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賈珍加重了語氣,沉聲道:“另外,不要亂傳,也不要告知旁人我賈珍得了這寶物,否則,如果我聽聞你背後咀嚼,老爺我撕爛你的嘴,打斷你的腿。”
蘇塵微微一樂,含笑道:“世叔擔心什麽?如果怕,就不要購買,這等寶物,不缺主人。至於老爺這番威脅之話,秦鍾想說,世叔這是杞人憂天了。我這人得了銀子自然不會亂傳,世叔這話是在提醒蔣世叔嗎?”
“哎呦!賢侄!你又何苦牽扯到我?”蔣子寧急忙佯怒,責備蘇塵一句,他這才朝賈珍拱手,正色道:“好讓珍兄放心,我蔣子寧絕不亂言,如有違背,天雷轟之。”
賈珍淡淡一笑,擺手道:“哈哈,我相信子寧兄。”……。
過了很久時間,寧國府管家賴升這才帶著銀子趕來。
三萬兩銀票,兩萬兩現銀,現銀用三個大箱子拉來了。
蘇塵與小黑風,王有財三人清點之後,三人把大箱子抬到自家馬車之上,然後春風得意告辭去了。
這讓賴升,喜兒等一眾寧國府眾人看的雙眼充滿了嫉火。
等蘇塵三人離去,蔣子寧也急忙告辭去了。
管家賴升湊到賈珍近前,低聲道:“老爺,這……這怎麽回事啊?咱家的銀子,難道就便宜了這混帳小子?”
賴升雙眼深處全是不甘心。
那可是五萬兩銀子啊!對於眼下的寧國府來說,不算什麽。
但是,對於他賴升來說,這是割他的肉啊!他比誰都心痛!
賈珍正在入轎,他回頭瞥了賴升一眼,不以為然道:“愚蠢!銀子沒了,想法再弄!今日如果寶物被他人得之,老爺我會後悔終生的。汝狗奴才豈能知我之意?豈能知寶物妙處?老爺我想出手,眨眼能賺幾萬兩銀子呢!”
呵斥賴升一番,賈珍入了轎內。
兩邊仆人急忙放下簾子,招呼一聲,六名轎夫把轎子緩緩抬了起來,離開了翠玉戲樓大門口,朝寧國府而去。……。
小黑風駕駛著馬車緩緩而行,滿臉春風,臉上的喜色遮掩不住,他時不時的回頭,側耳聆聽馬車裡面傳來二爺的聲音。
自從作為二爺身邊小廝之後,隨著時間推移,小黑風愈來愈佩服二爺了。
尤其是今天,二爺放棄了大家爭奪的寶貝,換來五萬兩銀子,在小黑風看來,這是最英明不過了。
那寶物被古怪道長吹上天,也不過是一面鏡子而已。
聽王有財說,能增加文氣才氣,鎮邪鎮宅,……這又有什麽關系呢?
以二爺兩次中了案首的本事,還需要文氣才氣?
至於鎮邪鎮宅,呵呵!誰見過?
說白了,就是一面神奇的鏡子罷了!還能生銀子不成?
二爺做的很對!他小黑風不像王有財傻氣!
他小黑風支持二爺!但願二爺能夠賞賜些銀子來!……。
“酒樓生意,關鍵在於名氣,名氣打開,食客們聞風而來,銀子源源不斷進來。幸好,咱們芝麻醬面,已經在城隍廟大街小有名氣了。天時地利在我們,酒樓要盡快開業。不能再等,等年忠他們回來,黃花菜都涼了。”
“二爺!我能行嗎?我……我覺得這事情應該交給余哥。”
“年余要跟著老爺呢!老爺離不開他!……酒樓很好管理,我會給你定下酒樓的規矩,你按照上面照辦就是了。出了問題,我會處理。”
“二爺!這人手……?”
“你去找信過人來,切記,一定不要狡詐之輩,不要信口開河之人,不要暴躁之徒。”
“是,二爺!”……。
回到秦府,蘇塵第一次去了秦府中院地窖,讓小黑風,王有財兩人把三箱銀子抬入裡面。
地窖空空的,只有若乾酒壇子,裡面是秦業珍藏多年的女兒紅酒。
地窖四周牆壁全是壁畫,蒙了一層灰。
蘇塵觀看一遍,感覺更像是王孫貴族踏春圖,這些壁畫經常出現在大戶人家裝飾的四壁之上,看多了便索然寡味。
“大娘,這院子老爺從何人購買而來?”蘇塵回頭詢問王氏。
王氏急忙笑道:“鍾哥兒,這原本是軍中一名將軍的宅子,早已回老家去了。十年前,老爺從他人手中購得,前前後後花費了一千多銀子呢!”
“哦!”蘇塵點點頭,不再多言。
他在地窖轉了一圈之後,便出來了。
其他人也急忙出來,王氏立即鎖了門房,把鑰匙要遞給蘇塵,被蘇塵婉拒了,讓王氏等秦業回來示下。
在秦府,年忠王氏兩人深受秦業信任,管理著府內所有大小事務,這一點,蘇塵也不想改變。
蘇塵知曉,在老秦家天津衛,年忠,王氏兩人從很小時候就是秦業的書童和丫鬟,兩人服侍了秦業大半生,沒有人比兩人更忠心秦業了。
當天,蘇塵帶著銀子去了城隍廟大街,經過談判,花費了一千八百兩銀子收購了十裡香酒樓。
酒樓一共兩層,上層是雅間,共二十間,下層是大廳,櫃台, 廚房,後門通道等,面積很廣,頂得上大街上六十間鋪子了。
地契在衙門過了之後,酒樓東家拿到銀子,立即打烊關門,收拾東西,帶領一眾夥計們離去了。
酒樓很早就在出售,一直入不支出,如今,有人接手,酒樓東家自然是喜出望外,求之不得呢!……。
入夜,秦業從工部官衙回來,聽聞蘇塵購得酒樓消息,他呆若木雞了。
又聽到有道士送蘇塵寶貝,被蘇塵轉手賣掉,獲得了五萬兩銀子,而且,購買者竟然是親家公公賈珍,秦業目瞪口呆,久久說不出話來。
良久,秦業一聲長歎,“吾一世英名付之東流了!孽障啊!做的好事!……以後,滿朝諸公該如何看吾?年余,去,把孽障給我喊來。”
“是!”年余急忙答應一聲,來後院請蘇塵。
蘇塵正在燭火下書寫酒樓未來規劃,旁邊有王有財磨墨,小心伺候著。
聽聞秦業回來了,叫他過去回話。
蘇塵放下了毛筆,讓王有財在書房等待,他與年余來見秦業。
“孽障!……你……你做的好事啊!丟盡了老秦家的臉!什麽寶物要五萬兩銀子?你……你簡直是不可理喻!傳出去,諸公都以為我秦業獅子大開口,貪那賈珍小兒的銀子!”秦業見了蘇塵,劈頭蓋腦訓斥,聲勢頗為嚴厲。
年余見秦業生氣,雙腳悄悄挪到門口了。
如果老爺要打鍾哥兒,年余就準備喊母親來支援了。
鍾哥兒有什麽錯?
錯的是老爺,是老爺好清廉名聲,好酸儒虛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