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塵轉念一想又啞然失笑:“老道人,你又名張角,又是道人,就不怕被官府捉了去?”
“還不知閣下名諱。”老道人並未理會陸塵打趣,接著詢問道。
“在下陸塵,不知道長言明在此等候在下良久,是何緣故?”
換個名字,陸塵興許就懶得搭理這道士了。
畢竟是受過社會主義思想熏陶的,他陸塵雖認可黃老之學說,但要是上來個道士說點玄而又玄的話。
回過頭再說他印堂發黑,有劫難在身需要破財免災什麽的。
他必然一棒子打走,還要啐口唾沫。
搞什麽封建迷信?
“貧道夜觀天象,螢惑離守,紫薇黯淡,顯然有變數亂了天象,特在此等候陸大人。”
陸塵嘴角一抽,無奈道:“老道你有話就說,在下不懂你說的這些玄乎玩意兒。”
“天象太亂,貧道看不真切,但看得出閣下就是那變數,所以貧道此行,就是為了抹除那抹變數。”
老道語氣平緩,聽不出喜怒。
陸塵忍不住一陣怎舌。
言下之意,不就說自己就是那變數,這是要我的命唄?!!
這老道…不會真是那個張角吧?
不對啊,按理說這個節點,張角早該病死了!
緊跟著,震驚陸塵兩千年半的一幕便出現了:
只見老道人左手憑空出現了一道符紙,緊跟著右手燃氣一道焰火,一股恐怖的威壓直奔陸塵襲來!
涼意自陸塵後頸直衝天靈蓋!
轉世十次的陸塵清晰記得這種感覺,是瀕臨死亡時的觸感!
勞資是犯了什麽十惡不赦的大罪嗎?
怎麽莫名其妙跳出這麽個道士,二話不說就要取我性命!?
“道長先等下,我還有話說!”
陸塵急忙大喊一聲,言語間滿是急切之色。
老道手中符紙焰火停滯一瞬,並未消失:“閣下請說。”
“何為變數?殺我作甚?還有你真是那天公將軍張角?”
陸塵一口氣拋出三個問題,見老道不曾收去神通,心中叫苦不迭。
自稱張角的老道聞言點頭應聲道:“閣下的命數貧道看不真切,測不出過去,看不清未來,閣下似乎是憑空出現,此等命數,貧道此生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這能代表什麽?”
“貧道的確看不清也算不出,但貧道隱約看見了,閣下的未來有屍骸鋪就累積成山,有血流成河滿江猩紅,更有冤魂聚集不散豎起的大纛……”
老道開口一字一句,聲音嘶啞,神色也一片森然,宛若那副可怖場景當真在他眼前一般!
陸塵深呼吸一口氣,神色變了又變。
“僅憑隱約可見的未來一角,便給我定下死罪?老道,你憑甚!?”
陸塵此刻恨不得對著這渾身連骨帶肉沒一百斤的老東西,扯著嗓子破口大罵!
同時他心中也升起一股無力感。
只因老道周身所散發威壓之恐怖,有如讓他直面深邃不見底的深淵,又或是雷鳴萬均之蒼穹,根本無法反抗!
老道不再言語,手指間電光火石浮現,緩緩走到陸塵跟前。
老道每走近一步,威壓便重上一分!
陸塵在重壓之下,即便是詞條強化了周身體質,又將其修為提升到了後天境界,依舊讓其動彈不了分毫!
老道高舉右手,電光焰火交織,隨即重重朝著陸塵頭頂拍下!
死亡近在咫尺,命隕不過一瞬!
“給!我!開!”
陸塵咬牙切齒,用盡了每一絲能調動的力量,在老道手掌落下須臾間,硬生生掙脫了這股威壓下的束縛!
緊跟著猛地往後倒去,老道手掌落下,竟撲了空!
向後傾倒,重重摔在地上的陸塵大口喘著粗氣。
但他並未有劫後余生的喜悅。
因為那老道再度一步壓身向前,再度抬手向其頭頂拍下!
“道長且慢!吾有一策可救天下蒼生!”陸塵急中生智,張口勸阻道。
老道在手掌距離陸塵頭頂分毫間停滯,陸塵則在鬼門關又走了一遭。
“老道願聽閣下細說一二。”
許是因為陸塵命格太過特殊,張角竟在陸塵如此說道後收手打算聽他說道說道,何為救天下蒼生之策。
有得談!還有救!
陸塵長舒一口氣起身,看向眼前喜怒不形於色的老道:
“在此之前,道長先回答我幾個問題。首先,東漢為何會走向衰落,直至滅亡?”
陸塵自然沒有什麽救天下蒼生之策,但他熟讀東漢與漢末三國歷史!
“周而複始,由盛轉衰,自明君能臣開國,到佞臣奸邪小人當道,君主昏庸,是必然,乃天命也。”老道仍舊聲色平靜,不帶任何情緒波動道。
“不對!”陸塵當即辯駁出聲:
“大漢的衰落是離不開庸主佞臣,但究其本質,是因為地方士族兼並土地,外戚勢大與地方勾連割裂政權,還因為近年天災不斷,地方貪腐……但說到最後,是因為其“制度”!”
陸塵不言先作反問,而後又抨擊其答案,接著照著後世對東漢歷史解讀念了一遍。
與陸塵而言,這個回答屬於常識,沒什麽水平。
但對老道張角來說,這字字珠璣之言,每一個字都是直擊他對這世界認知的錘子!
陸塵洋洋灑灑的解讀,一下下錘破了張角對這世道的認知。
“自秦皇起,郡縣製便是為了加強中央集權誕生,地方士族與官宦才是剝削底層的根本!”
“大漢的衰落不是一君一臣所促就,而是積年累月制度的根本問題……”
陸塵嘴不停歇,老道張角靜靜聆聽,心中不斷驚其驚濤駭浪。
良久,陸塵說罷,也不再端著,當即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閣下說了一切都源於制度,但卻不曾說道,如何矯正這制度。”
老道望向陸塵,本是渾濁的雙眼此刻卻顯現出一抹精光。
【叮!恭喜宿主獲得‘天公將軍’張角青睞!】
【好感度10%】
【將其收入麾下,可獎勵聲望值10000!】
陸塵腦海中響起系統播報,不由得嘴角露出一抹玩味。
狗系統,勞資差點死在這老頭手上都不見你有動靜。
還收為己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