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城門不算是雄偉壯闊的,但卻算乾淨。
那些藤條是新生的,嫩綠的。沒有太多的鮮豔色,只有綠油油,卻也是淺顯的綠。
裡面,四月的色景。
“看來確是春來了……”在少年的懷裡,姑娘睜開雙眼看看這個新鮮的世界。
這裡的一切都是如此的清新,確不似這些天裡走來的荒蕪與寂寞。久違的新生色。
可從少年懷抱裡看著這一切,又並不覺得安穩,而心裡的那種炙熱只是來自少年的懷裡。
周圍的一切,平靜的像是異世界。地上都似新冒出來的嫩芽綠草。少年低下頭,看看懷裡的姑娘:“這樣的景兒,好像久違許久了吧。”
“嗯”姑娘微微笑,“欽符城中不多見的,我總是呆在那花酒樓裡。”
“那現在也算是一種的解脫嗎。”
“嗯。”姑娘的臉上是發自內心的笑。
“即使現在受傷嗎?”
“嗯。”再次的回答點頭,原是憫憐雪從來沒有後悔過。
沈安在前急促的腳步帶路,方知緊緊抱憫憐雪跟隨身後。
城中還算是安定,並沒有傳言中太多的荒民四處逃竄,只是看百姓的樣子並不富裕,但好在安穩。
“因為這裡離那些大國甚遠,又並不富裕,所以那些君王不願理會這種荒蕪地兒,自然不把這兒放在眼裡。”沈安的言語之中,是對這一處的極度了解。
“這裡靠什麽為生?”方知不解。
少女在一家藥鋪子前面停下了腳步,回答,說:“遠處來自旁國不缺心善的商人,我與那些富商在這裡有許多商鋪。不算是商鋪吧,就救災助民,多行善事。”
“他們自己呢?僅靠著你們嗎?”方知追問。
“這裡有農田稻米,他們只是沒有方法將這些帶出去,但是足夠養活自己了。”沈安竟出奇的了解著這裡。
方知心裡震驚,這個年齡小小的少女竟然有這般能量契闊。
心裡還有疑問,少年再追問:“沈姑娘,你為何能找到我們?”
沈安停下來,順手推開眼前隨便關上了門的鋪子小店兒,引少年走了進去:“我不是特意來尋你們的,按照先前同風折柳公子的約定,我隨後趕到。只是一路跟來隻碰巧只見到了你們。又遇你們遭難,我們算是夥伴,我不能不管!”
方知順沈安所給的方面看去,鋪子裡空無一人,乾淨整齊。
一個個盛藥的櫃子被擦得乾淨,一看便是常年的有人照料打掃的。
沈安轉身看少年。
再次關上了鋪子的破舊木門,沈安走到角落,輕輕觸觸碰牆上一塊兒沒有任何區分的磚塊。
牆壁突然的塌陷,顯然很久沒有人動過這一塊兒開關的。
沈安攤開手給少年讓路。
方知往裡處看。
昏暗的石洞通往地下,深不見底的洞穴看不見前面路。牆上連一隻火把也見不到,更別說什麽光亮。
“沈姑娘,這鋪子是你的,怎麽會有這一處密室。”方知待憫憐雪跟隨沈安進去裡面。
石門關閉,沈安從腰間取出一隻火折子照明,前面的路坎坷,被這點光勉強照亮。
沈安回答了方知的話:“先前沒想到這密室會用上,如今看來,並不多余。”
是這個道理,方知點點頭。
直到盡頭處,有一緊閉的石門。
沈安重重的一掌拍在石門上。這股內力將石門擊開來。
終於有些亮光,是石牆的最上方的一點縫隙透了進來外面的光。順著光,一隻石床。
按照沈安的意思,方知將方才已然昏迷的姑娘輕輕的放在石床上。
方知看向沈安,手指搭上憫憐雪的手腕脈搏。
沈安看得出少年的著急:“我經過苦楚,方知你定要信我,雪兒她會沒事兒的!”
“這裡可有醫者能醫?”
“有善針尹木那。 ”
“尹先生?那不是遊客?為何會在這南都之中?”
“並非遊俠,尹木那前輩一直在此城中。”
“莫非你這鋪子的那位夥計就是她!”
“是。”沈安坦然的一點頭。
“那江湖之中的呢?那位出沒於各城的善針難道不是她親自現身?”方知守在憫憐雪的身旁,給姑娘擦拭著身上早就印刻住的血痕。可心裡在得知這事情還是震驚的。
“她總是以面具示人,若是身形差不多,你如何區分。”
“江湖中傳聞針術她居天下無雙。”
沈安換來乾淨的水給方知在一旁換著布巾。遞給少年,沈安起身:
“善針之所以收百姓民間的愛戴,是因為不論貧寒與大小傷痛她皆願意救人。其實說白了,那些病痛並不難醫。”
“所以傳聞中的在兩城同時出現過她的身影並非謠言,而是跟本就不是一個人,她從來都沒在江湖中出現過!”
這樣的結論,讓人毛骨悚然。
“是啊,江湖之中,善針早就隱了去。那些是在江湖上活躍的是此城中人,是她的追隨信仰者。”
沈安的話到這裡,門外有一陣是水絲柔卻有極強陰柔之感的內力衝石門而來。
一道寒氣,可見的氣力,石門被推開,少年與姑娘的發絲被風吹起。
石門搖晃中一個穩重的身影隱隱若仙。
平和的女人,漂亮的臉。
“小安。”
低沉的聲音是那個女人。
女人抬起眸來,一雙深邃的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