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話音剛落,這底下就有機靈人問起了其中的關鍵。
“此人是托!”
胡惟庸和解縉幾乎異口同聲的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二人對視一眼後,哈哈一笑,頗有些惺惺相惜之感。
可包廂外邊的一應人等,這會兒卻被這個問題吸引得視線全部轉到了二樓秀閣之前的那個小丫鬟身上。
若是一般的小丫鬟,估計這會兒已經兩股戰戰了。
但本就是醉風樓安排好的戲碼,哪裡會出什麽問題。
小丫鬟似乎壓根沒感覺到什麽壓力一般,微微笑著衝著下方一福。
“答各位貴人、賢達,正所謂文無
“不過鄙店倒是提前做了些安排。”
“今日,我們有幸請到了應天府赫赫有名的三位才子,作為本次詩會比試的評判官。”
“待會兒各位的詩作作出來後,自覺不錯的便可到三位才子面前申請評判等級,同時公布於眾。”
“到了亥時,三位才子便會選出今日裡最優秀的幾份出來,由我家姑娘挑選一人之作為最佳!”
“如此一來,既不會有違公平,亦不會讓我家姑娘錯失如意郎君!”
小丫鬟這番話一出,再客客氣氣的請出三位早就準備好的才子之後,眾人終於心頭一陣妥帖的點了點頭。
嗯,看來這醉風樓倒不是瞎胡鬧,是有了一番準備的。
站出來的三位才子,固然不是什麽大儒、名士,可放在眼下的應天城,那也是憑著名號就能混飯吃的。
說白了,憑他們的資歷、才名,確實有資格當這個評判了。
既然規矩定下來了,那剩下的,可就是相爭了!
名利、美色,誰不想要?
在場的士子們,此時尤為激動,一個個摩拳擦掌的便開始走到一旁準備好的案幾旁,拿起筆墨開始沉吟了起來。
寫詩嘛,說的好像誰不會似的。
外間熱鬧了,包廂裡同樣不平靜。
解縉就是衝著今晚上這熱鬧來的,眼見著規矩定下了,其他人都開始了,頓時抓耳撓腮、左歪右扭的,根本坐不住。
“近南兄、方兄,我等……不參與一把?”
“方某會參加!”
胡惟庸還沒說話呢,之前不聲不響的方孝儒這會兒倒是先開口了。
還是那句話,但凡是士子,尤其是年輕士子,名利、美色這些東西哪裡那麽容易勘破的?
這不,慣是古板、木訥的方孝儒,手頭的姑娘都放開了,一邊說著一邊起身就要揮毫潑墨。
“好你個方孝儒啊!”
“你這到底是圖名還是圖色呢?”
“大紳猴急成這模樣,我是一點都不意外,可你這急匆匆的,有點出人意料啊!”
方孝儒被胡惟庸這番話調侃得老臉一紅,不過也不知是破罐子破摔還是怎麽的,他居然直接梗著脖子答道。
“名聲我所欲,美色亦我所欲,我等學子既求學苦讀多年,有這等本事在身,爭一爭又有何妨?”
胡惟庸笑著搖了搖頭道:“無妨!我先看看熱鬧,伱倆來吧!”
解縉、方孝儒都已經拿起筆墨開始打腹稿了。
而外間這會兒卻是有快槍手“交卷”了。
聽著醉風樓的小廝高喊“應天府李公子題詩一首”,而後一溜小跑的送到三位評判官手裡,眾人的視線頓時轉了過去。
這邊三位今晚注定要辛苦一番的評判當中的一位,只是簡單的掃上一眼後,便信手提上了自己評判的等級。
“乙上”
剩余的兩位一見這等級,略一思索,便點了點頭道:“恰好!”
見兩位同伴同意,這位當先做出評判的才子,這才把手中的詩作遞給了一旁恭候多時的小廝。
那小廝規規矩矩的接過詩作,展開後衝著對面高聲念道:“應天府李公子題詩一首,評為乙上級,詩作如下……”
就衝著能
結果等那小廝念完以後,眾人居然紛紛點頭叫好。
而叫完好之後,眾人也有些頭皮發麻。
娘咧,這等往日裡算是不錯的“佳作”,居然只能算乙上?
不少人打起了退堂鼓,可還有些人卻反而愈發的躍躍欲試了。
接下來的小半個時辰裡,越來越多的人將自己詩作遞了上去。
而方孝孺和解縉也不例外。
規定時間內寫出一兩首詩作,對於他們二人來說都不是難事,難的其實是出彩而已。
方孝孺頭皮都快摳破了,交上去的詩作卻同樣隻列了個乙上,反倒是解縉這小子一首詩作一交,拿下了今日裡至今為止最高的評價——甲中!
而隨著解縉的大名伴隨著詩作在大廳裡流傳,解縉臉上的笑意就沒下來過。
他玩味的看著胡惟庸,笑著調侃道:
“近南兄,上次你一首《臨江仙》大氣磅礴、揮毫而就,壓得小弟我差點心神失守。”
“今日裡小弟我先行了一步,自覺還不錯,不如咱們再來比試一場?”
“小弟也好見識見識近南兄的大作啊!”
解縉這話一出,不僅方孝儒,連一旁的幾位小娘子,都滿眼熱烈的看向了胡惟庸。
最近這段時間,但凡讀書識字的,誰還沒聽過《臨江仙》的“滾滾長江東逝水”啊!
如今這位身家不菲、風度翩翩的神秘落榜老學子,眼見著要再出佳作,眾人不期待才怪。
胡惟庸撚起一塊小糕點扔進嘴裡, 看著解縉笑眯眯的問道。
“怎麽,上次挨了頓揍不服氣,打算再挨一頓揍?”
“你就不怕為兄再出佳作,讓你這輩子都沒心情寫詩了?”
胡惟庸這話一出,解縉臉色一白,略有些尷尬的回想起了某些不好的記憶,而後一拍手狠狠的說道:
“無妨!”
“近南兄再出佳作我信!”
“可若說近南兄還能拿出讓小弟我服服帖帖的大作,解某還真不信!”
“那好,為兄就獻醜了!”
胡惟庸玩味的笑了笑,拍了拍手後,走到書桌前,提筆毫不猶豫的寫下了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