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大山腳下三四裡的地方,有幾棟新建的木屋,中間最大木屋正開著窗戶,屋裡一位十六七歲少年癱坐在躺椅上,少年生得一副好皮囊,風流倜儻,手上拿著折扇輕擺,嘴邊叼著一根人參須,旁邊有一盆炭火,上邊架著兩隻野雞,一條半人多高的大白狗圍繞著炭火,一邊轉圈一邊流口水,偶爾用幽怨的眼神看向少年……
少年正是牧雲帝國的七皇子牧雲風,牧雲風漠視那幽怨的眼神,起身走到窗邊,當再次電閃雷鳴時,仰頭朝著天空大喊:“何方道友,在此渡劫?”
“殿下,哦不對,少爺,這破天氣附近除了我們,哪裡還有人,還有什麽是渡劫啊?”正在煮茶的阿英問道。
“就是一個人被雷電劈9次還不死就可以成仙了。”牧雲風莞爾解釋到。
“還有你剛才又把稱呼搞錯了,罰一兩銀子。”
“是,少爺那為什麽要被雷電劈9次?”阿英有點委屈,但還是好奇問道。
“阿英啊,說話時候該有的停頓還是需要的,什麽叫少爺為什麽要被雷劈。”
牧雲風稍作停頓繼續說到:“因為怕被雷劈的人運氣好,一次沒劈死,9次穩穩的,絕對死翹翹!”怕阿英繼續要問,緊接著說道:“阿英啊,少爺我只是有感而發,脫口而出,莫要再問東問西的,專心煮你的茶,可好?”
“好。”還不是少爺您經常有感而發,脫口而出些奇怪話語嗎?阿英搖了搖頭在心裡說到。
“阿灑,你說我師父這老頭這種雷雨天在這麽高的山頂,會不會真被雷劈啊,我可是多次提醒他離樹遠點。這老頭可一定要聽勸啊。”牧雲風故作擔心的朝著站在門邊一位雙手抱劍的少年感慨道。
阿灑回道:“少爺,莫老不傻。”
“哎,阿俊和阿瀟出去了這麽久,怎麽還沒回來?少爺我跟你們在一起,真是操不完的心啊”牧雲風擺了個深沉造型,繼續感慨。
阿灑:“少爺,雨大路滑。”
“還是這麽簡短而又貼合事實的回答,少爺我難道不知道這麽大的雨會耽誤行程,這不是看你一人站那,怕你無聊跟你嘮嘮嘛,你一天嘴裡說不出幾個字,少爺我就怕你哪天突然變成啞巴,哎,爺一片心意就像這秋雨一樣,拔涼拔涼的。”
阿灑回道:“少爺,不會!”
也不知道是說的自己不會啞巴,還是不會不理解少爺的心意,總之隻用倆字就充分的表達了兩個意思。
阿英說道:“少爺,阿灑就是塊木頭,您跟我嘮吧。”
牧雲風:“滾!”
阿英委屈加二:“少爺,為什麽?”
牧雲風:“就因為你沒事總愛問爺為什麽。”
阿英,為什麽……
牧雲風走回自己的躺椅躺下,喝了口阿英遞過來的茶水後,將折扇打開蓋住了自己英俊瀟灑的臉龐,說道:“他們回來後告訴我,我先眯一會,都說雨天跟睡覺絕配,我先配一會兒。”
阿英,我想問少爺為什麽,但是我不敢問……
山中一懸崖,崖上一山洞,洞中一老頭,左手一隻雞,右手一壺酒,邊吃邊喝,手嘴忙的不亦樂乎,但雙眼緊盯著洞邊一株翠綠青草,青草根莖細長而堅韌,扎根於懸崖峭壁間,其葉脈細膩如絲,仿佛蘊含著生命的脈絡。青草中一根枝頭上長著一顆快全紅的果實,果實只有葡萄大小,在雨中上下搖曳,仔細觀察便能看到果實上的細小絨毛逐漸消失,變得更加光滑,仿佛是在為成熟做最後的準備。這就是藥方中的最後一株藥材,三年一開花,三年一結果,只在夜間成熟,成熟後自動脫落,無論何種方法,只能保存一個時辰,過後便會腐爛。因此它有一個淒美的名字,月見果。只有月亮才能見到它的成熟與消亡。
莫老為了這最後一株藥材已經在洞中待了快半個月了,期間不短擴大洞中空間,後又陸續將其余藥材和煉藥材料搬進洞中。為預防意外,山頂駐扎著一隊人馬,月見果下面插著一層又一層的柔軟細網。
吃飽喝足後莫老繼續盯著,耐心等待,大約半個時辰後,月見果突然墜落,莫老隔空出手變抓,一握一拉,月見果落入洞中提前準備好的盒子裡。看著盒子裡的月見果,莫老心跳如鼓,激動之情難以自抑。十年了,終於湊齊了!莫老喝了口自己愛徒釀製的酒,平複完激動的心情,抓著洞邊落下的繩索飛身來到山頂。
山頂上幾個頭戴鬥笠,身穿蓑衣的身影整齊躬身行禮:“莫老!”
“派人通知你們少爺,明早清晨到此地,在此期間,如有靠近此處者,殺無赦!”說完,抓著繩索又飛身回洞中。
距離木屋三十裡左右的地方,6輛馬車正冒著大雨沿著蜿蜒的道路緩緩前行。
車夫們身著蓑衣,緊緊地握著韁繩,驅使馬匹前進。馬車前後還有二十多名護衛騎馬隨行。頭輛馬車的車廂內,坐著兩位少年,一位少年身著樸素的衣裳,面容沉靜而專注,閱讀著手中的醫書,另一位少年身材魁梧,依靠著馬車閉眼休憩。
突然馬車停下,一護衛來到馬車旁低頭稟報:“瀟統領,前方有一男一女攔路求救,說是遇到山匪,女子受傷昏迷。”魁梧少年睜開雙眼,略一思索:“少爺常告誡我們要樂於助人,救下吧,但人要盯緊!再派一隊四處巡邏,通知大家加速回少爺那。”
“阿瀟,有點問題!”看醫書的少年抬頭說到。
魁梧少年冷笑道:“是有問題,我們來之前已經派人將雲霄山周圍仔細巡邏過,周邊山匪都被我們滅的乾乾淨淨,不可能再有山匪,可那對男女竟然說遇到山匪,你說可笑不可笑?”
“那難道是針對少爺的?不應該啊,知道我們來這的人知之甚少。”
“我也認為不是針對少爺的,應該有別的原因,所以先救下他們,等見到了少爺,看少爺安排。”
看醫術的少年,沉思片刻後說:“等到了目的地,我們倆先去看下那對男女,別好心辦壞事,給少爺添麻煩。”
“好的,阿俊,你心細,正好摸摸他們的底。”
半個時辰後,阿英在少爺耳邊輕喊:“少爺,醒醒,山頂侍衛來稟,莫老讓您明早清晨上山。”
牧雲風緩緩睜開朦朧的雙眼,聽完後瞬間神采四溢,激動的握住拳頭,努力克制自己的欣喜,說道:“師父應該是把藥采集到了。”
阿英聽到興奮的手舞足蹈,連阿灑這顆木頭的臉上都有種枯木發新芽的鮮活感了。
“恭喜少爺!”倆人齊聲說到。
牧雲風故作淡定,擺擺手“先不急著恭喜,等師父煉藥成功,我經脈治愈後再恭喜也不晚。”從自己受傷到現在10年了,終於等到了,再如何克制激動,身體也在微微顫抖。
別人隻以為這丹藥可以治愈自己的經脈,可只有師父和自己知道,煉製這丹藥的最終目的。並且自己身體真實的情況,目前也確實有點尷尬。
6歲時,在皇宮躺著的那兩年,自己和師父結合各種內功心法,取長補短,終於研究出一套適合自己的功法。
8歲出宮後又跟師父開始不斷嘗試,開始幾年到沒出啥問題,慢慢修煉出自己一直羨慕的內力,經脈也在緩慢恢復,可在12歲時候出了問題,功法開始自動運轉,跟本停不下來,內力時時刻刻都在增長,丹田裡的內力猶如一片內海,原來內力由丹田經過經脈,就像小溪一樣緩慢流淌,滋養著經脈,後來卻像江水一樣滔滔不絕,撞擊著經脈。而更悲催的是自己沒法將內力引導出體外。師父只能重新開始拾起護經脈的工作。
但到今年6月份,尷尬加無語,師父驚訝的發現他已經沒法幫我繼續穩固經脈了,他的內力跟本沒法進入我的經脈了。師父說如果半年內還煉製不出藥,到年底只能先幫我強製散功,要不然怕我炸死大家!
還好還好,優秀的自己總是這麽得天獨厚,明天肯定會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一個身殘志堅的優秀少年,一個照鏡子都嫉妒自己的俊秀少年,在經歷重重磨難後,終於衝破世俗的枷鎖,一飛衝天!哦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