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屠,曾經乃是匈奴王族之一。
是匈奴右翼勢力,受右賢王統一節製管理。
在西漢的平匈戰爭中被驃騎大將軍霍去病所擊敗,後休屠王又被同屬的渾邪王所殺,並兼並其部,歸附漢王朝。
大漢因此於武威以北的邊地休屠澤設休屠縣差遣官員管轄。
可經過這數十載的戰亂,漢室威信愈發微乎其微。
就連內陸尚且都有些自顧不暇,又何談掌控邊地的內附胡人?
一眾歸附的胡人部落也漸漸開始蠢蠢欲動。
也正因如此,武威太守深怕引狼入室,方才會在聽聞引休屠部族來援攻擊蜀騎的片刻間,就心生不怨。
……
只不過,武威郡發現漢騎的時機終究是為時已晚矣!
就在治所姑藏城奉命出使休屠的使者縱馬往北馳騁之際,可出城還不過數裡,就被圍在城外四周所安排的漢軍哨騎所當場捕獲。
在用嚴刑威逼下,使者心裡承受不住壓力一抖擻將全部消息道了出來。
這下子,漢軍營寨中無疑是頓時炸鍋了。
“什麽?”
“武威郡守派人前去北邊請胡人助陣?”
“據大漢內亂以後,聽聞休屠王就開始不甘寂寞,暗暗積攢力量,欲圖擺脫大漢的控制。”
“若曹氏得休屠部的相助,恐怕對我軍掃蕩河西之地的計劃有所衝擊也!”
“這群狗賊,想當初我大漢花費了多少人力物力方才重創強盛一時的匈奴,致使北方胡寇一蹶不振。”
“如今竟是為了與我軍相對抗,甘願引狼入室?”
“將軍,還請與末將批準,我這就提軍強攻姑藏城抓捕這群雜碎,當眾處決他們。”
一連數語,諸將校面露不同的神色,相繼吐落著。
話音落下,營中下一刻似乎是僵持了許久,帳內一時半會兒寂靜無聲,幾乎是無人發出聲響。
眾人仿佛都暗自沉吟不語。
不知過了多久,龐德方才拱手相問道:“將軍,為今之計,我軍該如何是好?”
說罷,他言語不斷,繼續予以解釋著,“休屠部族末將稍微了解一些,此部落勢力不弱,可戰之士約有將近五六千眾,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
“若是休屠王聽聞我軍進犯武威的軍情,果真糾集部落之士來助,局勢恐會於我不利!”
一席話語吐落,眾將神色愈發凝重起來。
他們出征之時,除卻趙統請命領馬超的五千西涼鐵騎以外,以及匯聚本部的千余騎士軍團,合計六千余眾。
可前番命馬忠領一部騎士駐防臨羌後,外加上戰鬥中折損的將士,如今軍中已不足五千精騎。
諸將校都很心知肚明,若是武威太守當真請來胡人助陣,那對於他們的確是極其嚴重的威脅。
聽聞了龐德的這番話後,一向性子頗為急躁的柳隱更是不由自主的一拳緊握,面露厲色的怒吼著:
“這群狗雜碎,真該死呀!”
“將軍,您可否有何良策應對否?”
沉吟半響,還是親衛將霍弋緊緊將目光凝視於趙統的身軀,鄭重拱手相問著。
這一語落下,也無疑是提醒了在場諸將。
對呀,
他們還有最為敬重的趙將軍呀。 平素間,凡是極其棘手之事一旦落到趙統手裡,不管有多麽困難都將得到完美的解決。
此時間,面對著北邊胡人的潛在威脅,眾將校再度將眼神聚焦於自家主將身側。
各自眼神裡都透著期盼之色,自家將軍是否還有何鬼點子化解此次危機。
瞧著眾人的目光聚集過來,趙統環顧四周,面色依舊是無比淡然,隨即稍作思索,方才心態放輕松的微微回應著:
“將請援的使者放走吧!”
“?”
“啊?將軍,此是何意?”
可就在諸將一致期待的目光下,趙統忽然的一語卻頓時是令他們仿佛是目瞪口呆,驚訝無比。
“將軍,敵使這是要去說服休屠縣搬救兵呀?”
“我軍好不容易抓住,豈能放走乎?”
在眾將校的一致質疑聲中,趙統面色間不自覺的浮現著些許笑容,面向眾人道:
“我等即便此次能扣押敵方使者,可姑藏城內若眼見無有回返複命的動靜,必會接連派人往北而去!”
“我軍不過數千余騎士,所謂百密終有一疏,又豈能防范所有的敵使,令城內與休屠澤斷絕聯系乎?”
話至此處,他似是有些自言自語,又道:“自是不能,既如此我方扣下敵使又有何意義乎?”
“休屠王總會得知此處的局勢。”
“我軍能瞞一時,焉能瞞一世乎?”
“倒不如放走使者,我軍再從長計議!”
這話落下,趙統的神色忽然是瞬間流露著滿面自信之色。
諸將相繼看罷,都微微流露出了笑意。
“將軍,您是否已有良策乎?”
聞言,趙統面對諸將,滿面笑意道:“嗬嗬,也算不上良策,依本將之見,不過是打算先下手為強,趁休屠王尚未集結部落之士時,率部突襲休屠部落,將其殲滅!”
“嗯?”
此話一出,眾將校的神情又是微微一震。
他們瞧著自家將軍此時面上所浮現著的決然之色。
很明顯,這是又打算效仿前番的奔襲千裡,突襲臨羌,趁勢滅之了。
“可此策能行麽?”
饒是一向頗為急躁的柳隱,此刻也不自覺的問詢著。
“這是我軍目前唯一能化解此次危機的決策。”
趙統面露嚴肅之色,沉聲道:“若不然,等待休屠王當真集結好部眾來援,我等又豈能自由掃蕩河西之地否?”
“唯有趁其不備,主動出擊滅族休屠,方才能有轉機。”
一番話落下,眾將靜靜聽聞著趙統細致分析一邊都頗為覺得有理,遂暗自點了點頭以示附議。
“那將軍可有把握?”
“本將以為可一試,”
隨即,趙統再度自信滿滿道:“放走使者,我等尾隨使者之後奔襲,吾以為定能打休屠部族一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