贗鳳鳴 第15章 浴血奮戰

“可不是嘛，早上才下過一場雨，現在又來。”

“火藥都沒被淋濕吧?”

“早上雨來的突然，有幾箱進了水，今天還要按照計劃繼續攻城嗎?”

“見機行事，不下雨就按計劃攻城”

“諾。”

這是一座帶著歷史痕跡的石城，巍峨聳立在兩山之間。青苔爬滿了縫隙，門關緊閉，不遠處的七八十個拒馬作五縱參差排開，城下五裡開外駐扎著三四千人的蠻兵。蠻族將領登上觀戰台，不由蹙眉的看向這座散發著古樸氣息的城池，他率三千多的人馬奉命攻打景豐城，可沒想到天公如此不作美，接連幾日下起了從早到晚的雨，害的他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的推遲攻城計劃，因為他心裡很清楚，要不是有新研製的火藥，他們是不可能如此神速的攻陷泗州大部分城池的，可惜現正值雨季，多雨水，火藥摻了水就沒用了，所以雨天攻城極其不利。

“那幾人捷報頻頻，而你我卻受阻於此，雖說是天氣的緣故，可在大將軍那裡的面子說過不去啊，現在雨小了，待雨徹底停了，無論如何都要馬上攻城，不能一拖再拖了，命各營將士，整裝待發，伺機而動。”

“諾。”

景豐城樓上站著三個身材彪壯，虎背狼腰的武將，他們看著遠邊的蠻兵似有所動，其中一人滿臉愁眉苦展的原地打轉。

“誒，我說老楊你怎麽這麽沉不住氣，你能不能停下啊。”

“這幾日雨水從早到晚，他們才沒攻打我們，現在雨水快停了，我能不愁嗎?”楊桓仁不滿的看著開口的人，看他一臉淡然的樣子就是來氣。

“你在那裡轉圈圈就能讓他們不攻城了，你有那時間，還不如去城中布防呢。”

“你。”楊桓仁瞪了一眼那人，便扭過頭不再搭理他了。

“好了老陳，老楊也是無奈嘛。”

“嘿，老伍，你說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我說的又不是不對，他這樣子，活該這輩子只能當個先鋒將軍。”陳寧亦是不滿，陰陽怪氣的暗指楊桓仁是個有勇無謀的莽夫，遇到這種戰況只會原地著急。

“你…你！”楊桓仁怒氣衝衝指著陳寧，好半天說不上一句話。

“消消氣，老楊你消消氣。”伍誠繞過陳寧，徑直來到楊桓仁面前，一手搭在他肩膀上，一手壓下他指著陳寧的手，“老陳，你也少說兩句，我們回裡面商議商議如何破敵。”

“哼。”陳寧聞言，也不再說什麽，越過楊桓仁的身旁，向城樓裡走去。

“你你你！”

“老楊，大局為重。”伍誠一臉嚴肅的對著楊桓仁說道，然後又不顧他說什麽，就拽著他往裡走。

城樓裡正中央擺著不大的沙盤，上面標注了附近的大致地形，在沙盤後面還有一幅泗州全境的地圖。

“毫無勝算啊。”

“唉，蠻人的火藥是一大問題，據其它被破城池的消息來報，他們可以輕而易舉的破壞城牆。”伍誠模擬著戰況，若是像其他城池那樣城門輕易被破，僅憑城裡的現在的兵，那根本不足以抵抗，其結局依然沒有差別。看來，被攻破只是時長時短的問題。

“幸好百姓前幾日就從北門疏散走了，要不然他們還得和我們一起陪葬。”伍誠苦笑道。

“穿了這身戎裝，就得保家衛國。祖宗的留下來土地，除非他們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否則寸土不讓。”陳寧慷慨道，對伍誠模擬後的結果毫不意外，一臉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樣子。

“說的對，保家衛國，寸土不讓。”伍誠點了點頭。

“我去各營安排布防。”楊桓仁聽此結果，不在露出擔憂之色，反而是看開了，一臉淡然。既然九死一生的希望都沒有了，那就十死無生吧，浴血奮戰到底。伍誠、陳寧二人聞言，皆是伸出一隻手拍著他的肩膀。

“人在城在，人亡城亡。”

無風自淒涼，滿目山河悲壯。何處黃花渡殘陽，黯魂一縷歸故鄉。搗衣砧，淚茫茫。

“將軍，雨停了，是否按計劃攻城?”

“發兵！”

“老伍，他們動了！”陳寧看著遠邊出現的兵陣，轉頭大喝一聲的告知了伍誠，伍誠聞言，急步從城樓裡出來，順著陳寧指著的遠邊看去，蠻兵正列著兩個方陣緩慢的推進。長矛兵在前，短兵在中，弓兵在後，騎兵兩翼伺機而動。而在方陣的最後邊還有十多台奇形怪狀的木質戰車，其上綁著類似火箭的東西。

“老伍，你看那裡，那些會不會就是蠻人利用新研製的火藥做成的攻城武器。”伍誠看著陳寧指著的方向，臉色難看。

“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守住。”伍誠心裡知道，這很難，但讓他當逃兵更難。

“可惜那裡離得太遠了，炮夠不著。”陳寧無奈的歎道。

“去通知老楊，在城裡多設陷阱，等他們進城，我們和他們巷戰，就算城破了，能在城裡弄死一個算一個。”

“好。”

城外。

“將軍，威遠霹靂破城箭準備到位了，是否下令開戰?”

“大夏國有一句古話說的好‘不戰而屈人之兵’，去派個人到城下勸降，若他們識時務，我們也可少點損失。”蠻族將領面無表情的說道，若是能如此，自己在國中的威望會更進一步。

“諾。”

少時，一個蠻人騎著馬來到城下，扯高氣昂的對著城樓上的伍誠等人吆喝道:“對面的，你們聽好了，我們將軍仁慈，若你們能乖乖打開城門投降，我們將軍饒你們不死。”

“拿弓箭來！”伍誠伸出手，向身旁的小兵索要弓箭。小兵趕忙拿出背在身後的弓和箭袋，將一弓一箭遞給了伍誠。伍誠接過弓箭，左手擎弓，右手搭箭，將弓拉滿對著那蠻人。那蠻人見狀，意識到情況不對，雙腿一夾，引拽過馬頭，欲要逃跑。可惜，他哪裡跑的過兩石且滿弓狀態的箭矢，只見那蠻人應聲到底，一命嗚呼。

“好，好！老伍威武。”陳寧大聲笑著拍了下城垛，伍誠此舉甚是大快人心，

“我拿的首殺，只希望那群蠻人也如他一樣，一個一個來送，哈哈哈。”伍誠亦是酣暢淋漓的笑道。

身後的小兵們見此，也都不由自主的跟著大聲喊道。而遠處的蠻將看到自己派出去勸降的人，被伍誠的箭矢射中，墜馬而死，甚是惱怒，當即下達了攻城命令。

大戰一觸即發！

“去，遣人將炮拉到北門架起來。”伍誠將弓返還給身旁的小兵，並吩咐他。

“諾。”小兵接過命令，知道現在正是火燒眉毛的時候，邁開腿，撒腿就跑。

“老陳，你去城裡弄些桐油澆到主路上，等他們入城後，燒死他們。”

“好。”陳寧接過命令後也飛快離去。

“小崽子們，來吧，爺已經等著你們了。”伍誠定定的看著前方。

蠻將下達了攻城命令，前方的蠻兵並沒有動。

“快，快快！把威遠霹靂破城箭都給我調好方向。”一個蠻兵的小頭領正不斷吆喝著。

“三、二、一，點火。”只見十多發類似火箭的東西“咻”的一聲竄了出去。

“快點，下一輪。嘿，你小子磨磨蹭蹭的幹什麽呢?”那蠻人小頭領指著隔著他兩台戰車距離的小兵罵道。

“是是是，卑職這就快點。”

在他們對話之際，火箭已然來到了城樓。“轟”的一聲巨響，城牆被炸出了一個坑，這還只是第一個，而後接踵而至的火箭不斷轟擊的城牆，又連續砸出了數個坑。

“快，第三輪。”蠻人小頭領依舊賣力的吆喝著。

“大人，火藥不夠了，威遠霹靂破城箭發射不了一輪了。”不遠處的小兵大聲喊道，蠻人小頭領先是一愣，然後環顧四周，接著跳下指揮台罵道:“怎麽可能，那裡不是還有幾箱嗎?”

“大人，那些進了水，用不了了。”

“什麽，進了水你們幹嘛拉出來，這下好了，若是城沒破，我們都玩完。”蠻人小頭領氣急敗壞道。然後他又匆匆跑向東邊。

“將…將軍，威遠霹靂破城箭沒有了。”蠻人小頭領哆哆嗦嗦的說道。

“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蠻將聞言並無意外，遠遠的看了一眼景豐城，城牆雖然破了幾個大洞，但要想攻破還是要付出很大的代價的。

“來人，傳令下去，前出攻城”

陳寧按照伍誠的安排，在城裡主道上鋪撒了大量的桐油後，又折返回了城樓，恰好此時楊桓仁也正趕往城樓上。

“如果還活著，我請你喝酒。”

“好，一言為定。”

不一會，兩人來到了城樓上，看著站在城垛的伍誠，便走到近前，楊桓仁率先開口道:“老伍，蠻人怎麽樣了?”

“不知道，他們放了兩輪火藥雷就不放了，要是再來上幾輪，怕就要轟破了，伍誠指著城牆上那一個個黑邊的坑說道。

“快看，他們前出了。”

“不怕，既然城牆沒徹底破，那還有活著的希望。誓死抵抗，求一線生機。”伍誠的臉色似好看了些，沒有了那種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