
押解到大營,趙統目視著被五花大綁的二人,面色間浮著沉悶,輕聲道:“說吧!你等如此急匆匆地出城是要奔赴何處,執行何等使命?”
只是,這二人看起來還是頗為硬氣的。
“哼!”
只見他們聽聞著趙統之語,冷哼一聲,面露厲色,就予以置之不理。
顯然,能夠受命擔任信使的曹軍士卒,忠心還是頗為可靠的!
趙統見狀,並不流露有絲毫意外之色。
他臉色間忽掛起一陣笑意,令人瘮得慌的笑容。
雙目緊緊盯凝面前被綁縛的二人不久,背負雙手,宛若笑面虎般的說道:“其實吧,即便你等不願透露,本將也知曉你二人此行意欲何為。”
“無外乎就是快馬加鞭奔赴狄道請求援軍盡快支援,是也不是?”
此話落下,反倒是讓大帳中的兩位俘虜相視一眼,眼神裡盡數布滿著疑慮。
這也能猜測出來啊?
不過,他們的忠心還是母庸置疑的!
即便趙統已然猜出意圖,也並未坦白,二人亦將生死置之度外。
“將他們押下去,聽候發落。”
“喏!”
指令傳下,一旁的侍衛拱手領命,將之押下去看押起來。
“將軍,這二人看著就似負隅頑抗之徒,絕不可能為我軍所用,何不斬首祭旗,將頭顱懸掛於營外,以示眾耳?”
霍弋佇立一旁,瞧著自家將軍的這則舉動有些不解,不由拱手相問道。
“然後呢?”
可趙統卻直接回言道,“如此行徑除了激怒城內守軍的亢奮之心予以更加拚死抵抗我軍外,並無絲毫好處。”
“但如若他們活著,即便不老實交待,也並非不能為我方所用也!”
此言一出,眼見著趙統面上所浮現著的一陣陣濃烈的自信之後,霍弋一時間也有些疑惑了。
“嗯?什麽意思?能為我軍所用?”
他在心底下暗自沉思起來,還是未思索出來自家將軍的用意。
趙統似是看出了其內心深處所想般,但亦並未打算現在直接和盤托出自身的計劃,而是轉而切換了話題,差人前去請白馬羌王子楊千萬以及參狼羌統領前來商議。
羌人駐地的營壘則比較簡陋,除了搭建了些許的帳篷居住外,周遭並未有像漢軍那般建造營牆來以此防護的說法。
這與他們平素間的習俗相關,
羌人雖然內附的不少,但於涼州各郡縣西面成部落的大批量聚攏的部族,其實還是主要以遊牧為主。
雖說也接觸了漢人的耕種等風俗,但觀念卻非是一時半會所能扭轉的,即便是自幼習儒家文化典籍的楊千萬也還未完全將族中部民的思想徹底改變過來。
羌族兩人都相繼得到了漢將趙統的請見。
二人一時都以為是有何重大軍情,倒也是各自都並未拖延,立即穿戴整齊奔往漢軍駐地中。
約莫是相過了兩刻鍾左右的功夫。
此時的趙統正襟危坐的居於主席上,聚精會神的拾起軍中文書查閱著,直到侍衛的稟告,他方才得知楊千萬與參狼羌統領已然到來!
“那還不速速將其引入帳來。”
話音一落,侍從不敢怠慢,連忙去引人入內。
兩人於侍衛的引領下奔抵帳內,各自的以目光打量了下四方,隨後方才說道:
“不知趙將軍如此匆忙召我等到來,是有何要事乎?”
“將軍若有啥事盡管言明,臨行前吾家羌王說了,參狼羌將與貴軍親如兄弟,如果趙將軍有何須用的上的地方,還請盡管吩咐!”
楊千萬與參狼羌統領都率先表達了自身的立場。
“哦,此事說來話長,汝等先稍作一番,待吾慢慢述說而來!”
此一言方一吐落,趙統的眼神就立即看向兩側示意道:“速速給王子與統領看座。”
話語落下,從旁侍從才不敢有所怠慢,連忙是在主席下方的左右兩端增設了席位。
楊千萬與參狼羌統領這才徑直入坐。
“將軍,您這兩載於周遭之地的聲名遠揚,四方都在傳頌著您智謀超群,想來現今對於目前的局面也有獨到的想法,還請速速道來。”
“若需要我白馬羌相配合,萬絕不會有絲毫的推遲。”
這下子,楊千萬亦是做出了回應道。
當然,同樣是協作,但兩家的態度卻是截然不同。
參狼羌這面,更多的是要依附漢軍旗幟下,所以其統領告知己方用的是“吩咐”一詞。
反觀楊千萬則是盡力協作配合。
不過現在主要還是為了對付曹氏,趙統暫時也不去追擊些許旁枝末節之類的小事。
他放下掌中的文書,看向二人的眼神裡清澈見底,面上浮著濃濃的笑意,直言道:“好!”
“既然二位如此看得起本將,那我就直言不諱了。”
此話一出,他就順勢相問著,“王子,統領,本將現今之間已有對付曹軍的良策,不過在此之前,吾還想向您等確認一事,不知可否?”
“將軍所要確認何事乎?”
“如果本將接下來將揮師大舉強攻龍桑城,二位可否能派遣麾下部落之士從旁協助乎?”
趙統面色不變,輕輕問道。
聞言,二人一時臉上閃過些許的詫異,但隨後還是各自回應著。
楊千萬摸著下顎的青須,說道:“如果是正面肉搏戰,縱使我部只派遣五千余眾,亦不忌憚曹氏步騎。”
“可如若是攻堅戰,那我軍或許就難以幫上忙了。”
“畢竟,我部健兒基本是擅長騎馬,也並未似將軍麾下部眾這般經由正規的戰陣操練及攻堅的系統學習。”
此話落下,右側的參狼羌統領亦是附和道,“此話在理!”
“吾的看法與楊王子區別不大!”
“野戰尚可,若是攻堅,就有些難為了。”
聽聞著二人的回應,趙統面上的哂笑就未停過。
他也基本不意外!
位於涼州已西成規模的西羌族各部族,雖然有效彷,學習漢家的風俗,但主體還是保留了自家的遊牧等習俗。
一方面而言,他們的確是不太擅長攻堅戰。
另一面,趙統也能明白,這是二人的私心在作祟。
強攻城郭,傷亡就不會太低!
他們也不希望自家兒郎太過折戟城下,做無畏的犧牲。
這些在他出言相問之前,基本都早已所料。
現在聽到二人的真實回應,他也並不感到意外,繼續說道:“二位的苦衷,本將亦能理解!”
“故而,本將深思熟慮後,此番圍困城池將采取隻圍不攻的策略,然後將破局點放在其余地方。”
“只是,這樣就需要仰仗二位的配合。”
話落,白馬羌王子楊千萬徑直問詢著,“何策呢?”
“吾欲以大軍圍困龍桑,此城乃是敵方邊防重鎮,只要我大部尚在,曹氏就不敢有絲毫的輕視之心。”
“那曹軍的援軍就必然只能馳援而來!”
“待曹氏的注意力都被吸引於此處時,那本將就欲派遣一部偏師趁機前去襲擊沿羌道北上的另一座邊地重鎮城關。”
“只是,如若只是本將所部這樣部署,計劃很容易被敵軍那面所窺破,所以……”
一言落於此,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在座的二人都並非傻子,他們都瞬間就明白了趙統的意圖所在。
這是需要羌族為自己的作戰計劃打掩護呀?
“那趙將軍希望我等如何做?”
參狼羌統領遂是先行相問道。
“其實很簡單,本將望王子與統領攜本部分別攜部北上,前去侵犯白石、大夏二地。”
“此二處居於隴西郡北端,乃是曹氏重鎮狄道的北面屏障所在,且二地周邊還是羌氐各個小部落群居為主。”
“本將想,以白馬羌、參狼羌的威勢率大部前去,必然能令治下早就對曹氏心存不滿的羌人,氐人們紛紛響應。”
“如此,既能做疑兵之計,掩蓋本將的最終計劃,亦能與我軍圍困龍桑城合力威脅狄道做南北呼應。”
“不知二位覺得可否?”
一席話落,趙統此刻再無藏著掖著,直接述說了自身的計劃。
按理而言,派遣羌人前去襲擊邊地的臨桃重鎮更好。
但是聯想著羌人一貫搶掠成性的習性,他深思以後,還是覺得不能讓羌人入涼州內地。
反觀白石, 大夏等地,皆為羌氐各個小部落聚集的領地,基本沒有棲息漢人。
讓他們前去禍禍同族,可謂是“一石二鳥”最好不過了。
聽聞此策,兩側二人一時都陷入了片刻的寂靜中,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麽。
趙統見狀,亦是並不打攪。
好半響後,參狼羌統領面露笑意,說道:“趙將軍此疑兵之計,倒也頗為精妙,我看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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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舉必定能瞞天過海。”
“只是,有一難事,恐怕還須解決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