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這關系到我的功名,姐姐在寧國府的地位,稍有不慎,厄運加身,難道老爺還想寄托幻想之中?聖人言,子不語怪力亂神!老爺難道忘了?”
這番話落入秦業耳中,讓秦業當頭棒喝,整個人打了個激靈。
他細細品味一番,連連點頭不已,望著蘇塵滿臉的欣慰之色。
“原以為我兒運氣好,背題押中了!原來,我兒學業精湛了!鍾兒,你說的不錯,是為父陷入了昏聵之中。……對了!”秦業轉頭看向秦可卿,皺眉道:“可卿,你公公是何意?”
秦可卿下意識朝門口張望一眼,低聲道:“父親,他……。”
這時候,秦可卿滿臉的糾結,她很想說出自己的遭遇,只是……秦家是小門小戶,而賈家一門兩國公,威儀赫赫,權勢滔天。
父親秦業只是一個正五品官員,告訴了又能如何呢?
難道以卵擊石?讓秦家遭受滅門之災?
賈珍這荒淫無道賊子,可是心狠手辣之輩啊!
更何況,賈家上面有皇宮老太君,有皇帝庇護呢!……。
蘇塵見秦可卿如此糾結,他內心一歎,賈珍騷擾秦可卿的事情,秦可卿焉能說得出口?
這個時代的女人,最重名節。
那被後世弟子們吹捧的朱聖人有言,餓死事小,失節事大。……。
“怎麽?對為父也隱瞞?”秦業有些生氣了。
秦可卿見此,苦笑一下,“不瞞父親,公公是想抬高義學風聞,我聽聞,賈家義學已經多年沒有出現一名秀才了!從西府的珠大爺算起來,有十年了!我打探了義學情況,聽丫鬟瑞兒說,義學業師是一名賈家族內老童生,連秀才功名都沒有。仗著輩分高,一直把持著義學業師。”
“女兒覺得,鍾弟無需去義學讀書!只是……被這……。”
後面的聲音,弱不可聞了,秦可卿滿臉的無奈和苦澀。
秦業聽明白了,他花白眉毛到豎起來,冷聲連連,“好!好!賈玉珍恬不知恥!算計到親家身上了!……為父定然要參他一本。”
“父親!小聲點,隔牆有耳!”蘇塵見秦業大聲嚷嚷著,立即站起來提醒。
這讓秦業更加憤慨,他長袖一甩,怒聲道:“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我秦業光明磊落,何懼小人也?”
蘇塵聽了,暗中撇了撇嘴,秦業這話,蘇塵不敢苟同。
君子不可怕,小人才需要提防!
“父親參他一本又能如何?無非是被下旨申飭,傷不了他一根汗毛!為此,還交惡了他,讓姐姐處在尷尬環境之中。時間久了,定然讓他升起報復之心,暗中加害姐姐就不妙了!我認為……。”
蘇塵這話還沒有說完,秦業頓時炸裂了,“賊子膽敢?”秦業拍案而起,怒不可遏。
他瞪了蘇塵片刻,雙眼全是怒火。
蘇塵雙手一攤,聳了聳肩膀,無奈道:“我剛剛讀了《古今刑判》,對案子推理多有研究。”
秦業嘴角一抽,他長袖一甩,背著雙手在屋內來回踱步起來。
他時而咬牙切齒,時而面露凝重,時而一臉落寞,時而面色沮喪,時而怒氣升起……。
“鍾弟,你不要氣父親,你快說說你的打算!”秦可卿見父親秦業著急,而蘇塵在一旁心有成竹樣子,她心中一動,急忙拉起蘇塵手掌詢問。
“他有什麽主意?”秦業停下腳步來,瞪著蘇塵惱道。
蘇塵微微一笑,“我已經有了萬全之法,可保無恙,不過,需要等我見了賈珍才有結果。”
“哦?你……?”秦業驚訝,一臉狐疑瞪著蘇塵。
秦可卿面露迷茫,有些不解。
秦業朝蘇塵喝道:“有話快說,屋內沒有外人,藏著掖著幹什麽?”
蘇塵隻好說道:“我會告訴他,三年之內,可保賈薔中得秀才功名。”
“啊?……。”秦可卿震驚,不敢置信。
秦業臉色凝重下來了,他皺眉道:“你做得到嗎?你現在不過十二歲,有何能耐提攜他人?”
“父親,你忘了嗎?我會背題,只要讓他背會《大題小題文府》,有一半的概率中得秀才功名。”蘇塵緩緩道。
“呵呵!話是如此,賈家子弟嬌生慣養,豈能聽你擺布?”秦業緩緩搖頭。
“這就不是孩兒的責任了!而且,三年過去了,到了那時候,說不定我已經中了舉人,無需怕他賈玉珍!也能給姐姐撐腰了!”蘇塵含笑道。
“這……。”秦業覺得蘇塵這話,這態度有些怪,只是……他找不出理由反駁。
秦業沉默下來,算是認可了蘇塵的主意。
思索過後,秦業朝蘇塵叮囑道:“我兒,面對賈玉珍的時候,你要小心回話。”
“為父一人去隱龍寺上香,我讓年余他們護送你去寧國府。”
叮囑蘇塵之後,秦業望向女兒秦可卿,輕聲道:“可卿啊!你回去轉告賈玉珍,就說我秦業不求女兒常常回來探親,但也不能攔著不讓人回來。否則,為父去找賈敬說話。”
“這……是!”秦可卿遲疑一下, 小聲答應下來。……。
回去路上,秦可卿與蘇塵共乘一輛馬車說話。
蘇塵躺在秦可卿雙腿上,任由秦可卿拿梳子梳理他的頭髮。
“鍾弟,你真有把握說服珍公公?”秦可卿輕聲詢問。
“有把握!只是……不是現在,而是等我考取秀才功名之後,賈珍老賊定然會答應,到時候,姐姐在寧國府就輕松了,無需看老賊臉色行事。”蘇塵笑著解釋。
“噓!小心點!怎麽稱呼老賊?萬一……。”秦可卿玉手堵住了蘇塵嘴巴,四下張望,面有恐慌之色。
賈珍這淫賊在她心裡有巨大的陰影!
蘇塵拍了拍秦可卿手臂,笑道:“姐姐,放心,外面聽不到的。咱家的簾子很厚,車廂讓我改造一下了,密不透風呢!”
秦可卿聽了,緩緩放松下來了。
她苦笑道:“鍾弟,下不為例,如果被小人聽到,你我大禍臨頭了。”
“明白!明白!姐姐,你也不要怕賈珍,該爭鬥的要爭鬥。不然,你一味的後退,縱容此獠囂張氣焰了。姐姐千萬不要學尤夫人,要學西府的鳳辣子。”
“啊?……鳳妹子的外號都傳到你耳邊了?”
“是啊!”
“這……鍾弟,告訴我,誰傳的?瑞兒還是寶珠?”
“姐姐!是兩府的仆人們交談,我在旁邊聽到了。”
“這……該死!這些下人們每日在背後咀嚼主子,什麽難聽的話都有,鍾弟,你要記著,很多時候,他們的話不可信。”
“明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