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官從二品勳級護軍,正二品勳級上護軍。”
“文臣稱為護軍,有些不太適合。”
朱由檢考慮了一下,說道:
“文武官員從一品勳級都是柱國,正一品勳級是左柱國、右柱國。”
“上柱國說是已經改成左右柱國,但是張居正、葉向高、顧秉謙等人,又被加為上柱國。”
“朕今日就定下,上柱國、左柱國、右柱國同為正一品勳級,授予有功之臣。”
“從二品、正二品的勳級文武也應統一,稱為護國、上護國。”
“武官的護軍、上護軍,文官的正治卿、正治上卿,以後都不用了,改為護國、上護國。”
沒料到皇帝為了設置一個護軍,連文武勳級的名稱都改了。群臣認識到了皇帝的堅定,知道護軍的設置已經勢在必行,最多只是在名稱上有爭議。
護國這個勳級明顯是從護軍、柱國而來,聽起來也確實好聽。只是文臣並不想和武將勳級相同,禮部尚書來宗道道:
“陛下,勳級早有定製,不宜輕易改動。”
“文武勳級相同,同樣也是不妥。”
朱由檢連官職都改了那麽多,對勳級更加沒有顧忌,說道:
“有定製的話,上柱國和左右柱國為什麽還會混亂?”
“文官武官一品勳級相同,二品勳級也可以相同,三品再開始區分。”
“如今寺卿級別被定為正三品、從三品,少卿是正四品,文官二品勳級仍稱為卿,已經有些不妥。”
“文武官員的二品勳級都和官職相衝,那就乾脆統一改了,避免外人混淆。”
說著自己的理由,朱由檢繼續道:
“另外,文官正三品資治尹、從三品資治少尹不變。”
“正四品讚治尹改為大庶尹、從四品讚治少尹改為上庶尹,正五品修正庶尹改為中庶尹、從五品協正庶尹改為少庶尹。”
“增設正六品大庶長、從六品上庶長,正七品中庶長、從七品少庶長。”
“正八品大庶士、從八品上庶士,正九品中庶士、從九品少庶士。”
“所有文官級別都要有勳級,方便授予有年功的官員。”
這是把文官勳級整體改動,配合即將推行的磨勘法。群臣想到這一點,沒有誰再敢說反對的話。
磨勘法雖然在朝中有很多人反對,但是在場的大臣都知道皇帝對磨勘法的推行很堅定,如果反對這一點,多半會被皇帝以附逆罪名趕出朝堂。
所以沒有人再說反對的話,袁可立詢問道:
“武官的勳級,是否要同樣改動?”
朱由檢對這點早有想法,說道:
“武官正三品上輕車都尉、從三品輕車都尉同樣不變。”
“正四品上騎都尉改為大都尉、從四品騎都尉改為上都尉,正五品驍騎尉改為中都尉、從五品飛騎尉改為少都尉。”
“正六品雲騎尉改為大校尉簡稱大校、從六品武騎尉改為上校。增設正七品中校、從七品少校。”
“增設正八品大副尉簡稱大尉、從八品上尉,正九品中尉、從九品少尉。”
大體是仿照後世的軍銜而來,只是校尉上面的將軍,被他定為都尉。但是從五品開始,武官會授予將軍散官,所以軍中通常還是稱都尉為將軍,只是不敢隨意稱呼大將軍、上將軍。
文官的勳級其實也是仿照武官而來,朱由檢懶得起一些複雜的稱呼,乾脆以大上中下區分。
而且在增設勳級後,因為武官從六品以下散官空缺,朱由檢一並定下:
“從六品以下武散官仿唐製,增設正七品致果校尉、致果副尉,從七品翊麾校尉、翊麾副尉,正八品宣節校尉、宣節副尉,從八品禦侮校尉、禦侮副尉,正九品仁勇校尉、仁勇副尉,從九品陪戎校尉、陪戎副尉。”
“沒有功勞的隻授散官,不授勳級,按資歷初授、升授、加授散官。”
“有功的授予勳級,同時授予散官。”
“用一句話來說:散官按資歷,勳級按功勞。”
“散官可以稱為寄祿官,主要用於定品級。官員品級俸祿基準,以其所得到的散官決定。”
這是一套複雜體系的調整,朱由檢此時只是大體定下來,實際如何執行,要交給吏部、兵部。
相比宋朝的散官階、寄祿官階、貼職、差遣、勳級、爵位等一長串的官階名稱,大明散官、勳級、職位、爵位更加簡單。
例如歷史上孔貞運為袁可立寫的墓志銘,名稱是《資政大夫正治上卿兵部尚書節寰袁公墓志銘》,其中資政大夫是散官、正治上卿是勳級、兵部尚書是職位、節寰是袁可立的號,比較簡單明了。遠沒有宋朝複雜,讓人摸不著頭腦。
只是作為對臣子的賞賜,經常有尚書、侍郎等職位被作為加銜授予。是否擔任實職,一般人並不清楚。
朱由檢登極之後,看著滿朝尚書侍郎正卿少卿,甚至還要思考他在實際擔任什麽官職。所以他把加銜獨立出來重新確定,授予朝堂官員。地方則因為加銜的禦史、侍郎有相應職責,被他加上南京二字區分。
以後的實職差遣,自然由職位決定。勳級、爵位這樣的勳爵,授予有功之臣。
散官則被朱由檢定為寄祿官,負責確定品級俸祿。
勳祿因為財政困難,朱由檢暫時不打算單獨發放。大明財政稅收一團亂麻,朝廷實際拿到的錢糧只有幾百萬,連官員品級俸給都要發放折色,自然不可能另外發放勳祿。甚至連需要發放俸祿的誥命夫人,都要慎重授予。
散官、勳級的調整,是朱由檢在為以後調整財政稅收和官員俸祿做準備,所涉及的利益,自然不是小數字。
雖然朱由檢沒有明說,群臣暫時也不知道這一點。但是想想所有官員的散官、勳級都要更改名稱,房壯麗、袁可立覺得這種工作量實在恐怖。有心勸皇帝不要改動,又看出這是在配合磨勘法推行。
房壯麗作為吏部尚書,不可能在磨勘法上和皇帝唱反調,否則他這個和張鶴鳴一樣年過七十的吏部尚書,會被皇帝以“不願做事”勒令致仕。
袁可立則因為前面已答應皇帝推行磨勘法,這時候不能唱反調。如果他早知道皇帝推行的磨勘法這麽麻煩,當初就一定不會答應。
想想散官、勳級到底和實職無關,調整出現紕漏也能及時補救,兩人勉強接受了這個調整,決定讓下面的官員忙一點。
只是為了減少工作量,袁可立想到皇帝說過的“老人老辦法、新人新辦法”,說道:
“陛下,現有官員散官、勳級不宜改動。”
“可以在調整職位時,陸續進行改動。”
朱由檢點頭應允,說道:
“那就這樣定了,爭取在三到五年內,把所有官員調整一遍。”
“文官三年一考,武官五年一考,要在考核後重新授職時,確定新的散官勳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