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自家那混帳崽子還有乖乖小侄女,這天天往外跑著赴宴呢?
這年頭,小孩子參加的宴會這麽多?
關鍵是,一問便知道,每次都是東宮太子朱標那小胖子舉辦的。
這就讓胡大老爺有些不好開口了啊。
畢竟皇家嘛,哪怕胡大老爺再怎麽躺平,那多多少少還是要給對方點面子的。
可給著給著,胡大老爺還是感覺到不對了。
媽的,這幫逼是不是沒完沒了了啊。
怎麽天天都有宴會啊?
胡大老爺一把拉住了再次要出門的胡仁彬,沒好氣的問道。
“你們真是去宮裡?”
“太子沒事兒幹了?”
“怎麽天天請你們兄妹倆呢?”
胡仁彬被胡惟庸這麽一拉,他還委屈呢。
“爹,你可別怪我,我還冤枉呢!”
“這一天天的,東宮那位內侍跟當差似的,到點就來咱家叫我們兄妹倆。”
“我倆呢,天天跟上差一樣去宮裡!”
“您早就交代過,去了宴會得低調,吃吃喝喝別說話。”
“我也想按著您說的來,可架不住天天太子殿下問我啊!”
“政事、史書、四書五經、國計民生……”
“每天換樣,還每天拉著我聊,我真快扛不住了!”
“爹,要不伱想個法子,讓太子殿下消停會兒吧!”
一聽自家這逆子這麽一說,胡惟庸頓時把心底裡原本的那點懷疑給拋諸腦後了。
“呵,我要是有那本事,能一句話就讓太子按我所說的行事,我還在這兒幹啥?”
“老子不得當皇帝啊?”
“你想啥呢?”
“行了,帶著你妹妹早去早回!”
“還是那句話,在外邊給老子老實點,低調謹慎少說話,懂?”
“哦,懂了,爹!”
胡仁彬重重一點頭,然後垂頭喪氣的踏上了馬車,跟早就上了馬車的堂妹胡馨月一起,再次踏上了去往東宮的旅程。
看著馬車緩緩駛離的背影,胡大老爺有些懵逼。
媽的!
這老朱家怎麽老折騰些有的沒的啊。
這老朱就不說了,滿朝文武就沒一個沒被他折騰過的。
如今倒好,老朱人還在呢,他兒子胖朱又開始折騰了。
娘的!
煩死了!
不過胡惟庸也沒多想,純粹把這種情況當做朱標在按照他爹的安排拉攏下一代呢。
就此,日子再次恢復到了平淡如水當中。
不知不覺間,就到了過年這天。
這天,按照宮裡的意思,休沐半天。
上午,眾人哪怕身在衙門裡,那也半點處理公務的意思都沒有。
除非有了不得、要死人的大事兒,否則,今天誰也別想逼著人乾活。
都特娘的大年三十了,還乾活就有點過分了!
胡大老爺就更不用說了。
他一個平常都在摸魚的人,這會兒乾脆拎著一個個小包裹四處溜達。
“來,老張,這個是我讓我學生寄來的茶葉,給你一份,過年好啊!”
“喲,胡大人珍藏的茶葉,那可太謝謝您了!您也過年好啊!”
“客氣啥!那邊的,老李,給,你不用開口,也給你準備了,拿走!過年好啊!”
“哈哈哈,胡爺,過年好啊,還得是您啊,其他人可弄不到這麽好的茶葉!”
“廢話!那能一樣嘛,其他人都是空口白話開口讓人弄,那特娘的多少人情都不夠用啊,我可是掏錢的!”
“喲喲,胡爺您這不當宰相了,反倒是愈發的快活了啊!哈哈哈,佩服您!”
“……”
胡大老爺真就拎著一個個小包裹,在禮部四處溜達。
見著自己熟悉的人,就一個包裹扔了過去。
裡面的東西都差不多!
都是茶葉!
而且,他也沒開玩笑,他這是了錢的。
這事兒,甚至可以查得到!
因為他是通過驛站,直接大大方方的給學生寄錢,讓他幫著采購點茶葉過來的。
而且,價錢還比當地的收購價格高呢。
沒辦法,誰讓他本就喜歡這茶葉不說,這茶葉還被他帶到禮部喝開了呢。
那正好,多備了點,送禮正好。
當然了,他沒說的是,他轉頭找那幫子茶商要了一筆“推廣費”!
對方聽他一解釋,給的那叫一個痛快啊!
結果,一場所有人都在贏的比賽就此落幕。
溜溜達達的在禮部逛了大半天,胡大老爺這才回到府上,沐浴更衣。
沒辦法,下午時候,朱元璋要在宮中宴請百官。
說白了,就是拉著官員們做個年終總結,順帶說點輕松話、敘敘舊,拉近下關系。
這樣才方便明年繼續給他老朱家當牛做馬嘛。
在當資本家這塊,老朱家多多少少都是有些天分的。
進宮的道路很熟悉,進宮以後的路子更加熟悉。
這地方胡惟庸來了都不知道多少回了。
哪怕不上朝,也禁不住時不時的被老朱叫過來聊聊天什麽的啊!
今天的宴會,實在武英殿舉行的。
因為這地方,隔壁沒多遠就是最正經的禦廚,離著近放開開席。
等到胡大老爺走進去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其實已經來晚了。
瞧瞧這在座的各路朝廷重臣,胡大老爺沒有半分怯色,格外坦然的跟眾人打著招呼。
他固然躺平了,可不好意思,底子還在,面子也還在,所以,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跟他坐一起的。
等到人到齊,時間一到開席以後,胡大老爺就發現,今兒個的朱元璋居然還真就軟和下來了。
難得啊!
平日裡恨不得放個屁都帶炸響的老朱,今兒個真就和氣太多了。
不僅臉上帶上笑容了,還跟一應老臣子說起了當年打天下的趣事什麽的。
這一弄, 好些人居然還真就被感動得不要不要的。
而眾人推杯換盞後,就來到了年度總結的環節了。
不過,這時候老朱又弄么蛾子,他忽然提議。
“咱提議啊,今兒個咱們所有人共同敬惟庸一杯!”
“這杯酒,咱們必須敬,惟庸也必須喝!”
“來,大家舉杯!”
這話一出,眾人懵逼,實際上胡惟庸更加懵逼!
怎麽回事?
幾個意思?
這莫名其妙的,怎麽把關注點放到他身上去了?
他今兒來只是想著吃吃喝喝混過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