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重要!”風折柳毫不猶豫的回答他的話。
單捷策回想幾人對話,發現重要的線索:“你們怎麽會牽扯上邪魔!”
風折柳轉頭看一眼單捷策。他心裡生了一個想法,但在此刻沒有直說。
風折柳安慰著沈安,自己的手也是顫抖著。輕拍少女的肩膀:“我們去找找她吧。”
沈安一臉的淚痕,仰頭看少年。
少年再言:“去好好的安葬她,她走了那麽遠定是沒想讓人看見她的狼狽。可是你既然找到她了,我們不能讓她這樣帶著遺憾離開。我們去好好的安葬她。”
眾人出城。
若是單捷策想要尋求少年人的幫助,但眾人如今出城必然是要引起大動靜。不過也不重要,畢竟那位名為單捷末的兄長也從未將他單捷策放在眼中。
“我和你們一起吧,塞北城的進出不好通人。”單捷策主動提出幫助眾人。
單捷策先出了營帳,去尋了一位總是一副面容憔悴模樣的中年男人。
單捷策對男人說:“我離去幾個時辰,營中拜托您了。”
男人點頭,擺擺手示意他放心離開便是。
風折柳等人來到單捷策身邊。單捷策身邊的男人獨自離去,一旁角落的馮明認出男人。
見眾人來,單捷策問:“可要馬匹與車?”
沈安搖搖腦袋:“雪兒不遠,不用這些,半日就能回來。”
“走吧。”
少年點頭應下。眾人離開塞北城中,往沈安帶路去的城外行。
離開沙漠,驚奇的發現在近五月怎還會下雪?
但雪花打在身上是溫暖的,不是那樣刺骨寒。大家心照不宣,沒有人覺得這是不合時宜突兀的。因為這是在祭奠那個善良的女孩兒。
從清晨到烈日晌午。他們沒有選擇更快的馬匹,他們希望慢慢地走,算是讓故去的靈魂尋到朋友與回家的路。
“前面就到了。”沈安沙啞的嗓子同眾人指明方向。伸出的手指與臂膀還在顫抖。
順著沈安給的方向看去,不遠處一泊血跡。血跡的一旁,一個渺小的躺在地上皮肉綻開的身軀。
“那是!”想過會是不忍心看見的樣子,可當雪兒的淋漓的身體出現在眾人眼裡,伴著滿地的血跡,詹一禾震驚的說不清楚話來,“是雪兒嗎!什麽人這麽狠心!”
留下眾人,風折柳一個人走去,走向那一片被沾染的雪地,看見白色衣裳下被血跡染盡的姑娘。
“憫憐雪……”
少年驚訝的看著這一切,和當初第一次見面時候一樣停在了姑娘的身邊。他跪倒在地,試圖伸手去觸碰她的身體。
可是身體已經不似往常的乾淨。少年不在意,可她替少女傷心。這不再是少女一輩子都引以為傲的身體……
“雪兒……”收回了觸碰的手,風折柳尊重死去的朋友。眼眶是通紅,這個看不見的所謂的大義與報仇從未如此真實的出現在他的眼中。
收回的手顫抖,握成拳頭懸在空中。
“雪兒,也算是自由了……”
接著長空浩蕩,他親手埋葬了憫憐雪,埋在和她名字一樣乾淨無瑕的皚皚白雪中。埋在這個來自五月,來自天空對她的不舍裡。
眾人走近,不是留下少年一個人承擔這一切。
在一切的靜默裡,江亭站在不遠的地方,站在眾人的身後,看見了一隻閃著光的匕首。
小少爺輕輕拉了一下被這一切驚住的少女姑娘:“詹一禾。”
詹一禾順著江亭的呼喊轉頭,盡量的抑製下自己的情緒:“怎麽了。”
少年將那一隻匕首遞給了她:“這是憐雪姑娘的東西?”
詹一禾接過:“這是她的!”
下意識環顧四周,她在尋找另一隻利刃匕首,她同江亭說:“我見她的時候她總是隨身帶著,總是把它藏在自己的身後。 應該是怕傷了別人,又怕別人傷了自己。”
在馮明的身邊不遠,有另一隻。江亭跟著詹一禾走去那裡,詹一禾彎下身子拾起了來。
滿是鮮血。這是詹一禾第一次直面死亡,是詹一禾第一次不怕鮮血。
“可是它足夠冰冷了,但也沒能救下她。”
二人回去風折柳的身邊,站在馮明江安的左側。沈安在風折柳之右。就靜靜的看著看這女孩身體慢慢被雪花覆蓋。已經看不見了憫憐雪,只有那一個小小的土堆。
沈安默默的離開,在不遠的地方找到一個木塊。
手中的烈情劍出鞘,媲敵那淋漓的鮮血一般紅豔。絲絲縷縷的紅色光芒在劍上若隱若現。沈安手握劍在木板上留下字跡:
友,憫憐雪
將這一塊木板作為墓碑,祭奠憫憐雪。
她沒有在上面留下憫憐雪的一生與身份。也沒有寫下安逸雪是她的母親。她知道憫憐雪當初是為了救自己,她親眼看見憫憐雪被埋葬。
因為這些在碑前面的人才是真正能記下憫憐雪一生的,是憫憐雪的朋友。
一個木板,一個夾著未融化的雪的土堆。
她一生所有的朋友都來送她。
少年人靜靜的站在她的面前,希望她沒有散去的靈魂能夠看見。
單捷策站的老遠,她不會過去,因為這是不屬於他的感情,不會去打擾,在所有人的身後在故事之外遠遠的記下這一份情懷少年。
一直在身後等待,直到風折柳轉身,言:
“走吧。”
黃昏已至,少年離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