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后氣不打一處來,老奶奶氣鼓鼓的道:“他都四十來歲的人了,怎麽說也是皇親國戚,為了幾千畝莊田,居然和建昌侯、壽寧伯兄弟打起來了。”
“我們皇室丟不起這個臉皮呐!”
“你若見到你父皇,讓他不要偏袒周彧!該砍頭砍頭,該下獄下獄!”
朱厚煒聽著周太后的語氣,有些哭笑不得的道:“老奶奶別氣,一把年紀的人了,再氣壞身子。”
別看周太后說的義正言辭,但朱厚煒前世在宦海沉浮了三十年,情商不是一般的高。
一邊是太皇太后的親弟弟,一邊是皇后的親弟弟。
太皇太后畢竟不是皇帝親生奶奶,和弘治皇帝的關系自然弱了三分,老奶奶這是怕自己弟弟吃虧,所以才故意說重話。
其實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想讓朱厚煒見到皇帝的時候,替她弟弟說一說情,最好是偏袒一下他的親弟弟。
“只是幾千畝莊田,哪裡是什麽大罪啊?不至於到砍頭下獄的程度。”
朱厚煒笑了笑,道:“老奶奶別氣了,孫兒見到父皇好好說說,父皇歷來公正,一定不會讓舅爺爺吃虧。”
果不其然,周太后聽到朱厚煒這話,笑眯眯的道:“好孫好孫。”
“晚上在奶奶這吃飯。”
朱厚煒笑著道:“祖奶奶,我吃好了,到這兒來就是給您老問安的,好啦,您別擔心,這事兒你交給孫兒吧。”
老奶奶笑容滿面,點頭道:“好,好,好孩子。”
……
朱厚煒長舒一口氣,走出慈寧宮寢殿,來到院落內。
“系統,簽到。”
“簽到成功,雜交水稻種子 1”
朱厚煒目光一亮,前幾次簽到的東西都是日常用品,這次卻簽到了雜交水稻種子!
他將獎勵存儲在系統空間,然後便朝坤寧宮走去。
坤寧宮是張皇后的寢殿,也是自己這一世親母親的宮闈。
弘治帝一生只有一名妻子,那就是張皇后。
張皇后替弘治生了兩個兒子,長子朱厚照,次子朱厚煒。
張皇后對兩個兒子都不是一般的疼愛,尤其次子朱厚煒。
二歲那年,朱厚煒被誤診,張皇后始終覺得她虧欠了朱厚煒。
又加上太子之位已經傳給朱厚照,所以張皇后對朱厚煒這個次子更加偏袒。
“母后。”
朱厚煒找到正在繡衣的張皇后。
“呀!這是哪個幸運的男人,居然有這麽漂亮的妻?又是哪家孩子這麽幸運,居然能有這麽賢惠的娘親?”
張皇后聽著朱厚煒不著調的話,笑罵道:“小兔崽子!就你嘴巴貧!”
“快過來。”
張皇后衝朱厚煒招手,朱厚煒趕忙走到張皇后旁邊。
“你這小子,身子真是一天竄高一次,娘給你做的這新衣,不知夠不夠穿了。”
昏暗的燈光下,張皇后起身替朱厚煒慈愛的穿上錦袍。
“還好,正合身,喜歡麽。”
朱厚煒嘿嘿笑道:“娘做的衣服,那可是皇家的寶貝,拿出去拍賣都等一千兩起步!孩兒怎會不喜?穿著這衣服走出去,都怕被打劫啦。”
張皇后笑的花枝亂顫,嗔怪的白了一眼朱厚煒,隨即霸氣的道:“誰敢打劫你?老娘砍了他的頭!”
“嘿嘿。”
朱厚煒笑笑,問張皇后道:“父皇還沒有回來麽?”
張皇后歎息道:“你父皇已經好些日子沒來后宮了,國事操勞人啊。”
弘治帝一輩子操勞,這種工作強度已經快趕上朱元璋了。
不過朱元璋是開國皇帝,身子倍兒棒,但弘治帝是太平天子,身子就柔弱了很多。
如此高強度的工作,朱元璋能扛起來,弘治帝卻不行。
若非不然,也不會在三十五歲就駕鶴西去。
弘治帝的死,對明中葉來說,是個不小的遺憾,如果他活的時間長點,大明未來或許會更加強盛。
張皇后拉著朱厚煒坐下,給朱厚煒倒了一壺茶,便幽怨的數落道:“你那個舅爺爺越來越過分了。”
朱厚煒:“……”
果然,這事兒逃不掉。
張皇后繼續道:“北平東郊的三千畝莊田,明明是咱張家的地段,這些好田,就是因為靠近周家,周彧便頤指氣使的說著三千畝莊田是周家的。”
“你兩個舅舅氣不過啊,就去找周彧理論!結果怎麽你知道嗎?”
朱厚煒搖頭道:“怎麽了?”
張皇后氣惱道:“被打了!你兩個舅舅昨天就入宮找本宮哭,兩人的臉都被打的不成樣子。”
朱厚煒震驚的瞪大眼睛,道:“我兩個舅舅,居然打不過一個舅爺爺?”
張皇后白了一眼朱厚煒,道:“去去去!你小子看熱鬧不嫌事大!你就說, 你和你舅舅親,還是和你那個毫無血緣關系的舅爺爺親?”
朱厚煒趕緊道:“那當然是舅舅了,外甥舅疼!他們可是我的親舅舅。”
沒辦法,現在在坤寧宮,當然說舅舅親。
要在慈寧宮,那必須說舅爺爺親。
張皇后笑靨如花,道:“這還差不多。”
朱厚煒正色道:“母后,這事兒恐怕最後還是要父皇定奪,畢竟這涉及到我們皇家的臉面問題,如果傳出去,不知多少人會嘲笑我們皇家。”
張皇后臉色也鄭重起來。
朱厚煒繼續道:“所以母后,您公允的說,這三千畝莊田,究竟是誰的?”
張皇后仔細的想了想,道:“其實這是一片有爭議的莊田,因為地靠周、張兩家,兩家人都想要,皆都去府衙備案,可是府衙和稀泥,並沒有明確這三千畝地是誰的。”
“如此一來,就有了爭議。”
朱厚煒了然,對張皇后道:“母后,父皇先是皇帝,然後才是周、張兩家的親戚,清官難斷家務事。”
“父皇最後說不得會將這事移交給按察司。”
張皇后笑道:“移交按察司最好!”
朱厚煒搖頭,道:“如果交給按察司,這可就是一起司法案件,那麽聚焦點可能就不是田地,而是周、張兩家聚眾鬥毆,說不得會將舅舅他們都關了牢獄反思。”
聽到這裡,張皇后俏臉才變的有些緊張,道:“那怎麽辦?”
朱厚煒笑著道:“母后不要擔心,這事兒交給孩兒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