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末三國的騎馬與砍殺 第25章 駕崩

“砰砰砰！”

“開門！快開門！”

“什麽人?竟然敢在大將軍府撒野！”

門外寬闊的街道上，火把燒得劈裡啪啦的作響，小黃門用尖銳的聲音大聲喊道:“有聖旨，著大將軍立刻進宮！”

“這個時候進宮?”

熟睡中的大將軍何進被叫了起來，在侍女給他穿衣服時，脫口說道:“莫不是宮中出了什麽事情?”

“老爺，馬車已經準備好了。”

大將軍掾劉表聞訊後趕了過來，勸阻道:“還是先等等，即便要進宮，也應當等到天亮後再說。”

就在何進遲疑的時候，有數人騎馬出了北宮朱雀門，徑直往大將軍的府上奔了過來。大半夜的在長街上縱馬，頓時吸引了巡城士兵們的注意。南城的都尉正親自帶兵在街上巡邏，見此情狀，大聲喝道:“什麽人?不知道宵禁了嗎?還不速速下馬?”

那幾人並未停下，為首者在馬背上拿出了符節，“符節在此！”

都尉並未看清，但是之前已經有使者過去，他便沒有阻攔，下令讓士兵們放開道路。

馬蹄踩在街道上的青石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等到這幾名騎者旋風一般的穿過街道後，都尉麾下的一名士兵問道:“沒有檢查就把人放過去了，會不會有什麽問題?”

都尉狠狠地瞪了那人一樣，喝道:“閉嘴！你管人家那麽多幹什麽?”

大將軍府門外，兩隻威武的石獅子正瞪起了眼睛，望著外面空曠的街道。忽然又響起了清脆的馬蹄聲，馬背上的騎者還來不及滾鞍下馬，便呼喊道:“有急事！”

片刻後，何進將來人召到了大堂上，“有什麽急事要大晚上的.......”

說著說著，他的聲音就顫抖了起來，抬頭望向皇宮的方向。見到那邊燈火通明，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莫非?”

來人跪在地上，抬頭看著何進，說出了讓何進差點跳起來的消息，“天子駕崩了！”

“天子駕崩了?”

“是。皇后命我來給大將軍送口信——天子駕崩了！”

“你說是皇后差你來的，可有憑證?”

“信物在此！”

何進站起身來，在大堂上來回走動，“傍晚時分張讓趙忠他們派人對我說，願意配合我將蹇碩拿下，原來如此！”

“大將軍?現在該怎麽辦?”

何進停下腳步，“不怎麽辦。深夜入宮，不合朝廷法度。”

他下定了決心，開始發布命令，“召車騎將軍何苗！”

“召吳匡、張璋領兵至大將軍聽命！”

“召范曾、許涼、王允、鄭達、陳琳、蒯越，至大將軍府議事！”

“令南、北二軍各營厲兵秣馬，做好出動準備！”

何進還準備召袁紹、曹操、淳於瓊等人，但是被令史邊讓所阻。袁紹、曹操他們現在還是西園軍的校尉，並不是何進的屬下，召他們過來有違朝廷法度。

凌晨三四點鍾的時候，陳誠接到了大將軍何進下達的命令，“厲兵秣馬，準備出動?”

大半夜的不睡覺，反而要讓士兵們披甲持兵，這是想要幹什麽?難道有人敢在洛陽城發動叛亂不成?

還是說......

眺望皇宮方向，陳誠心中生出明悟，大約是當今天子劉宏死了。不然的話，大將軍何進不敢下這樣的命令。說起來，天子對自己算是不錯，直接從200石的主簿提拔到了1000石的都尉。雖然是交了錢才上任的，但是，很多人連交錢的資格都沒有呢。

唉，天子怎麽這麽快就死了呢?自己這邊還沒準備好啊！

才剛剛接手射聲營，恩義未結，威信未立，上面隨便派個人過來就能免了自己的官職，將射聲營給奪了去。

不管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陳誠抖擻了精神，下令給士兵們分發盔甲和武器，弓弩也都要上好弦，說不定待會就用得上。大將軍何進有兵權，上軍校尉蹇碩也有兵權，這兩個人只能活下來一個。

嘉德殿中，趙忠指揮著宦官和宮女們在布置靈堂，各處都掛起了白布，劉協和董太后也綁上了白色的布條。何皇后帶著皇長子劉辯也趕了過來，她跟董太后有隙，但是現在這個時候，也沒有鬥氣的必要了。

大將軍何進知道了天子駕崩的消息，劉辯和劉協之間就已經分出了勝負。

張讓失魂落魄地返回了嘉德殿，“完了，全完了！”

趙忠朝著侍女宦官們吆喝了幾聲，讓他們將白布掛好，然後走過來，問道:“什麽完了?”

張讓的聲音像是在哭泣，“那些人......袁隗、楊彪那些人拒不奉詔，他們說天子遺詔是假的......他們怎麽敢這麽乾......怎麽敢......”

“唉，早就料到會是這樣了。大義名分不是誰都能用的。”趙忠搖了搖頭，“為今之計，只有哀求皇后救命了。”

“對，求皇后救命！”張讓像是即將溺水身亡的人抓到了一根稻草，絕望的臉上有了一些生氣，“還有蹇碩，蹇碩去哪了?”

“大將軍不肯進宮，蹇碩就回西園調兵去了。”

“要是能殺掉何進......”

“這很難做到。陛下活著的時候，蹇碩能調動西園軍。到了現在這個時候，還有幾個人會聽他的?不管是南軍、北軍，還是西園軍，都是哪邊佔上風就聽哪邊的。”

事情就如同趙忠所說的那樣，蹇碩回到軍營後，下令出兵攻殺何進，但是其他各部都拒絕聽從調遣。袁紹、曹操、趙融等人同樣不能讓將士們去攻擊蹇碩的兵營，但是他們可以關閉軍營大門，將所有人都關在營地裡面。

在西園軍兩不相幫的情況下，掌握著北軍和南軍的大將軍何進實際上已經贏了。

“可惡！”

大帳之中，蹇碩暴跳如雷，“這些賊子！居然敢抗命！”

“元帥，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蹇碩是西園軍上軍校尉，麾下有5000直屬兵力，同時他也是皇帝劉宏任命的西園軍元帥，理論上可以節製西園軍數萬大軍。但是現在其余七營兵力已經不聽調遣了，蹇碩所能做的事情很少，要麽棄械投降，祈求大將軍何進和士人們能繞他一命，要麽以手中的5000兵馬奮起一搏。

二十多年前， 宦官王甫、曹節等歃血為盟，發動政變，誅殺了當時的大將軍竇武、太傅陳蕃等人，今天未必就一定輸了。

“無需理會袁紹和曹操那些小人，我們立刻殺進城中，只要殺掉了何進，再奉天子遺詔擁立董侯登基，則大事定矣！”

蹇碩雖然是個宦官，但是容貌奇偉，做事也非常果決，當下就擊鼓聚將，在拿出了天子遺詔之後，不給眾將反應的時間，立刻下令出兵討逆。

“咚咚咚！”

“嘟——”

號角齊鳴，數千兵馬出了營地，徑直朝著城內殺了過去。

蹇碩頂盔摜甲，手持寶劍，下令分兵兩路，一路前去誅殺大將軍何進，另一路去殺車騎將軍何苗。何苗也是外戚，要是何進死了，何苗也能以外戚身份秉政。要殺就要將何進、何苗給一起殺了。

數千兵馬出動，聲勢浩大，陳誠在營地中聽見了動靜，但是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有軍隊出動了?是哪一方的兵馬?

西園軍?北軍?南軍?還是哪個世家大族的部曲?

陳誠在轅門處等了好一會，也沒有人來給他下達新的命令。軍司馬孫斛等人躁動起來，“都尉，我們應該立刻出兵！”

“出兵?去哪裡?打誰?”

“不管打誰，出兵總是沒錯的！”

陳誠明白這些家夥是想著趁亂去城裡搶劫。他們這些大頭兵平時過得苦哈哈的，看著達官貴人們過著驕奢淫逸的生活，早就積累了許多的不滿。現在有了這麽個機會，還不趕緊趁著機會去大肆劫掠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