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圍繞著涇縣,展開了一次又一次的攻防戰。
一開始是孫策想要東進,返回丹陽,張繡不讓。
但是打著打著就亂了。
到最後就連雙方將領都混熟了。
反正張繡手底下能打的來來回回就那四個人。
孫策手下一眾將領都跟甘寧、太史慈、趙凡、王虎交過手。
結果交戰雙方驚訝地發現,趙凡這個當初跟著太史慈的騎卒竟然有著不輸於太史慈的戰鬥力。
孫策那邊倒還好些。
想當初神亭一戰,孫策領十二騎對上太史慈和趙凡。
孫策去追太史慈,兩人大戰五十余合,劉繇援軍才趕到。
在這期間,就是趙凡以一己之力擋住了程普等十二人。
雖然說他拚鬥多回,最終不敵逃回城中,但正是他引著劉繇援軍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太史慈和孫策。
至於十二騎則是追至城下折返救主。
雙方在神亭嶺下和以劉繇、太史慈為首的一千余人一場大戰,結果人人以一當百,個個全身而退。
所以此刻見到趙凡如此威猛,倒也沒有太大驚訝。
張繡這邊就不同了。
就連太史慈自己都不知道趙凡這麽有本事。
盡管這一路上趙凡都跟著他,但此人不顯山,不露水,實在是太過低調。
太史慈當初之所以帶著趙凡去廬江,更多的是因為當初只有他願意相信自己,而不是因為知道他戰鬥力爆表。
他這個跟趙凡朝夕相處的人都是如此,更不用說張繡和甘寧了。
特別是張繡。
他思來想去,還是沒能搞清楚趙凡這個人究竟是誰。
但……管他呢!
趙凡是跟太史慈一個級別的武將,這對他來說簡直就是意外之喜。
至於這位曲阿小將如此威猛,為什麽之前一直默默無聞,張繡也已經猜了個**不離十。
一方面是劉繇不識貨。
只看太史慈這樣猛將在劉繇帳下的待遇就可見一斑。
另一方面就是趙凡這個人的性格如此。
他淡薄名利,既然劉繇不用他,那正好躺平劃水。
但如今遇到自己這樣明主,他自然變得精神煥發了。
盡管這麽想似乎是有些不要臉,但張繡思來想去,發現這還真是最接近事實的猜想了。
這個意外之喜也讓張繡跟孫策的僵持戰變得更加遊刃有余。
不過雙方始終只是鬥將,至多是小股部隊作戰。
在張繡和孫策兩人的有意約束下,雙方並沒有爆發大的戰役。
所以除了精神上比較疲憊,雙方損失並不大。
“張博超到底想幹什麽?把我們拖在這裡對他有什麽好處?”
又是一天的武將戰結束,孫策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說在江夏城那次兩人是互有默契的極限拉扯,那麽這次他就是單方面被孫策扯麻了。
“他似乎並不擔心後方被襲?”
周瑜之前被張繡氣得夠嗆,不過這兩天也回過味來,“其中必有蹊蹺。”
“主公可於明日以談判為由邀張繡相見,設伏殺之”,張昭撚須一笑,“彼時劉勳出兵,張繡軍必將不戰自退。”
聽到張昭又一次這麽說,孫策終於忍不住了。
“劉勳,小人也”,他對著張昭說道,“似張博超此等人物才可稱為吾之對手。
” 張昭並不反對孫策的意見,點頭道,“正因如此,才更應留劉勳而除張繡。
假以時日,主公只需偽與勳好盟,遣使卑辭厚幣,其必喜之。
彼時主公便乘虛而襲之,則勳後不能獨守,退無所歸。”
孫策默然。
理智告訴自己,張昭說得沒錯。
可讓他真像張昭說的那樣去設計殺害張繡,他依舊無法下手。
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一封六百裡加急書信送到。
孫策展開一看,頓時大喜過望。
“劉勳已於三日前起兵,直攻居巢!”
“終於肯出兵了嗎?我等的花兒都謝了。”
與此同時,張繡也收到了魏延從居巢送來的消息。
也許是他在這邊鬧出來的動靜太大,也許是孫策的那封信起了作用,也許是二者皆有……總之,劉勳終於出兵了。
張繡把信遞給甘寧和太史慈,“文長說他自己就能應付,讓我繼續留在江東,你們怎麽看?”
甘寧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太史慈則是說道,“既然留在江東已是無用,倒不如返回居巢,與那劉勳一戰!”
張繡相信魏延能夠應付劉勳。
不過太史慈說得也對,劉勳既然已經出兵,他留在江東的確是意義不大了。
只要孫策不去豫章,就讓他去打吳郡和會稽好了。
至於自己,不妨就像原計劃那樣,作為一支奇兵而存在。
只等劉勳被魏延拖住,他就繞道後方,去攻舒城。
不過魏延也在信中說,劉勳雖然出兵,卻在舒城留下了足夠的守備力量。
即便張繡此時返回偷襲,成功的概率並不大。
這也是魏延建議張繡繼續留在江東的原因。
戰場瞬息萬變, 雖然一開始並沒有要跟孫策爭江東的計劃,但是魏延分析了形勢,覺得此刻倒不如假戲真做。
張繡權衡利弊,依舊覺得比起跟孫策對線,還是去舒城偷塔更加有利,也更加刺激。
事在人為,說不定自己真的就把舒城打下來了呢?
其實張繡也已經隱隱察覺到,自己潛意識中就不願意跟孫策爭個你死我活。
如果非要二選其一,寧可便宜孫策,也不便宜袁術。
就在他準備下令的時候,就有人來報說豫章劉使君來信。
“豫章?”
甘寧忍不住就朝太史慈望去。
“主公!慈自離開涇縣後便未與劉繇聯系!”
太史慈臉色一變,立刻對著張繡拜倒,“慈既已跟隨主公,便絕無二心!”
“子義這是幹什麽,站起來說話!”
張繡見太史慈這麽緊張,有些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就想把他扶起來。
誰知道太史慈跪得扎實,自己這一下居然沒能把他扶起來。
他暗暗搖頭,力貫雙臂,強行把太史慈提了起來。
雙腿還保持著跪姿的太史慈頓時就被張繡的力氣給驚到了。
“都說了不用這樣,讓我康康信上到底說了什麽。”
事已至此,太史慈隻得順勢站起身來,一臉緊張地望著張繡。
少頃,張繡把信看完,表情變得有些微妙。
“情況有變,我們不回廬江了”,張繡長長歎了一口氣,在甘寧和太史慈驚訝的目光中說道,“準備一下,我們要去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