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諸地間愈發之多持觀望態度的羌人部落予以響應攻勢。
涼州戰線輕而易舉間受開辟。
可即便戰局不利,對於曹操而言,現下的重心依舊是攻略漢中,寇開這道川蜀的北大門。
對於涼州現狀,他也是鞭長莫及。
只能令各部駐軍采取守勢,堅壁清野與之拉鋸。
麽辦法。
對於他而言,劉備才是一生之大敵。
特別現在巴蜀之地已經陷落。
曹操相信,若是他不盡快攻克漢中,待劉備穩定了巴蜀局勢,定然會攜大眾而來。
漢中不僅僅是巴蜀門戶,亦是關中的屏障。
對於兩方而言,都是不可或缺的戰略要地。
望進谷。
此處山谷四周盡是平原,極適合騎兵縱橫馳騁。
且此地是羌地直接進軍隴西重鎮臨洮的重要通道。
為了能夠方便聯絡四方,楊千萬與參狼羌王以及諸部落首領經過一番商議後,決議將大本營設在此處。
多日後。
馬超攜本部西涼鐵騎終是趕赴於此。
出於他曾經的影響力,楊千萬聯合諸部落首領一齊擁護,馬超得以輕松發號施令。
掌控了羌人間的話語權,馬超首先自然是為諸人澄清了此次起事的用意。
“諸位,此次本將號召你等起兵反曹,絕非私人之心,而是受我主之命北上……”
“以本將之推測,最多一月,我主將會親提主力進逼漢中郡。”
“待漢中郡一下,將會大舉北伐。”
“到那時,諸位若能鼎力相助,待事成之日,將不會在像如此這般心驚膽戰,憂慮不知何時就會再度遭受到曹軍的討伐。”
一番番的話語徐徐吐露。
馬超為諸羌人部落首領堅定了反曹的信念。
畢竟,去歲夏侯淵橫掃涼州,虎步關右。
著實是令各部羌人心有余悸!
對曹軍戰力天然的生出數分畏懼感。
而他現在背後所代表的則是劉備集團。
他目前所做的就是讓各部羌族明白,他們即便起兵反曹,只要劉皇叔勢力不敗,那他們就會安然無恙。
另一方面,也是將他們徹底綁定在己方戰車上。
隨著馬超的到來。
雖說他現在的聲威比不了之前,可所謂受死的駱駝比馬大。
涼州局勢也因此而大變。
隨著愈發之多的羌人部落予以響應,也令馬超徹底掌控了主動權。
若不是涼州刺史張既反應迅速,提前做出了應對之策,以及郭淮率部來援,夏侯淵於羌道附近徘徊。
恐怕局面已然失控!
只不過。
就算是這樣,馬超合羌族之力,也在兵力優勢上呈決定性的壓製力。
曹軍各部隻得閉守相持,采取守勢。
隨著一封封的涼州戰報傳至。
曹操眼瞧羌人的攻勢已經遏製住,便決議繼續親率主力各部按原定計劃南征漢中郡。
他接下來開始分派任務,調兵遣將。
“徐晃,路招聽令,你二人攜本部萬余精銳先行沿途南下,為大軍啟程開路,以探敵情!”
“先期抵足陽平關下,做試探性攻擊。”
“此次征伐事關重大,不容有失!”
“喏!”
號令傳下,徐晃、路招二將徐徐拱手應下。
一道道的指令傳罷。
曹操神態堅決,揮軍五萬進取漢中。
計議已定。
徐晃,路招自是先行領軍南下。
一路浩浩蕩蕩南下。
曹軍於河池大肆屠滅的手段也威懾著武都境內其余氐人部落。
自此行南下之際,再無人膽敢冒犯軍威。
徐晃所部沿途也是宛若暢通無阻般!
聽聞曹軍於下辯停滯了如此之久,現再度繼續揮師征伐時,反應最大的就是漢中郡。
由於曹軍屠滅河池的手段這段時日早已傳至境內。
此刻漢中士民聽聞曹軍大舉南下,已經是陷入了人心惶惶的境地。
甚者,已有不少民眾意欲舉家遷徙,往巴中逃竄。
擔憂若是曹軍殺至漢中腹地,會成為屠刀之下的無辜一員。
一瞬之間。
已經安寧祥和了將近二十余載的漢中漸漸陷入了戰火之間。
郡守張魯也因此而憂慮不已。
雖然他事先已派遣楊柏率兵進駐陽平關。
陽平關的確也依山傍水而建,易守難攻,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但就算據有雄關。
張魯一聯想到曹軍的威猛,多年來威名赫赫,也難保就此穩若泰山了。
而就在此時。
曹軍尚且還未殺至陽平關下。
首府南鄭卻是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就是請命奔往漢中說服張魯歸順的偏將軍黃權。
聽聞黃權請見,張魯面色間也生出了一絲沉思之色。
似是有些猜測到了此次前來的意圖。
但待客之道還是要有的。
面對著黃權的請見,他也揮手應允。
緊隨其後,黃權徐徐在侍衛的引領下步入府間。
“左將軍麾下偏將軍黃權參見張府君。”
走近府內,他也先行行禮道。
“是黃公衡啊,多年未見,現今可一切安好?”
張魯見狀,也是笑呵呵的回禮著。
他早年還未脫離劉焉自立時,也與巴蜀中人結識,對於黃權這位川蜀智謀之士並不陌生。
“不知公衡此次前來漢中有何貴乾呢?”
一席話落。
稍作寒暄,張魯就瞬息切入了正題相問著。
聞言,黃權面色平靜,不緊不慢的拱手說著:“權此次特意前來漢中,是為了能夠保全府君性命而來!”
“希望府君能夠權衡利弊,舉家搬遷至成都定居,若是猶豫不決,恐有傾覆之危。”
一言而落。
只見其話語間說得如此自信滿滿。
張魯不怒反笑,笑盈盈的說道:“公衡這是哪裡話?漢中已經安寧了數十載,豈會有何危險?”
“切莫要聳人聽聞!”
他故作糊塗道。
對曹軍大舉來犯之事裝作不知,以此來試探。
黃權聽罷,自不難猜測出張魯的用意。
稍作沉吟,黃權順著此話繼續說著:“府君,您覺得,單論漢中之力,可否獨自抗衡即將來襲的曹軍呢?”
“可如若是您選擇與左將軍相聯合。”
“待我軍進入漢中布防,兩軍合力共抗曹軍,憑借陽平天險,豈不是將輕而易舉抵禦曹軍兵鋒?”
話至此處,黃權想了想,忽是話鋒一轉,高聲道:“府君,若權未記錯的話,您已在漢中境內布道數十載,在郡內各地間都設有義舍,在其間儲存有義米。”
“凡是所路過之人,皆可無償取用。”
“漢中境內的民眾都無比擁護府君您所創立的五鬥米教。”
“漢中郡也因此而無比安定,免受戰亂之危,各家各戶安居樂業。”
“權想,府君經營漢中數十載,也不願意曹軍打破漢中的寧靜,而讓郡內百姓受戰亂波及,而生活在水深火熱的戰火之中吧。”
一道道的話音落罷。
黃權也從張魯安危以及漢中百姓上著手考慮,勸說張魯。
此言一出。
張魯神色微動,面上不露聲色,徐徐說著:“難道與劉皇叔合軍,就能抗衡曹軍的那強悍兵鋒?”
“據魯所知,劉皇叔與曹丞相激戰,可是屢戰屢敗啊。”
言語落罷。
他提出了異議。
對劉備軍的軍隊戰力極其不信任。
“哈哈!”話落,黃權卻是大笑一番,遂面色才浮現自信之色,說道:“府君此言差矣!”
“皇叔現已據有荊、益二州,早已是今非昔比。”
“先前劉皇叔之所以屢戰屢敗,並非是能力不如曹操,而是實力不濟,現已完全不懼曹軍的傾力來攻。”
“只要府君能與我軍合力,漢川之地將穩如泰山矣!”
一席話音落罷。
黃權擲地有聲的回應著。
瞧著他那無比堅定的眼神。
張魯一時間忽然有些猶豫起來。
現在漢中郡儼然成了曹劉兩家眼中的香餑餑。
他知曉,以他的力量難以抗衡兩家。
最好的辦法,唯有歸附一家,或許才能保得周全。
那究竟是選擇依附誰呢?
毋庸置疑,從實力上而言,曹操據有整個北方,劉備不過荊、益二州,怎麽看都是曹軍勢力強盛。
但凡是有例外。
若是此次曹軍遠征失敗了呢?
那近在咫尺的劉備軍,將會是心腹大患。
一時間,他帶著猶豫不決之色屏退了黃權,令其在驛館等候消息。
待其離去。
張魯面色方才重新恢復,隨即重新差人召來了功曹閻圃。
“圃參見師君。”
隨著閻圃抵足行禮,張魯方才是迅速說明了方才的情況。
“達仁,以你之見,當如何考慮之?”
聞言, 閻圃似是胸間早有答案,面上流露著絲絲笑意,輕輕說著:“師君,圃反對歸附巴蜀劉備。”
“此是為何?”
“師君,曹丞相據有天下三分之二,且還掌控朝廷,乃天下正宗。”
“反觀巴蜀劉備,不過偏安一隅,實力上又遠弱於曹軍,若師君歸附劉備麾下,那就是自取其禍!”
“待丞相來日滅掉劉備,師君該如何自處呢?”
一語落的。
恍然間,似乎是令張魯恍然大悟。
他忽然之間就想通了。
須臾間,張魯眼神清明,心下似是已經有所決斷。
他已經知曉自己究竟該作何抉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