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俗趣說中國歷代通史之前漢演義 第33回 勸移都婁敬獻議偽出遊韓信受擒

於是夏侯嬰趁機跟朱家說:“我聽說朝廷正在抓季布，到底季布犯了什麽大罪啊，皇上要這麽嚴厲地處罰他?”朱家反問道:“你覺得季布這人怎麽樣?”夏侯嬰說:“我覺得他挺忠心正直的，算是個有品德的人。”朱家就告訴他:“當臣子的都該為他的主子出力，這才算盡忠。季布以前是楚將，當然得為項氏效力。現在項氏雖然垮了，可手下還有一大幫人呢，皇上能一個個都抓起來嗎?再說皇上剛得了天下，就開始報私仇，這樣也太不能容人了吧?要是季布沒地方去，肯定得跑路。他要是不往北跑，那就往南跑，這不是給敵人送壯丁嗎?這就好比以前伍子胥為了報仇，從楚國跑到吳國，還帶吳兵打回楚國去挖楚平王的墳一樣。你是皇上的心腹，為啥不勸勸皇上呢?”夏侯嬰聽了笑道:“你既然這麽關心季布，我當然也樂意幫忙。”不用多說，咱都知道什麽意思。朱家還挺高興的。

果然過了沒多久，皇上下令赦免季布，讓他來見駕。朱家趕緊跟季布說好消息，季布當然高興得不得了，謝了朱家就直奔洛陽。他先見了夏侯嬰，然後跪在殿前請罪。高祖沒多說什麽，就讓他當了個郎中。季布謝恩後就退下了。

當時一幫朝臣都跟夏侯嬰說，季布這回表現得太慫了，這哪能算英雄啊?不過朱家救人一命還不求回報，這才是真豪傑呢！其實季布這回就是貪生怕死，不值得誇讚。不過朱家這哥們兒真牛啊！不但救了季布一命，還一輩子不見他，這才是真英雄啊！

話說季布當上了官，他有個親弟弟聽說了這個消息，也急忙趕到洛陽，想要跟著哥哥一起享受富貴。大家猜猜看，這個人是誰呢?沒錯，就是楚國的將軍丁公。雖然季布是楚國人，丁公是薛國人，但兩人是同一個媽媽生的，所以也稱為季布母弟。雖然他們籍貫不同，但畢竟是一母所生，血緣關系還是很親近的。

之前丁公曾在彭城西邊放了高祖一馬，本來打算來都城求富貴，但怕高祖不念舊情，所以一直在外面徘徊，不敢進來。現在聽說季布都能當官了，心想自己肯定也能飛黃騰達，於是就急匆匆地趕到了洛陽。

到了洛陽後，他跑到宮殿前等著見皇帝。衛士們都知道他跟皇帝有恩，都對他很客氣。等到高祖上朝，就通報給高祖。高祖雖然讓他進來，但是心裡已經在打小算盤了。

丁公一進門就跪下稱臣，高祖突然變了臉色，讓衛士把丁公綁起來。丁公喊冤說:“陛下您不記得彭城的事情了嗎?”高祖大怒道:“正因為你做過這事，我才要治你的罪！那時候你是楚國將領，怎麽可以放走敵人呢?”丁公這下才明白自己犯了大錯，閉上眼睛等死，也不再多說什麽了。

高祖又命令衛士把丁公拉出去，在軍中示眾，並且派人傳話:“丁公作為項王的臣子，不忠心盡力;就是他讓項王丟掉了天下！”命令傳下去之後，又從宮殿裡傳出聖旨，立刻斬首丁公。可憐的丁公，一場美夢做到頭，把自己的命都給送掉了。這也算是給那些心懷不軌的人敲響了警鍾！

高祖這麽做也是為了震懾那些爭功的將領們。否則項伯投降後怎麽會被封為列侯呢?這就是漢高祖的高明之處，用殺雞儆猴的方法來穩定軍心。

在那個風和日麗的中午，高祖皇帝正和一群大將軍們坐在一起聊天。聊著聊著，突然有個叫虞將軍的人走了進來，說有個叫婁敬的人想見皇帝。皇帝很有禮貌地讓他進來。

婁敬這個人，穿著簡單，鞋子也是草做的，但他的臉上卻帶著一種從容和自信。皇帝覺得他有點兒特別，就讓他先進去吃飯，吃完再來說事兒。

吃完飯後，婁敬來見皇帝，說:“陛下，您想把都城建在洛陽，是想跟周朝一樣強大嗎?”皇帝點點頭，說:“是呀，周朝就是個好例子。”

婁敬笑了笑，說:“陛下，您得了天下跟周朝不一樣。周朝從後稷開始，一直做好事，到武王打敗紂王，才有了天下。後來成王繼位，周公當宰相，選了個好地方建都城。那時候四方諸侯都來朝貢，因為路途都差不多遠近。所以他們選了個中原地帶建都。他們的想法是好的，但後來王室衰微了，國家也就不行了。這主要是因為他們的力量不夠強。現在咱們從豐沛起義，一直打到蜀漢和三秦，跟項羽打了那麽多仗，天下人都快被打殘了。您還想跟周朝一樣建都洛陽?我覺得這不太合適。”

皇帝聽了有點兒迷茫，說:“那我要是建都關中呢?”婁敬眼睛一亮，說:“哎呀陛下，關中那地方可好了！四面環山，有黃河天險，要是有人敢造反，咱們一關門打狗就行！秦朝就是建都關中，但後來二世就亡國了。但那是因為他們治理不好，不是關中的問題。要是陛下建都關中，就不用擔心了。”

皇帝聽了婁敬的話，覺得挺有道理的，但又怕群臣不同意。於是他讓婁敬先出去，然後召集群臣商量。

群臣們一聽，有的說洛陽好，有的說關中好。大家七嘴八舌的，吵得不亦樂乎。最後皇帝決定聽聽大家的意見，看是建都洛陽好還是關中好。

高祖皇帝聽了那麽多意見，心裡越來越沒底了。他想，這事兒得找個人商量商量，看看有沒有什麽好主意。他想起了足智多謀的張子房，就決定去問問他。

張子房以前幫著漢朝成功，現在他學了一些養生之道，不怎麽吃糧食，天天關起門來修煉。他以前說:“我家幾代都是韓國的宰相，現在韓國被秦國滅了，我要報仇。現在秦國雖然沒了，但我也要當皇帝的老師，這輩子就滿足了。我要和神仙一樣自由自在！”其實這只是他說的玩笑話，高祖怎麽會讓他退休呢?每次有事還得找他商量呢。

這次高祖把他叫來，跟他說了大家爭論的事兒，問他怎麽看。張子房說:“洛陽地方不錯，但地方太小，周圍也沒什麽肥沃的土地，打起仗來也不太好守。要是關中地區，那可就不一樣了。左邊是崤山、函谷關，右邊是隴山和蜀地，可以說三面都是天然的屏障，還有一面可以看著其他地方。如果其他地方都安靜，我們可以通過黃河和渭河把東西運到首都;要是其他地方有動靜，我們也可以很快地派兵過去。古人說關中地區是個很堅固的地方，那可不是吹牛的！”

高祖聽了，覺得張子房說的挺有道理，就決定按照他的意見辦。他讓人準備東西，準備搬家。雖然大家都不太願意，但皇帝的命令誰敢不聽呢?大家都忙了起來，準備向西搬家。

終於到了櫟陽，丞相蕭何也來接駕了。高祖跟他說了一下遷都的事，蕭何說:“關中這地方真不錯，就是項羽把鹹陽宮給毀了，現在只剩下幾間破房子。您先在這兒歇歇腳，我馬上去修房子，等修好了您再搬過去。”高祖聽了挺高興，就在這兒先住下了。他讓蕭何趕緊去鹹陽修房子，蕭何也趕緊去了。

突然間，一個緊急的消息從北方傳來，原來燕王臧荼竟然膽大包天，公然造反了！這可是諸侯中的第一個造反的家夥，高祖氣得大罵:“臧荼這小子，本來就沒立下什麽大功，我因為看他識時務，投降了我，還讓他當燕王。現在他不但不知恩圖報，還敢反我！我得親自出馬收拾他！”

於是高祖開始調兵遣將，準備隨時出發。這不，他很快就把軍隊給整頓好了，馬上就踏上了征途。這速度，簡直比閃電還快！臧荼這小子也是挺拚的，居然敢在漢軍還沒到的時候就打算出兵，不過他運氣不太好，遇到了高祖親自督戰。這下好了，他手下的士兵一下子就崩潰了，他也只能趕緊逃回城裡。

高祖的軍隊像洪水猛獸一樣衝進了薊城，城裡的士兵和百姓都嚇得魂飛魄散。他們平時就討厭打仗，現在看到高祖的軍隊這麽猛，更是投降的心都有了。不過臧荼還挺拚的，帶著兒子臧衍硬是撐了好幾天。可惜他兒子臧衍開了北門逃走，他被高祖給抓了。

高祖這回可算是出了一口惡氣，把臧荼的頭砍下來掛在城牆上示威。城裡的百姓一看這架勢，紛紛投降。就這樣，燕地就被平定了。

高祖覺得燕王這個位置不能空著，得找個合適的人選。於是他就讓將相列侯們推薦一個人。不過他私底下悄悄告訴心腹們讓他們推薦盧綰。這盧綰和高祖是老鄉，從小一起長大，關系可不一般。高祖起兵的時候他就跟著高祖混了，後來還當上了太尉，待遇好得沒話說。就是蕭何曹參這些人都比不上他。不過說實話，他的才能也就一般般，跟著高祖混了這麽多年，也沒立下什麽大功。就是和劉賈一起攻打江陵的時候，抓了共尉這家夥回來，稍微有點兒戰功。這事兒咱們前面提過，就不多說了哈。

這次高祖攻打臧荼的時候他也跟著去了，算是又立了兩份小功勞。高祖覺得這是個好機會，想趁機把他封為燕王。不過這事兒得慢慢來，不能急，得先讓大家都推薦他才行。於是他就跟大家說:“你們看啊，盧綰這小子跟著我打江山這麽多年，表現還不錯，咱們是不是可以考慮讓他當燕王啊?”大家一聽這話，立馬心領神會。雖然都知道盧綰不怎地，但既然主子都發話了，咱們就順著他說唄。於是大家都說:“太尉盧綰跟著您出生入死這麽多年，戰功赫赫，當個燕王絕對沒問題！”

高祖一看大家都同意了，心裡高興得不得了。於是他就把盧綰留在了燕國，給他封了燕王的爵位。然後自己帶著大部隊回老家去了。

誰知道一波剛平息，又起一波。那個潁川侯利幾，居然也反了！於是我們的大部隊又得掉頭東征，直接殺到潁川。利幾這家夥原本是楚國的臣子，後來在陳縣當縣令。項羽一敗亡，他就投降了我們漢朝，還被封為潁川侯。但潁川這個地方，說白了就是個小地方，怎麽可能擋得住我們漢兵的大軍呢?結果呢，利幾運氣不好，突然就生了叛心，結果我們漢兵一到，他的城就立馬陷落了。哎，這世道變化快啊，就像利幾的腦袋一樣，一轉眼的工夫，就滾到地上，再也沒了動靜。

沒過多久，就到了漢朝的第六個年頭。高祖回到洛陽，元旦那天接受群臣的祝賀，大家喝得都挺高興的。閑暇之余，高祖想起項羽的遺臣還有一個叫鍾離昧的家夥沒抓到，這可是個大問題啊。於是又下令通緝他，務必要把他抓到。沒過多久，就有人通風報信，說鍾離昧躲在下邳，被楚王韓信收留了。高祖一聽這個消息，臉色都變了。他本來就怕韓信會造反，現在又多了個鍾離昧在他手下，他能不擔心嗎?於是趕緊派使臣帶著詔書去告訴韓信，讓他把鍾離昧交出來。

鍾離昧和韓信都是楚國人，早就認識。現在鍾離昧無處可去，只能投靠韓信。韓信顧念舊情，就讓他暫時住下了。等到高祖的詔書來了，他還是不忍心把鍾離昧交出去，就借口說鍾離昧沒來過這裡，讓手下的人去查一查。這使臣也是個老實人，還真去查了，結果發現韓信出巡的時候那排場可真不小，三五成群的人全跟著他，聲勢浩大得很。這偵吏就拿這個話上奏給了高祖。高祖聽了也是半信半疑的，但是心裡還是放心不下。於是又偷偷派了幾個幹練的官吏到下邳附近去探察情況。正好趕上韓信出去巡查，那陣仗可真是大啊。這幾個探子一看這個情況，立馬回去報告高祖說韓信這是要反了！

高祖皇帝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趕緊召集了所有的將軍，問他們怎麽對付韓信這小子。大家都激動地跳了起來，像打了雞血一樣，紛紛表示只要一聲令下，天兵一到，就能把韓信抓起來！

高祖聽了這些話，卻沒有吭聲。大家一看這情況，都有點泄氣，陸續退出了。正好這時候陳平進來了，高祖就向他請教。陳平心裡明白韓信其實沒反，但是又不好直接說出來，就慢悠悠地回答說這種事情得慢慢來，不能急。

高祖急了:“這還怎麽慢慢來?你趕緊給我出個主意啊！”陳平就問他:“那些將軍們都是怎麽說的?”高祖告訴他說:“他們都要我發兵去討伐。”陳平又問:“陛下您是怎麽知道韓信要謀反的?”高祖說:“有人密奏上來的，說韓信要造反。”陳平繼續問:“除了有人上書，還有別人知道他要反嗎?”高祖搖頭說:“沒有聽說過，估計沒人知道。”陳平再問:“陛下您手下的士兵，打得過楚兵嗎?”高祖搖頭說:“打不過！”陳平又問:“那您手下的大將有誰能打得過韓信嗎?”高祖歎了口氣說:“沒有。”陳平接著說:“如果您的兵打不過楚兵，將又比不上韓信，這時候貿然出兵，很容易逼得韓信真的造反。我覺得您這樣搞，並不保險。”

高祖一聽，眉頭都皺起來了:“這可怎麽辦啊?”陳平沉吟了好一會兒，才給高祖出了個主意:“古時候天子巡遊的時候，都會召集各地的諸侯。我聽說南方有個雲夢澤，地理位置很優越。您就說您要去那裡巡遊，然後召集各地的諸侯到陳地集合。因為陳地和楚國西邊接壤，韓信作為楚王，一聽說您要去巡遊，而且讓他去拜見您，他肯定得來。等他來拜見的時候，只要派一兩個武夫就能把他抓起來。這樣一來，抓韓信就輕而易舉了。”

高祖聽了這個主意，眼睛都亮了:“好主意！好主意！”於是趕緊派人去各地傳旨，告訴他們皇帝要去雲夢澤巡遊，讓各地的諸侯到陳地集合。這些諸侯哪裡知道這裡面有詐?都乖乖地答應了。

韓信這回接到高祖的命令，心裡就開始犯嘀咕了。他之前兩次被高祖奪走兵符，已經知道高祖這人狡猾得很。所以這次高祖讓他去陳地集合，他覺得特別奇怪，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心想，陳地和楚國是鄰居，按理說應該先去拜見高祖才是，但是他又擔心會有不測發生，惹禍上身。於是他就猶豫不決。

他的手下看他一直悶悶不樂，就給他出主意說:“大王您也沒犯什麽錯，就是收留了鍾離昧這個人，有點讓皇上不高興。現在只要您把鍾離昧殺了，把他的頭拿去給皇上，皇上肯定會很高興，您也就沒什麽好擔心的了！”韓信一聽，覺得這個主意挺不錯，就找來鍾離昧，含糊其辭地說了幾句。鍾離昧也不是傻子，看他的表情和態度，就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了。於是他就試探著問韓信:“您是不是擔心我惹皇上生氣啊?”韓信點點頭，鍾離昧又說:“要是您把我交給皇上，我今天死了，您明天也活不了！”他邊說邊觀察韓信的表情。看韓信還是那副樣子，他就站起來罵韓信:“你這個反覆無常的小人，我不該來投奔你！”說完就拔劍自殺了。

韓信見鍾離昧已經死了，樂得割下他的頭，帶著幾個親兵，跑到陳地去拜見高祖。

高祖這邊也派出了使臣，不等他們回來報告，就自己跑到陳地去了。韓信已經在那裡等了好久了，一看見皇上的車駕來了，就趕緊跑到路旁跪下，呈上鍾離昧的頭。沒想到高祖一開口就說:“快給我拿下韓信！”這句話還沒說完，就有武士走過去把韓信綁了起來。

韓信不禁驚歎道:“真是一語成讖啊！別人都說我狡兔死、走狗烹;高鳥盡、良弓藏;敵國破、謀臣亡。現在天下已經平定，我這個走狗烹、良弓藏也是理所當然了。”高祖聽著他的話，瞪大眼睛對他說:“有人告你謀反，所以把你抓起來了。”韓信也不多解釋，任由他們綁著帶走了。

高祖這回可算是得逞了，還要集合什麽諸侯啊，直接帶著韓信回洛陽就行了。於是他又發了一道詔書，說韓信謀反了，沒時間去雲夢遊玩了，各路諸侯也不用來了。這個詔書一發出去，他就帶著韓信又回到了洛陽。

曾記得古詩雲:

築壇拜將成何濟?破楚封王事已虛，

堪歎韓侯知識淺，何如范蠡五湖居！

話說這韓信到底會被怎麽處理呢?別急，我們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