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裡,中原之內安安穩穩,雖然連年戰亂,但好在沒有什麽大的自然災害,劉秀那邊受災已經是這幾年少有的災情了。
草原這裡的情況也一樣,牧民們也都過了安穩的幾年,沒發生他們最害怕的雪災。
一直以來,除非是雙方真的打的激烈了,要不然李翔都不會絕對封鎖雙方在邊疆處的互市,草原人對於中原的鹽巴布帛還有茶葉都很感興趣,而中原對於草原的牛馬牧羊也同樣感興趣。
在邊疆各處建立雙方互市的地方,各取所需,也不失為一件壞事,這對雙方都是有利的。
甚至別看西州和元蒙一直在大戰,以至於李翔關閉了不少和草原通商的口子,但依舊沒有完全堵死,留了幾個下來。
打仗歸打仗,但經濟和建設的腳步也從不能停止。
畢竟,和草原之上通商的牟利實在是巨大,李翔就算是想要製止都製止不了。從草原上搞來的馬匹,弄到中原能賣多少,弄到南方又能賣多少,而從南方弄來的茶葉和布匹放到草原之上,又能有多少利潤?
李翔就算是封鎖住了雙方商業貿易交易的往來,但商人自古求利,他們難道就會真的因此不和草原進行貿易了嗎?恐怕到時候會更加想方設法的打通和草原的貿易通道,就算是賭上自己全家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這一類的事情,自古有之。
因此,與其封鎖住了雙方商貿的通道,倒還不如大大方方的放出幾個口子,讓一切貿易往來在一定程度上都可以控制在自己的視線之內。
況且,在大晉的諸多稅種之中,商稅是最高的一個。尤其是剛剛一場大戰正缺錢的時候,要是堵死了這些商人的商貿通道的話,大晉朝從哪裡去弄錢?
不從商稅上動手腳的話,難不成從農業上動手腳?
草原的幾方勢力之中,就算是勢力最大的鐵木真也不介意草原上的戰馬在一定程度之內流向大漢,鐵木真所需要控制的只是這其中的度,其中的數量。
畢竟,你以為鐵木真在發現那處草原上的鐵礦之前,他的鐵器來源是哪裡?雙方的商貿往來,鐵木真同樣是受益的一方!
而且,鐵木真很清楚,他就算是向大漢境內輸出一定數量的戰馬,也不會到了晉軍手中,因為晉軍不需要罷了,晉軍有自己的馬場,足以供應自己的需求,不必要再繼續向外面購買。晉軍對於草原感興趣的反而不是戰馬,而是那些牛羊,尤其是可以耕地的耕牛。
大漢之內的所有諸侯鐵木真認為最大的威脅就是晉軍,就算是輸入一批戰馬進入大漢之內,這匹戰馬最後大概率還是要落到除去晉軍之外的諸侯的手中。甚至很大程度上最後會用來對付晉軍,鐵木真何樂而不為?
鐵木真是如此想的,拓跋魏和滿清也保持著大概的想法,與他們相連的北方諸侯都有各自的馬場,就算和大漢進行商貿,這些戰馬最後輸入的也是中原諸侯和南方諸侯,不會被用來對付他們。
商人為何要與草原展開貿易,不就是為了求利嗎?他們從草原上收購來戰馬之後,怎麽可能賣給北方諸侯,這才能賣幾個錢?也就只有往中原諸侯,甚至是更遠的南方諸侯倒騰一下,才有最大的利益。
而臨近北疆的幾個部落,由於接下來一波商貿的**即將到來,很多牧民這個時候都露出了一絲歡笑之色。
這些人也不是天生的強盜,去大漢劫掠也是需要玩命的,更別說原本這些年和晉軍之間的無數場小交鋒之中,也並沒有佔什麽優勢。
如果能有充足的生活用品,哪怕就是一盞燈油,那麽大家何必動刀子去搶呢,他們這些草原民族,也都想安安穩穩,太太平平的過日子。
自古以來,草原都有像中原劫掠的習慣,並不是因為他們喜歡劫掠,而是迫於生存不得不搶。
“漢人的商隊過來了,那麽我應該換點什麽呢?”躺在堆積如山的羊毛裡,老烏蒙掰著手指頭算計著:“這一堆羊毛,可以換來南方的大米二十袋子,這樣算下來,今年自己的整個一家的冬天,就會有香噴噴的大米飯吃了。”
看著遠處增肥的羊群:“漢人的商人已經說了,一頭羊,可以換三斤鹽巴,那麽包括那個已經生了癩痢頭的羊在內,我最少需要換一百斤鹽巴,這樣一來,整個冬天將吃上有味道的羊肉。”
“還有就是孫子剛剛出生,那細皮嫩肉的,粗劣棒硬的羊皮,將他嬌嫩的小皮膚磨的總是通紅,也需要換一匹棉布或絲綢,給他做一身小衣衫,還有……”
自己需要的東西的確是太多了,都需要在自己轉移牧場,尋找過冬的地方之前,和漢人的商隊交換完畢。
漢人的商隊, uukanshu 什麽時候才能來呢?
大漢畢竟已經成立了幾百年了,而李翔的大晉朝才成立了多長時間,再加上李翔也還沒有完成統一,在草原牧民的心中,草原往南依舊還是漢人,而非是晉人。
正在老烏蒙想著這些的時候,南面的地方已經有煙塵升起,這讓老烏蒙興奮起來,看這個規模,這個商隊是巨大的,他們將帶來無數豐厚的商品,自己近水樓台先得月,一定能用最便宜的價格買到自己最需要的東西。
於是老烏蒙對著身後的帳篷吼道:“傻小子,趕緊拿出咱們的哈達和鹽巴,準備上馬奶酒,歡迎漢人的商隊到來。”
自己的老兒子就興奮的從帳篷裡衝了出來,將一條潔白的哈達送到了自己父親的手中,自己也捧起一條,站在父親的身後,大步的迎向了迎面而來的商隊。
迎面而來的並不是他們爺倆想象的那樣的商隊,卻是密密麻麻的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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