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勸秦王收買嬪妃,散播謠言,這些事似乎秦王都沒去做,散布謠言是杜淹做的,也許是他主動做的,發現太子私運兵械認為秦王府可以在上面大做文章的也是杜淹。
秦王府的其它人相比杜淹,就略顯得太方正了,這些人的品德固然無可指責,但是在你死我活的奪嫡戰中,就會顯得處處被動。
自己給秦王府采納的建議全被太子府都給用上了,讓秋白感覺很是失望。
這個謠言一出,不管真假,李淵肯定對秦王更加防范,這讓秦王原本處境不佳的生存環境變的更加惡劣。
爾朱煥道:“所以,秋哥兒,你雖然聰明,但是對朝堂的局勢卻一無所知,你是孩童,自然對秦王的戎馬征戰津津樂道,但現實是秦王如今猶如一隻困獸,沒有半點力量,若是不趁現在給太子辦幾件事立功,太子當上皇帝後,封賞功臣,我只能羨慕別人。”
看來沒有人是傻子啊,都知道下一代皇帝不是太子就是秦王,都想趁二人未當皇帝前讓兩位賞識自己,也許,人的私利在此是相通的。
秋白也沒有多勸,畢竟人各有志,他還沒見過徹底說服一個人,人只有靠自悟才能明白自己是不是錯了,在此之前,對方不撞幾次南牆是不會回頭的。
爾朱煥一夜無睡,臉色困倦,秋白見此時天光大亮,便辭別了爾朱煥,走到了街上。
想了一下,雇上馬車,往杜府而去。
爾朱煥與秋白告辭,正要美美的睡一覺,忽然看到牆角的箱子似乎被人動過,急忙上前打開箱子,見裡面的盔甲完好如初,松了一口氣。
心想我這房子本來就小,秋哥兒住的不習慣,好奇之下,打開箱子也是正常之事。
不過橋公山把這個箱子放在我這裡做什麽,還囑咐我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橋公山以前也是金吾衛頭領,不過一個在東市,一個在西市,二人自然熟悉的很。
不過他為人沒橋公山機變,如今人家調到了太子府,成為太子身邊的人,他自然心中羨慕,自己和對方相比,仕途上便拉開了距離,所以他這幾個月也不停的找熟人,尋門路,希望調到太子府,如今有了點眉目,也不知什麽時候才能高升,想到此處,不由歎了一口氣。
他將箱子合上,想了一會,便拖著箱子,將其塞到了床底,然後翻身上床,呼呼睡去。
杜淹近日顯得格外忙碌,自從拿到秦王令後,第一次在秦王府擁有了權力,一心想要將此事辦的漂漂亮亮,讓秦王對自己刮目相看。
所以第一時間就在秦王府侍衛中尋找四個機靈的人,日夜不停的盯著橋公山,掌握此人的一舉一動,在關鍵時候將此人捉住,人贓俱獲,不容太子抵賴。
另外,又暗中調查了刺客的來路,別人都把調查方向對準了太子府,但他不然,將調查方向對準了齊王。
很明顯,太子雖然忌憚秦王,但刺殺秦王對其並沒有任何好處。
太子府佔盡優勢,太子如今什麽都不乾,就會得到帝位,只要將秦王困在長安,秦王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翻不起任何浪花。
刺殺秦王對太子來說是一個風險高但收益極低的事,若是刺客被抓住,不管是對自己的形象還是李淵對自己的印象,都會大大失分。
就算成功了又如何,秦王的死忠不少,而且都是響馬出身,能征慣戰,這些人只服秦王,秦王死後,會不會反出大唐亦未可知,八成是要反的,到時又是個大麻煩。
所以杜淹才推斷太子府沒有動力做這件事,而這件事唯一得利的人只有一個人,那就是齊王。
杜淹從來就沒小看過任何一個人,他不會因為秋白年齡小就對其忽視,更不會被人譏笑是太子的附庸就會小看齊王。
畢竟,齊王也是有資格當皇帝的。
太子和秦王太過優秀,將齊王的光芒掩蓋住了,用杜淹的眼光來看,齊王一點都不普通。
馬上功夫來說,百步穿楊,百發百中,這手功夫不管是太子還是秦王,在射騎方面都不如齊王。
齊王不過在形象上不如二人,在杜淹眼中,齊王同樣出色,齊王的王后是最漂亮的,齊王的脾氣雖然暴躁,但是年輕人,有點火氣很正常。
就連以仁義著稱的太子,不是也做過坑殺降卒的人嗎!
所以,他認為刺殺這件事和齊王脫不了乾系,所以他又派了十幾個人,盯住齊王府,監視嫌疑陌生人的進出。
秋白進到他的書房時,杜淹正盯著一幅地圖,手中端著茶杯,在沉吟不語。
秋白見他眉頭緊鎖,上前拿起茶壺,對著嘴巴,一飲而盡,問道:“你盯著地圖在看什麽?”
杜淹頭也不抬,說道:“在看太子將兵甲運到何處?目前有三個地點很可疑,但是你進來是只剩下兩個,現在只有一個了。”
秋白不以為然的問道:“太子的兵甲要送去哪裡?”
“慶州!”
杜淹的手指在地圖上點了一下,秋白的神色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別的地方他不知道,但慶州他卻是熟悉的很,慶州當家的似乎就是楊文乾,別的人他不熟悉,但楊文乾他卻是看透這個人的脾肝肺了。
他來到杜淹的身後,看著桌上的地圖,比劃了下長安和慶州的距離,又比較了下其它州縣和長安的距離, 點了點頭。
“這裡距離長安不遠,又是前衝要地,太子真會選地方。”
杜淹喝了一口茶,得意的說道:“光是看這個地方,陛下心裡就得思量一下,距離長安太近了。”
秋白搖了搖頭,說道:“你沒有弄錯罷,為什麽不能是原州商州,兩地離長安城也很近。”
杜淹笑道:“兩地長官不及楊文乾和太子親厚,另外,慶州和西部蕃邦相連,盜匪橫行,送兵甲到慶州,也有借口。”
秋白點了點頭,難怪太子將楊文乾調到這裡,看來非常看重此人,更看的出,此人對太子忠心耿耿。
中午時分,杜淹備了一桌酒席,詢問昨夜他去了哪裡,秋白不想說起爾朱煥之事,便推托上街看雜耍了。
杜淹見他終日無所事事,不是閑逛就是賭博,心中勸他讀些書,但是聽聞他在四季樓裡所作的那首詩,自問自己寫不出這樣的詩,便將勸他的話收了起來。
二人又談了會秦王遇刺的事情,杜淹在秋白面前沒有隱瞞,將自己的懷疑說了出來。二人脾氣相投,自然思維差不多,杜淹說過後,秋白陷入了深沉,感覺杜淹分析的非常有道理,此事未必是太子做的。
下次去齊王府時,要多加留意,不過他可不想得罪齊府,若是惹了齊府,齊王一怒之下不讓他進門,他再也看不成美人,豈不是虧的很。
秋白的私生活杜淹是不過問和干涉的,吃過飯後,就將秋白攆了出去,他現在有大事要辦,心中又暗暗打算將此事辦的成功漂亮,自然不想讓秋白分了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