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一死,丞相的位置就空缺了。文帝想起了絳侯周勃,於是又讓他當丞相。周勃也不推辭,欣然接受了任命。這時候,天上出現了一次日蝕,文帝認為這是上天在警告他,於是他下詔尋找賢良方正的人才,讓他們直言不諱地提出批評和建議。這時候,潁陰侯的一個騎士叫賈山,他給文帝上了一道奏章,談論了治理國家和避免混亂的問題,說得非常懇切,大家都認為他說得很對。他的奏章大致意思是說:
“我聽說做臣子的,應該盡心盡力地忠誠於自己的君主,即使冒著被殺頭的危險也要直言不諱地提出批評和建議。我就是這樣的人。我這樣一來,您的治國之道就能得到大家的尊敬,您的功業也能流傳千古、惠及萬代子孫了。”不敢拖延時間,想用秦朝的例子來跟您說說我的看法,希望您能稍加注意。那些普通老百姓,只要他們修身養性,做出一些成績來,就能讓後代記住他們。但是到了秦朝就不一樣了,雖然貴為天子,富有天下,但是他們橫征暴斂,老百姓累得喘不過氣來,穿得破破爛爛,到處都是罪犯和強盜。這樣一來,老百姓都瞪大了眼睛看著,豎起了耳朵聽著,只要有人一喊,他們就響應起來,這就是上天對秦朝的懲罰啊!
我聽說雷霆一擊,沒有什麽東西不被摧毀的;萬鈞之力一壓,沒有什麽東西不被壓垮的。現在君主的威嚴,可不只是雷霆那麽簡單,他的勢力可也不只是萬鈞之力那麽簡單。他開誠布公地征求大家的批評和建議,和顏悅色地接受大家的意見,並且用這些意見來選拔人才。即使這樣,士人們還是害怕得不敢暢所欲言,更何況是那些放縱自己、恣意妄為、不喜歡聽別人批評自己過錯的君主呢?
想當年,周朝有上千個國家,他們用九州的老百姓來養活這些國家的君主。這些君主有剩余的財富,老百姓也有剩余的力量,所以大家都很高興。但是到了秦朝就不一樣了,秦始皇用上千個國家的老百姓來養活自己一個人,老百姓累得連活都乾不動了,財富也都被搜刮乾淨了。結果秦始皇才死了幾個月,天下就到處都有人來攻打他,連他的宗廟都被毀滅了。秦始皇處在這種滅亡的境地卻還不知道原因,這是為什麽呢?就是因為他沒有輔佐的大臣和直言不諱的士人啊!等到天下都已經崩潰了才沒有人來告訴他。
現在陛下讓天下的人都來推薦賢良方正的人才,這些人才沒有一個不是兢兢業業地來承擔這個重任的。現在他們已經在朝廷裡了,陛下應該挑選那些最賢良的人,讓他們擔任重要的官職,而不是讓他們陪著您去打獵、玩耍。如果這樣下去的話,我擔心朝廷會變得松懈起來,百官也會失職。陛下即位以來,一直努力讓天下安定、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尊敬老年人、公正地處理案件、減輕刑罰,這些舉措讓天下的人都很高興。我聽說山東的官吏們宣布了這些詔令之後,老百姓即使是年老體弱、行動不便的人,也都拄著拐杖去聽這些詔令,他們都希望能多活一會兒,親眼看到陛下德政的成效。現在功業剛剛完成,名聲也剛剛傳揚開來,四面八方的人都來向陛下表示敬意,這正是用人之際啊!如果陛下隻跟那些勇猛善戰的大臣和方正的士人一起打獵、玩耍的話,就會耽誤大事、讓天下的人失望啊!我私下裡為這件事感到擔憂!
有句詩說:‘靡不有初,鮮克有終’,意思是說,人們做事往往都有一個好的開始,但很少有人能夠堅持到底。我衷心希望陛下能夠減少一些打獵、玩耍的時間,在夏天的二月裡,定好禮儀制度、辦好學校、修養先王之道。這樣一來,風俗就會逐漸變得淳樸起來,為萬世基業打下基礎。然後,陛下就可以隨心所欲地去打獵、玩耍了。古時候的大臣是不能跟君主一起打獵、玩耍的;方正的士人也不能陪君主打獵。這樣可以讓大家都專心致志地做好自己的工作,提高自己的道德修養。如果這樣的話,大臣和士人們都會盡心盡力地遵守禮儀,維護君主的尊嚴。這樣一來,陛下的治國之道就會得到更多人的尊敬,功業也能傳揚四海,為子孫後代留下不朽的基業。
所以說啊,陛下,咱們得把心思多放在國家大事上,別整天就知道打獵、玩耍。得讓那些賢良方正的人才們有用武之地,讓他們為國家的繁榮穩定出謀劃策。這樣,咱們的大漢王朝才能長治久安,人民才能安居樂業啊!
總之,我的意見就是,少玩點多乾點,多聽聽人家賢良方正的意見,這樣咱們的大漢才能越來越好啊!”
這就是賈山給文帝上的一道奏章,雖然說得有點嘮叨,但都是肺腑之言啊!
雖然文帝每天都很勤奮地處理政務,但他有一個愛好,那就是打獵。他經常找時間去打獵,覺得這樣很好玩。賈山看不下去了,就反覆上書給文帝,勸他少打點獵,多關心國家大事。文帝看了賈山的奏章,覺得很有道理,就下詔表揚了他。從此以後,文帝每次出行,如果遇到有官吏上書,都會停車接收,如果有什麽好的建議,就會大聲稱讚,鼓勵大家暢所欲言。
當時還有一個很厲害的年輕人,叫賈誼,和賈山同姓但不同族,是洛陽人。他年紀輕輕就非常有才華,被河南守吳公看中,招到門下,非常器重他。吳公是個很有聲望的官員,治理地方的能力天下第一,文帝特地召他來做廷尉。吳公進京後,就把賈誼推薦給文帝,說文帝博通書籍,是個難得的才子。文帝聽了很高興,就把賈誼召來做博士。
賈誼雖然年紀輕輕,但在朝廷上卻是個“老江湖”。每次有政事討論,那些老先生們還沒說完,賈誼就能一條條地解決,而且總能說到大家心坎裡,讓大家都很滿意。大家都稱讚賈誼的才華,文帝也覺得他是個難得的人才,一年之內就把他升到了大中大夫的位置。
賈誼覺得文帝應該改正歷法、改變服色、重新制定官製、大興禮樂等等,他寫了很多奏章給文帝,提出了很多建議。文帝看了也很讚賞,但因為這些事情都很大,所以一時還沒顧上實施。賈誼又建議文帝親自耕田、讓列侯回到自己的封地去,文帝也都照辦了。賈誼還想升官做公卿,但丞相周勃、太尉灌嬰等人卻嫉妒他,經常在文帝面前說他的壞話,說文帝重用賈誼是“擅權”,不宜輕用。文帝聽了這些人的話,就改變了主意,把賈誼外放為長沙王太傅。
賈誼雖然不願意離開京城,但也沒辦法,隻好去了長沙。他在路上渡過湘水時,還特意去吊唁了戰國時期的楚國大臣屈原,因為屈原也是被誣陷後被流放,最後投湘自盡的。賈誼在長沙住了三年,有一天,一隻鵩鳥飛到了他的屋子裡,停在了他的座位上。鵩鳥長得有點像貓頭鷹,被認為是不祥之鳥。賈誼覺得這可能是預示著自己的命運,心裡更加憂鬱了。再加上長沙氣候潮濕,水土不服,賈誼的身體也越來越差。於是他就寫了一篇《鵩鳥賦》,來抒發自己的悲憤之情。
賈誼走了之後,周勃等人當然很高興,但周勃這個人喜歡忌妒別人,所以別人也恨他。最恨他的就是朱虛侯劉章和東牟侯劉興居了。當初誅滅諸呂的時候,劉章是功勞最大的一個,劉興居雖然比不上劉章,但也算是有功之臣。周勃等人曾經私下裡和劉章、劉興居約定好,等文帝繼位後,就封劉章為趙王、劉興居為梁王。可是等文帝繼位後,周勃卻食言了,自己反而受到了厚賞。這讓劉章和劉興居非常不滿和怨恨。
文帝也知道劉章兄弟滅呂有功,但因為劉章曾經想立他的哥哥為帝,所以文帝並沒有給予他們太高的封賞。過了兩年之後,有關部門請求立皇子為王。文帝就下詔說:“當年趙幽王被幽禁而死,我非常憐憫他。所以已經立了他的兒子遂為趙王。現在還有遂的弟弟辟彊,以及齊悼惠王的兒子朱虛侯章、東牟侯興居,他們都有功勞,可以封為王。”這詔書一下,群臣就揣摩文帝的意思,擬封辟彊為河間王、朱虛侯章為城陽王、東牟侯興居為濟北王。文帝當然準議了。不過這樣一來,就把齊王的封地給分割了,差不多就像是剜肉補瘡一樣,哪裡談得上什麽恩惠呢?
這三王分封出去之後,文帝又把皇庶子參封為太原王、揖封為梁王。梁國和趙國都是大國,劉章兄弟早就盼望能封到這些地方了,現在卻落空了,更懷疑是周勃出賣了他們,於是怨言四起。文帝也有所耳聞,就順水推舟地把周勃免去了丞相的職務,說他沒有盡到列侯的責任,應該作為表率先去就國。於是周勃就隻好乖乖地交出了相印,回到絳縣去了。
文帝提拔灌嬰當丞相,然後廢除了太尉這個職位。灌嬰上任時,已經是文帝第三年了。過了幾個月,突然聽說匈奴的右賢王入侵上郡,文帝趕緊命令灌嬰調集八萬車騎去抵禦匈奴,自己則帶著將領們去甘泉宮作為援應。後來接到灌嬰的軍報,說匈奴兵已經撤退了,於是文帝就轉到太原,接見了代國的舊臣,賞賜了他們,還免了代民三年的租役。文帝在那裡玩了十幾天,突然又有警報傳來,說濟北王興居起兵造反了,進攻滎陽。文帝趕緊調派棘蒲侯柴武為大將軍,帶兵去討伐,同時又命令灌嬰回師,自己則帶著將領們急忙趕回長安。
興居被封為濟北王,和他哥哥劉章同時前往封地。劉章因為心裡鬱悶,生病死了。劉章一死,興居更加怨恨,於是就有了叛亂的念頭。正好聽說文帝出兵討伐匈奴,他以為關中空虛,可以趁機進攻,於是就突然起兵了。誰知一到滎陽,就和柴武的軍隊遭遇了,一場大戰下來,被柴武打得七零八落,四處逃散。柴武乘勝追擊,緊緊跟著不放。興居情急之下,胡亂選了一條路逃跑,沒想到一腳踩空,馬跌倒了,把他從馬上摔了下來。後面的追兵已經到了,順手就把他抓住了,押到柴武面前。柴武把他關進囚車,押解回京。興居知道自己難逃一死,就用手掐住自己的脖子自殺了。興居的功勞比不上他哥哥,卻敢叛亂,這不是找死麽?等柴武回朝複命,驗明了屍首,文帝可憐他自取滅亡,就封悼惠王的其他七個兒子為列侯,只是撤銷了濟北國,不再封王了。
國內安定,外敵退去,戰爭結束,朝廷又變得清閑起來。文帝有很多空閑時間,就免不了出宮去遊玩。有一天,他帶著侍臣們去上林苑看風景。只見那裡草深林密,魚躍鳥飛,萬物生長,景色宜人,讓人心情愉悅。他們走到虎圈附近,看到一大群馴養在裡面的野獸,數不勝數。文帝就召來上林尉,問他這些野獸總共有多少隻。上林尉目瞪口呆,竟然答不上來。還是負責看守虎圈的嗇夫,也就是個小官,從容不迫地代為回答,一一詳細陳述了野獸的種類和數量。文帝聽了稱讚道:“好一個吏目,能這樣才算盡職呢!”說著,就命令隨從官員張釋之拜嗇夫為上林令。
張釋之字季,是堵陽人。以前做過騎郎,十年都沒能升官。後來才升為謁者。張釋之想向文帝進陳治國之道,文帝卻叫他不要高談闊論,只要說說近時的事情就行。於是張釋之就根據秦漢的得失,說了一番話,很多觀點都符合文帝的心意。文帝很賞識他,就升他做謁者仆射。每當文帝出宮遊玩時,總是讓張釋之跟著。這次張釋之聽了文帝的命令後半天不說話,文帝又重申了一遍命令,他才問道:“陛下您覺得絳侯周勃和東陽侯張相如這兩個人怎麽樣?”文帝說:“他們都是忠厚老實的人。”張釋之接著說道:“既然陛下知道這兩個人是忠厚老實的人,為什麽還要重用那個嗇夫呢?他們兩個人平時討論事情時好像都不會說話似的。哪裡像那個嗇夫一樣能說會道、喋喋不休呢?而且陛下您還記得秦始皇嗎?”文帝問道:“秦始皇有什麽錯處?”張釋之回答道:“秦始皇專門任用那些善於寫文書的小官吏來處理政務,隻追求苛察細節而忽略了整體大局。後來這種弊端逐漸流傳開來,大家都崇尚口才辯論而不願意聽取別人的意見和批評,最終導致國家崩潰滅亡。現在陛下您因為那個嗇夫能說會道就想提拔他做官這恐怕不太合適吧!我擔心如果這樣下去的話天下人都會變得浮躁不實、追求表面功夫而忽略內在修養了呢!”
文帝聽了覺得很有道理於是就沒有拜那個嗇夫為上林令而是升張釋之做了宮車令。看來這個上林尉真是個糊塗蟲啊!不過像他這樣只會耍嘴皮子的人也確實不值得提拔重用。還是張釋之這樣有真才實學、能言簡意賅地表達觀點的人才更值得器重啊!
後來,梁王進京朝見,和太子劉啟一起坐車進宮。他們開車經過司馬門的時候,並沒有下車。這一幕恰好被張釋之看到了,他趕緊跑過去,擋住了太子和梁王的車,不讓他們進去。然後,他根據漢朝的法律,把這件事上報給了皇帝。
漢朝初期有個宮中禁令,其中司馬門的禁令最重。所有天下的事情,四方的貢品,都要通過司馬門接收。除了天子以外,無論誰都要下車。如果有人忘了,就要罰四兩金子。張釋之上報說,太子和梁王經常進出,應該知道這個規定,但他們還是不下車,這是明知故犯,屬於不敬之罪。
這個報告遞上去後,文帝雖然很喜歡他們,但覺得這是小事一樁,就擱置不理了。不過這件事被薄太后知道了,她召來文帝,責怪他縱容兒子。文帝隻好摘下帽子謝罪,說自己教子不嚴,希望太后能原諒。薄太后就派使者傳旨,赦免了太子和梁王,讓他們進去見文帝。
文帝畢竟是個明君,他沒有責怪張釋之多事,反而稱讚他守法不阿,應該再升官。於是就把張釋之升為了中大夫,沒過多久又升為了中郎將。
有一次,文帝帶著寵妃慎夫人去霸陵遊玩,張釋之也要跟著一起去。霸陵在長安東南七十裡,地形很好,文帝自己選了個地方挖墳,所以叫霸陵。他們遊覽了一番後,又和慎夫人一起登高東望。文帝指著新豐道說:“這就是去邯鄲的大路。”慎夫人是邯鄲人,聽到這句話,不禁思鄉之情湧上心頭,神色黯然。
文帝看到她這樣,後悔自己失言了。於是就讓手下取來一架瑟,讓慎夫人彈彈解悶。邯鄲是趙國的都城,趙國的女子以善於彈瑟著稱。再加上慎夫人心靈手巧,所以她的指法非常高超。她接過瑟後,按照曲譜彈奏起來。文帝聽著聽著,隻覺得曲調嘈嘈切切,暗含著悲傷的情感,不由得也被感染了。
於是文帝就感慨地唱起歌來,和慎夫人的瑟聲相和。他們一邊彈一邊唱,歌聲悠揚動聽。等到歌聲停下來後,瑟也停了下來。文帝對身邊的臣子說:“人生不過百年,總有一天會死的。我死後如果用北山的石頭做槨室再加上麻絮和漆塗封得嚴嚴實實的就一定能堅固不破還有誰能來搖動它呢?”
臣子們都說“是”只有張釋之反駁道:“我認為皇陵裡如果藏有珍寶讓人垂涎三尺的話就算用北山作為槨室南山作為墓門兩座山合起來做成一個陵墓也難免會有縫隙可以讓人鑽進來。所以如果沒有珍貴的陪葬品又何必擔心陵墓會被破壞呢?”
文帝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就點頭表示讚同。這時已經快到傍晚了於是文帝就下令回車回宮。後來文帝又讓張釋之做了廷尉。這廷尉可是個大官,負責全國的司法工作。張釋之這一下子就從一個小官變成了全國的**官,可真是春風得意啊!
張釋之這個人啊,廉潔公正又有威嚴,整個京城的人都怕他。
其實,張釋之這麽剛直也是有原因的,就像蕭何遵循曹參的規矩一樣。他從騎尉升到中郎將,全靠袁盎的推薦。袁盎這個人也很直,經常直言不諱。有一次,文帝和袁盎一起出去玩,袁盎就敢直接跟文帝說:“皇上啊,你車上坐的人可都是天下豪傑啊,怎麽能讓宦官趙談這種人也坐車上呢?”文帝聽了覺得有道理,就讓趙談下車了。
又有一次,文帝和袁盎去霸陵,文帝想從陡峭的山坡衝下去,袁盎趕緊衝過去拉住馬韁繩,說:“皇上啊,千金之子不垂堂,百金之子不騎衡,您怎麽能這麽冒險呢?萬一馬驚了車翻了,您受傷了怎麽辦?您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得想想高廟的太后啊!”文帝聽了覺得有道理,就停下了。
過了幾天,文帝和竇皇后、慎夫人一起去上林苑玩,上林郎的署長給他們準備了座位。等他們坐下來休息的時候,袁盎也進去了。文帝和竇皇后坐在左右兩邊,慎夫人想坐到皇后旁邊,但袁盎一揮手,不讓她坐,讓她坐到旁邊的位置。慎夫人平時在宮裡仗著文帝的寵愛,經常和竇皇后平起平坐,這次被袁盎這麽對待,她怎麽能受得了呢?就站在那裡不動,想跟袁盎理論。 文帝看到了,怕慎夫人和袁盎吵起來,就匆匆站起來走了。竇皇后和慎夫人也跟著走了。文帝因為這件事打斷了遊玩的興致,就帶著後妃們回宮了。
袁盎跟在後面進了宮門,等文帝他們下車後,他才進去跟文帝說:“皇上啊,尊卑有序才能上下和睦啊。現在你已經立了皇后,皇后就是六宮之主,其他妃妾都不能跟她平起平坐。慎夫人只是個妾,怎麽能跟皇后同坐呢?就算皇上喜歡慎夫人,也只能多給她點賞賜,不能亂了規矩啊。不然的話,要是她變得驕橫跋扈,那名義上是加寵,實際上是加害啊。前車之鑒不遠啊,你難道忘了‘人彘’的事了嗎?”文帝聽了“人彘”兩個字,才恍然大悟,怒氣全消。這時候慎夫人已經進去了,文帝也走進去,把袁盎說的話跟慎夫人說了一遍。慎夫人這才知道袁盎是為了保全她才這麽說的,後悔自己錯怪了好人,就拿出五十斤金子賞給袁盎。女人們往往固執己見,但像慎夫人這樣知道自己錯了還能改正的,也算是難得了。所以最後她才能平安無事。袁盎謝過恩後就退下了。
這時候淮南王劉長也進京朝拜了,他求見文帝,文帝對這個弟弟可是寵愛有加。不過劉長在京城待了幾天,就闖了大禍,幸好文帝下詔赦免了他,還是讓他回國了。這件事又激起了袁盎的一腔熱血,他決定要去跟文帝當面爭辯了。
這正是:明主豈宜私子弟,直臣原不憚王侯。
淮南王劉長究竟為啥惹了文帝生氣呢?而文帝為啥又放過了他呢?別急,咱們下回分解,到時候一切就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