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則屋宅太深,二則他專心香菱的妙處,無心旁騖。
精心養育這麽多年,將入二八年華的絕色俏丫鬟,身子之輕盈,關節之柔軟,是無與比擬的。
業不知經過幾番折騰,賈璉才放緩下來,抱著渾身香汗的丫頭,用靠枕搭在床柱子上,相擁著倚靠。
香菱看出賈璉似乎未曾盡興,有些歉疚的道:“對不起二爺,是香菱沒用……”
“傻丫頭,胡說什麽呢,你已經很棒了。”
賈璉的寬慰,並沒有讓香菱心安理得,察覺賈璉的手還在揉她的丸子頭,她面上一紅,便仰頭說道:“不然,我再像一開始那般服侍二爺吧!”
香菱雖然不知道母親給她扎的兩個丸子頭有什麽魔力,但是她知道賈璉很喜歡揪,這就足夠了。
往底下縮了縮,香菱卻又犯了難,“二爺等一下,我再去倒點茶水來給爺擦擦。”
賈璉看她猶猶豫豫的樣子,差點笑翻了。
一把將她拉起來,按在被窩裡,然後大聲招呼了外面兩句。
很快外頭的丫鬟就聞聲垂著腦袋進來。
賈璉看她們手捧著毛巾和水盆等物,對她們的周到很滿意,就讓她二人給他身上擦洗擦洗。
“二爺,之前林姑娘過來找過二爺。”
一個丫頭趁著得閑的功夫,紅著臉通稟說。
賈璉微愣,隨即也不甚在意。
他洗了澡就把香菱抱進來快活,時辰甚早,黛玉會過來找他也正常。
“林姑娘人呢?”
“林姑娘已經回去了……我們說二爺現在不方便,林姑娘也沒有多說什麽,就問了一句香菱姐姐是不是也在屋裡,就回去了。”
雖然丫鬟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意思也表達的不是很完整,賈璉也大概明白當時的情況了。
他倒是和紫娟不一樣,沒有太過擔心。
賈璉早就說過,黛玉其實比一般女孩子大度的多,愛計較只是她的表面。賈璉早已經透過表面看到了內質,否則他也不會那般輕易的就能拿捏住黛玉的芳心。
別的不說,隻說南下的船上那二十來天,黛玉都是主動讓香菱到他屋裡照顧他的起居的。
這甚至讓懂事的香菱都幾乎忘了,此行她名義上是黛玉的丫鬟,但她卻沒在黛玉身邊服侍幾天。
只怕在黛玉心裡,香菱早就是他的人了。此番讓她撞見一次自是無妨,甚至還有些好處也不一定。
反正黛玉早晚得明白這一點的,此時開悟更好。
當然,即便知道如此,放任不管也是不可取的,賈璉當即決定,還是要去黛玉屋裡瞧一瞧情況。
於是讓丫鬟們取他的衣裳來。
香菱見狀也要起身服侍,卻被賈璉喝命躺下休息,等他回來。
來到黛玉的屋裡,紫娟第一個看見他。看著小妮子滿眼的異色,賈璉不動聲色的走過去,照著她腦門彈了一下,被她躲過去之後,方問:“林妹妹睡了沒?”
“二爺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紫娟自持黛玉在賈璉身邊的地位,逐漸也不怕賈璉了,被賈璉嚇了一跳之後,甚至有些沒好氣的樣子。
賈璉就瞅了她一眼,眼中露出一抹危險的笑容,倒也不欲此時與她計較,跨進門找黛玉去了。
卻見黛玉倚坐在榻上看書,瞧他進來,也不拿正眼相待,側了側身,裝作繼續看書。
這也是黛玉的常態,老傲嬌了,賈璉一點也不覺得意外,大咧咧的坐到她身邊,笑問道:“林妹妹看書呢,看的什麽書?”
“什麽書你自己不會瞧麽。”
黛玉反問一聲,繼續側了側身,背對著賈璉。
實則,她的臉蛋早就緋紅起來了。一則因為賈璉強健的體魄和氣息逼近了她,讓她忍不住的精神難以集中,另一點便是,瞅見賈璉,就讓她情不自禁的回憶起之前的那些臆測,那些似是而非,卻讓人臉紅心跳,目眩神迷的幻想場面,實在讓人難以抵抗。
她才平靜下來不太久的心緒,立馬就被賈璉打亂了。
不等她胡思亂想有個眉目,察覺手中的書被人一把奪走,黛玉回過神來,立馬橫眉立目,十分不悅的盯著賈璉。
“瞪我做什麽,不是你叫我自己看是什麽書的嗎?”
被賈璉這般反問,黛玉就坐著生悶氣。
“哈哈哈,我道是什麽書,原來林妹妹一個人躲在屋裡看不正經的書。”
“呸,胡說八道什麽,我看的分明是易安詩集……”
黛玉彷若被踩了尾巴似的,近乎跳起來反駁。
這倒是讓賈璉若有所思,難道,這丫頭當真躲起來看過不正經的書?不然她幹嘛這麽大反應……
他這若有所思的樣子,更是讓黛玉面紅耳赤,立馬撲身過來要搶奪賈璉手中的詩集。
賈璉哪會讓她得逞,一邊躲避,一邊笑道:“你還不承認,看我給你念念,讓紫娟來評評,是不是不正經,你看啊……”
賈璉笑著,搖頭晃腦的照著書念道:“蹴罷秋千,起來慵整纖纖手。露濃花瘦,薄汗輕衣透。”
“見客入來,襪剗金釵溜。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
賈璉一邊念,黛玉一邊強要搶奪,一爭一搶之間,黛玉就落到賈璉懷裡,被控制住了,只能喘籲籲的,眼睜睜看著賈璉故意用不正經的語氣,念這一首李清照的閨閣小詞。
心裡卻羞臊的很,因為李清照的詩集中,確實有一些直抒少女心意的,放在世俗衛道士眼中,果是“濃詞豔賦”,甚至有辱斯文的詩句。
她是不認可的,但是架不住在賈璉面前,被指責她看這些“不好”的東西。
一旁給賈璉添了茶的紫娟,看賈璉兩個如此笑鬧,心裡擔心黛玉使性子的她悄然松了一口氣,便侍立在一旁,一言不發的笑看著。
“你自己故意曲解人意思,還拿來說人,呸。”
黛玉察覺又被賈璉抱在懷裡了,一邊掙扎,一邊表達不滿。
實際上,她覺得李易安這首詞,寫的很細膩很好,將閨閣少女的純潔與美好都完美的刻畫了出來,是她很喜歡的一首詞呢。賈璉這樣,哪怕明知道是故意戲弄她,也讓她不滿。
說話間,又嗅了嗅賈璉身上,雖然未曾嗅到什麽,總覺得心裡不大對味,又“呸”了一聲。
“哈哈哈,好好好,我林妹妹最正經了,是我錯怪了她。
對了,聽丫鬟們說,之前你到我院裡來找我,怎麽不坐坐就走了?”
這話一說,黛玉頓時安靜了。
過了一會兒,賈璉竟覺得腰間一疼,然後就聽見黛玉那滿滿嗔怨的聲音。
“你還好意思提這個,你自己做了什麽好事,你自己心裡清楚。”
賈璉被鳳姐兒這樣掐過不知道多少次,被黛玉掐還是第一次。
果然,女人天然都會這一表達不滿的絕招。
賈璉扭了扭身子,齜牙咧嘴的表示被掐的很疼之際,又很不滿的質問黛玉:“我做什麽好事了?林黛玉,你倒是給我說清楚。說不清楚,我就以未來夫婿的名義,治你荼毒夫君之罪。”
黛玉心裡其實也不是很清楚賈璉到底乾沒乾,總之躲著不見她肯定沒做好事。
“那你倒是說說,你和香菱在屋裡,都做什麽了?”
“你說之前啊,哦,香菱打壞了家裡的一個茶杯,我罰她跪來著。”
聽到如此扯澹的一個解釋,黛玉仰頭瞅了賈璉一眼,隨即掙扎著要離了賈璉,不想和他說話。
賈璉用勁兒抱著她,連忙改口:“哦,我記錯了,是我在內間出恭,香菱給我把門呢。你想啊,那種時候,我總不能讓你進來吧?乖,不要生氣了。”
“你……”
黛玉頓時面色一變,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出恭若是小號, 自然不費什麽時間。只有那個,才不便見人呢!
這種事,賈璉怎麽可以當著她的面說出口?尤其想到自己剛剛還暗嗅賈璉身上的味道,更是隱隱反胃。
況且,這麽天差地別的兩個理由,賈璉也能記錯?
這是把她林大小姐當傻子戲弄了?
“你這個騙子,滿嘴沒一句實話,快放開我!
林大小姐真的生氣了。一邊扭打賈璉,一邊死也要下去。
忽然她卻不動了,渾身力氣彷若都被抽乾一般軟了下去,匍匐在賈璉懷裡,再也不敢扭屁股了。
紫娟乍見,還以為黛玉怎麽了,連忙上前來關懷。
賈璉給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示意她下去。於是紫娟也只能懷揣著點滴疑惑,出了內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