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低聲同身邊人言:
“平日裡來往的富家子弟今日不見進門,就連招客的店小二今日也沒在門前。看來裡面已經被江湖上的劍客給佔住。”
“因為這私鹽,所有人都在盯著你們的行蹤。但凡有所行動,你們必是狼口獵物。”
沈安當然知道,所以在得到羅蓮願意同行來此的消息之後便立刻趕來茶樓守護。
“一禾自己放出的消息,說今日在這茶樓中會出現相媲比粗鹽之物。只是小范圍的放出這消息,所以只要恰巧在這城中的江湖人得知。不出所料他們都想搶先一步得到這一物。”
“為何來的皆是江湖人?”羅蓮言,“詹一禾放出的這消息昨天夜裡同樣收到過,連暫居於皇城中的我都沒放過,看來她拜托傳信之人確有好大的本事。但亦真亦假之事沒有定奪,僅憑著空穴來風沒有我不在意,所以便沒有來這茶樓湊這熱鬧。不過據我所知,就算是小范圍的宣揚,近日有不少他國使臣進入城中,難道他們就沒有起疑心,想爭奪?”
“若是當真如一禾所說,有一物可比上私鹽,他國怎會不動心。”
“所以在這茶樓中,不止江湖中人?”
“自然,他們當然不能以他國使臣的身份出現在這裡。除非是前來覲見的使團中有身手矯健些的暗衛喬裝罷前來。”
“看來咱們的對手真是不少呢,”羅蓮更覺事情嚴重,嘴角輕挑,一抹不屑的笑,“踏入這門後,你猜有多少咱們的故人……”
調侃局勢的話剛要說出口,茶樓內說書人停下了話語。緊接著,正對茶樓門口的房間被人從裡面緩緩推開,門框被推開時候的聲音隻呀作響,裡面衣裝精致的少女無聲的微笑俯視四下各懷心思的眾人。
短暫的僵持冷場,安靜的氛圍叫人緊張。
她徹底敞開半扇門,一手持劍附在門邊,一手手中拿一小罐。
樓下眾人余光皆看向少女,各個心懷算計,缺沒有一人敢輕舉妄動。
直到這茶館主人現身,高昂著腦袋,他在下人的攙扶下緩緩走向她。
她轉頭看過,目光看向他,故作鎮定的言說:
“張大人,此物便是我承諾給你的東西。”
張大人故作配合,微歪頭皺起眉間故作疑惑:
“此為何物?”
將原本輕拂在門框的手撤下,她再將手中烈情劍握的更緊了些。塗抹紅唇的嘴角有些乾裂,緊張的情緒仍舊縈繞,不自覺咽下口水。少女再次努力的調整過情緒,後答:
“味精。”
話罷,少女心裡本以為會是一段空白沉默。可未曾想……
一支細長的銀針劃破風,它從下來,直衝少女頭顱。
詹一禾未來得及反應,甚至絲毫未有察覺。
銀針以迅雷之勢飛近,有一箭橫穿而來,擋在少女之前,截下這根銀針。
飛箭出自少年。
張大人見狀況開始變得危機,轉身趕忙離開了此地。
而少年……
“想不到你們這麽迫不及待,”江亭手持弓箭,飛身而上樓閣,擋在少女身前,“是何人所放暗器,!竟對毫無武力的姑娘動手,真是卑鄙!”
江亭出現叫囂四下,他的目的再明顯不過,是要逼出動手之人。
無人應他。
江亭見狀,轉身接下詹一禾手中瓶罐:
“這東西自然是好東西沒錯,但存在就會惹來麻煩。”
話罷,少年欲要松開的手:
“既然會惹來麻煩,那便不用存在。”
瓶罐即將下墜,脫離少年手心。
一樓眾人終是暴起。
桌凳皆被掀翻,四下眾人而起。
從八方而來眾人氣勢磅礴至極,感受這股氣息,江亭心知無法招架正面迎敵。
咬緊牙關接下熊熊內力的壓迫,看準時機後將詹一禾推入身後敞開的房間之內,在眾人衝上來之前的最後一瞬將房門關閉。
一道紫色光電般耀眼的鞭,琳琳暗器,眼前數不盡的逼近的刀劍。不知多少人衝來,他早已做好了打算以身應敵,即使不知究竟還能抵抗幾時。
他在賭自己有能力撐到那君王手下趕來。
仍在這一瞬……
讓少年緊緊護在身後的客房門突然崩碎,從裡而來的一道劍氣纏著烈焰紅光。
烈情劍橫掃八方來襲之人。有二人一躍而上閣樓,站在少年身旁。
烈焰紅劍收斂方才的失控,平穩的落到所來女子手中。
未想到會有人如此時刻趕來,襲擊向江亭的眾多江湖中人紛紛被擊退。
而護下江亭之人便是方才趕到的沈安,羅蓮。
不出所料……沈安視線劃過,大略環視眼前眾敵。
除了各別來自他國使團的暗衛以為,皆是江湖中有過幾面之緣的過客,甚至朋友。
有人認出沈安,便暫且收了劍:
“江湖中出色劍客,行走於各國中名號響當當的商人。沈安。”
沈安順著聲音看去,最後實現落在樓下站在最中央位置的男人身上。
一柄長劍收在身後,長發翩翩好一般風度。
沈安“哼”聲輕笑:
“蜇岩公子,許久不見。”
又朝著眾人看去,她同樣收了烈情劍,收起防備的姿態:
“我看今日所來此處的也皆是我沈安江湖中結交過的好友, 今日何至於刀劍相向的地步。”
“看如今這般局面,想必諸位也是接到了那封信而來的吧?”眾人收斂,蜇岩向前。
還未來得及知曉詹一禾具體計劃,沈安回答,言:
“是何信件?”
身後有腳步聲而來。
“一封寫著這兒有寶物的信件,”詹一禾背手身後,緩緩走了出來,走到沈安的身邊,站到少年幾人的最左邊,“我在信上說,這兒有一個秘密,這個秘密可以改變如今被私鹽叨擾之各國的時運。我在信上寫,茶樓有人能製出同粗鹽一般珍貴之物。”
“就是你放出的消息?”
樓下人群中,有一人被少女行為激怒,“你敢耍我們!”
“不!”詹一禾高傲的抬手,沈安幾人在身邊瞬間有了底氣,毫不猶豫的回駁質疑自己的男人,“我沒有耍你們,確實有這一物。”
在場眾人半信半疑:
“難不成就是地上已經摔碎的瓶中物!”
方才打鬥中被江亭拋在地面的瓶子已經破碎,瓶中淺黃色粉末四散在少年腳邊。
陷入無止境的僵持,沒有再打鬥,也沒有人願意此刻離開。
詹一禾再次接過疑問,言:
“我說的能改變如今混沌局面的……”
茶樓外,兵馬聲湧來。
少女嘴角一抹笑意,終於等待自己計劃的最後一步。
言:
“能改變如今混沌之局,不只是物,還有人。”
聞取城幾位將軍趕來,圍了這茶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