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煙的眼前完全放在了田封的身上,此時的田封在緋煙的眼中完全就是一個巨大的謎團,等待著她去挖掘。現在緋煙明白為什麽東皇太一要讓她接近田封了。
“為何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田封看著盯著自己出神的緋煙問道。
“你身上處處充滿了秘密,我很好奇這些秘密之後隱藏著什麽。”緋煙如實說道“之前我以為你的目標是當一個風流才子,但是今天你和韓非直接的對話,你卻又對齊國的王位很感興趣,這讓看不透你。”
“你想知道我的志向說出來你可能不信。”田封說道。
“你不說怎麽知道我不信?”緋煙看著田封說道。
田封沒有回答緋煙的話,而是將枯榮拿了出來,放在了緋煙的面前。
“這把劍叫做枯榮。”田封說道。
“傳聞中那柄誕生於百年巨樹,融合春夏秋冬之神韻於其中的名劍嗎?”緋煙看著枯榮眼中滿是好奇。
枯榮的名聲雖然不顯,但這可是道家、農家都在覬覦的名劍,陰陽家自然也不例外。
“但是枯榮這把劍並沒有打造完畢,它還缺少很多的東西,我的目標是將這把劍打造完畢。”田封說道。
“你的目標是這個?”緋煙詫異的問道“你準備怎麽打造?”
“以燕谿石城為鋒,齊岱為鍔;晉衛為脊,周宋為鐔,韓魏為夾;包以四夷,裹以四時;繞以渤海,帶以常山;製以五行,論以刑德;開以陰陽,持以春夏,行以秋冬。此劍直之無前,舉之無上,案之無下,運之無旁。上決浮雲,下絕地紀。”說這句話的時候田封的眼中充滿了火熱。
作為陰陽家的人,緋煙自然明白田封所說的意思,這是《莊子·雜篇·說劍》中莊子所形容的天子之劍。緋煙美目之中充滿了震驚,她的確沒有想過田封的目標竟然是要成為這天下之主。
若是其他的人說出這句話,緋煙心中會感覺這人瘋了,但從田封的嘴中說出,緋煙只有感覺對方會成功,因為田封身上的自信與野心讓緋煙覺得他可以。
“怎麽樣?你相信嗎?”田封笑著問道。
“我相信。”緋煙認真的點了點頭說道。
田封錯愕的看著緋煙,他沒想到緋煙竟然相信他?陰陽家看透天下大勢,不是認為秦國會是最後一統天下的國家嗎?田封伸出手放在了緋煙的腦門上。
“你也沒有發燒啊?”田封疑惑的說道。
緋煙沒好氣的打開了田封的手說道
“我在你身上看到了自信和野心,我相信你可以將枯榮打造成一把天子之劍。”
“是嗎?”田封看著緋煙說道。
緋煙認真的點了點頭。
看著緋煙眼中的認真,田封總算是明白當初燕丹是怎麽忽悠到緋煙了,這小姑娘太單純了,真不知道陰陽家是怎麽舍得放出來的。
馬車很快就來到了質子府,下車的時候田封看著緋煙說道
“剛才說的話幫我保密,這種話要是泄露出去,我八成是活不下去了,這算是我們之間的秘密。”
“我們之間的秘密嗎?”緋煙的低聲自語道,不自覺的她的臉頰上多了一絲嬌羞。
只不過田封並沒有在意,而是任由田封拉著自己的手走下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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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如白馬匆匆,半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這半個月以來田封並沒有再踏出質子府一步,倒不是他不想出去,而是不能出去。他的性空論被宣傳出去之後,不少魏國儒家的弟子整天的圍在質子府外,想要找田封求教辯論。
一開始田封還是有耐心的跟他們辯論,直到某個上了年紀的老人來找田封辯論,結果卻是被田封三言兩語辯的紅溫了,直接吐血當場。而他的弟子看到自己的老師氣急攻心暈了過去之後,直接拔劍要跟田封拚命,幸好關鍵時刻蘭子繼來了,攔下了這些人。
也正是因為如此,田封也不敢再出門跟外面這些人辯論了,一直躲在質子府內,喝茶遛鳥逗緋煙。
自從和緋煙袒露自己的志向之後,兩人的關系逐漸親密了起來。緋煙每天沒事的時候就去找田封,田封也覺得閑著也是閑著於是便開始逗緋煙。
這對於一個沒有怎麽接觸過外面世界的姑娘來說,田封有太多的東西可以講了,天文地理,名人典故等等每一個都讓緋煙聽得如癡如醉。有些時候田封還會說出一些情話來逗緋煙,這讓緋煙每次都是紅著臉從田封的院子中逃走。
質子府外嘈雜不斷,這些儒家弟子見不到田封,自己就先內亂起來,開始了辯論。這些儒家弟子來自不同派系,用不了幾句話就還是相互辱罵了起來。子張儒罵子夏儒,子夏儒反擊子張儒的同時又罵了顏儒,顏儒又罵了漆雕儒,漆雕儒反過來怒罵孟氏儒。
質子府嘈嘈雜雜,質子府內卻是一片安好。
緋煙穿著一身紅色舞裙站在院子中間保持著一個優雅的姿勢,而田封手中拿著一根碳棍,正在一個豎起來的帛捐上描繪著緋煙的姿態。
“外面這些人已經吵鬧了半月了,他們就不知道換個地方嗎?”田封無奈的說道。
“你把大梁城有名的大儒氣的當場吐血,你還好意思說?”緋煙翻了一個白眼“我都不知道你怎麽敢說出口的,仁就是將人一份二,義就是將人的頭顱錘進胸膛裡。朝問道夕死足矣,早上知道去往你家的路,晚上就能砍死你。
那名老人沒有當場拔劍跟你死鬥都是人家修行的好了。在你嘴裡,孔夫子不是儒家口裡的聖人了,而是一個比墨家還墨家的江湖遊俠兒了。”
田封手中動作不停,還在描繪著緋煙的容貌。
“我說的有問題嗎?當初孔子年輕的時候在魯國可沒少乾行俠仗義的事情,齊王室內收藏的魯國書籍內就有記載。”田封說道“你見過一個身高九尺六寸,全身肌肉,內力渾厚,腰間佩劍的人,沒事就單手飆車的人是老實人嗎?”
緋煙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說道
“你這麽形容倒也對。”
田封停手說道
“好了,你來看看如何。”
說著田封轉過帛絹,讓緋煙看著自己的肖像畫。看著帛書上跟自己一模一樣的人,緋煙眼中充滿了欣喜和驚訝。
“我從未見過如此傳神的畫作,簡直和真人沒什麽區別。”緋煙驚歎道。
“當然了,這可是現在從未有過的畫法。”田封得意的說道,前世當年為了追一個藝術生姑娘,他天天陪同上課,基本的繪畫素描什麽的還是不在話下的,只不過最後他的陪同感動了自己,而奔馳卻感動了姑娘。
“四公子,荀夫子的弟子,韓非求見,是否讓他進來?”質子府的護衛在外面喊道。
“韓非來了?讓從後門進來吧。”田封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