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病弱之人居然會是大預言師——鬼才郭奉孝!
劉枕面不改色,但心瞬間如熱油鍋一般沸騰起來,三國之中的頂級謀士竟然會出現在此!
現在三國的序幕還沒徹底拉開,十八路諸侯還未起兵伐董卓,郭嘉也才不過剛滿十八歲,還未到隱居之年,也沒投袁紹隨曹操,正是好拐帶的年紀!
撿到寶了!
無論如何他都要現在把郭嘉留下,綁上自己的這條賊舟……帶上自己這條陽關大道!
劉枕神色不變,但胸中如有激雷湧蕩腦中光電閃過,不斷思索著辦法如何能將眼前之人留下!
咳咳——
郭嘉捂著嘴虛弱的咳嗽了兩聲,澄澈眸子直視的劉枕,灑然一笑:“有勞劉大人費心了,在下天生體虛常感風寒。”
天生體虛?
“閣下是先天之疾?”
劉枕心中略作沉吟,計從心來:“在下昔年時曾經學過一法或可根除,閣下若是信得過在下可隨吾於縣衙小住,容吾徐徐診疾?”
郭嘉沉默了一瞬,直視著劉枕的澄澈眸子忽然笑了:“縣令大人當真是宅心仁厚,對吾這種流落至此的螻蟻鼠民竟然也如此仁厚,不愧有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氣魄。”
聽聞這話,劉枕心中咯噔一聲。
真不愧是頂級謀士,一眼便識破了自己的想法。
既然如此,劉枕索性便不裝了,仰頭笑道:“那先生可還願隨吾前去?”
“縣令大人相邀怎敢不從?”
郭嘉低頭斂笑,拱手施禮。
“好,先生請!”
劉枕大笑一聲,帶著郭嘉便往縣衙走,一路上頭也不回,絲毫不怕這位頂尖謀士溜走。
郭嘉更是,垂著手跟在劉枕身後,路過縣衙門口那些配甲持刀的士卒時臉上也沒有絲毫反應。
縣衙內堂。
劉枕與郭嘉對面而坐,劉枕自烹清茶為二人依次斟滿茶杯。
郭嘉淺淺酌了一口茶湯,四顧環視益縣縣衙,“今日清晨各家都派人去收了各自所購產業,看來是林家是不敢收走大人的縣衙。”
劉枕輕笑,“亂世之中,還有何事人不敢為焉?”
“哦?如此說來,林家是歸順了大人。”
郭嘉輕輕頷首,而後饒有興致的抬起頭望著劉枕,似笑非笑道:“張角雖死,但黃巾余黨尚且作亂,確符大人所言之亂世。”
“嗯?”
這位大預言家果然灑脫,竟然試探起自己來了,這可就怪不得他了,這可是郭嘉自己送上門來的~
劉枕微微抬起眼眸,漆黑眸子似是要將郭嘉看透一般:“對於先生而言區區黃巾便是亂世了麽?”
郭嘉面不改色,四目相對:“大人此話何意?”
劉枕輕緩一笑,支著茶台起身走至門口,負手站在廊下暮色眺望遠方天穹:“黃巾者,饑民也,若非賣官鬻爵之事、土地兼並之風愈演愈烈,不過是一群百姓罷了。”
“雖談不上亂世,但黃巾一事確實也耗盡了大漢最後的氣數。”
劉枕聲音頓了頓,嗤笑一聲:“腐朽之樹定被百蟲所噬也,雖說眼下暫未崩塌,但崩塌之時不遠矣!”
耗盡了最後氣數?
郭嘉眼神微變,想不到劉枕言語竟然如此直接,臉色重歸平靜,澄澈眸子微微揚起:“大人認為十常侍霍亂宮廷可稱亂世否?”
“大爭之世,非一人一城或是區區幾個宦官可為之。”
劉枕微微昂首:“大漢亂世之基,從靈帝下放權力那一刻便已經定型。”
“至此之後,名義上的權柄來自上層,而實際的權柄卻來自於下層。”
“枕確信,不出一年諸侯並起逐鹿天下,不出十年天下動蕩諸侯崩喪,不出三十年遍地諸侯可能只剩寥寥幾方鼎足而立。”
劉枕轉頭,漆黑眸子注視著郭嘉淡淡一笑:“先生可信枕所言?”
論當預言家?
多新鮮呐,誰能比得過劉枕這個劇透狗啊?!
郭嘉隻感覺劉枕之言振聾發聵,自己心神震蕩頭皮都在發麻,從潁川外出結交各地賢明之時郭嘉便預感這天下必將大亂,這劉枕與他所想大致一樣,甚至有些比他設想還要更加精細!
原本郭嘉準備返回潁川,想要趁著亂世四起之前退隱山林,在路上聽說益縣縣令醫術高明,心生好奇前來一觀,若是機緣湊巧也能為他診一診疾。
可剛到益縣,所見之事無不讓郭嘉側目。
面臨黃巾賊圍城的危機之下,這益縣縣令所做之事,樁樁件件看似魯莽隨意雜亂無序,但細細品究下來,每件事都相互關聯,似是一張大網將益縣所有人,所有事緊緊籠罩住。
只是數日寥寥幾件事,便讓自己的兵力財力民心民旺得到飛速提升!
馭下手腕之高明,王霸權術之強硬,讓人瞠目結舌!
郭嘉心中劇震,澄澈眸子越發深沉,再無之前年少輕狂之氣,朝劉枕抱拳拱手深施一禮:“不知大人怎會對吾這般一個市井流民,如此青眼相加?”
將郭嘉的反應盡收眼底,劉枕心中大喜,此時郭嘉年輕又出身寒門,只要展露王霸權術震撼其心,加委之重任,治好他的先天之疾必能讓其徹底折服!
劉枕微微昂起下顎,身體微微前傾直視著郭嘉,眸色清淺笑道:“吾若說吾曾與仙人學藝,仙人傳吾煉丹識人之術,先生可信否?”
郭嘉沉默了一瞬,“大人是要效仿黃巾張角?”
“欸——”
劉枕朗然一笑,混不在意的搖了搖手:“吾從不做敗事。”
“張角張梁之輩無識人之明, 更無用人之明,吾之丸藥膏方亦比張角符水更勝數籌。”
劉枕扶起施禮的郭嘉,豪氣乾雲道:“吾心堅手利,有鐵軍在側又有先生之大才出任軍師輔佐於吾,何須效仿烏合之眾?”
“軍師?!”
郭嘉眸色一震,與他想的一樣劉枕所圖絕非一城一池之地!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驚促道:“在下年少且與大人只有一面之緣,大人當真敢如此信賴在下?!”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雖只見一面,但枕一眼便知先生之才當世少有!”
劉枕整冠束帶,面色鄭重望著郭嘉,聲音鏗鏘道:“先生若出山助吾,吾大事必成也!”
郭嘉深呼一口氣,向後撤出一步,撩袍跪在劉枕身前:“潁川郭奉孝拜見主公,願為主公鞍前馬後,任憑主公驅使!”
“先生快快請起!”
劉枕扶起郭嘉,從他看不見的角度兌換出來三劑壯骨散和祛病散:“先生先將這幾劑藥服下,今日枕便為先生起爐煉製丹藥,以補先天之缺!”
“主公真要為吾醫疾?”
捧著手裡的藥散不敢置信的問道。
劉枕饒有興致的看著郭嘉:“奉孝莫不是以為枕說的只是托詞?”
郭嘉感激之至,說著便要下跪被劉枕及時攔下,剛站起身郭嘉似是想起了什麽,躬身問道:“主公,林家歸附之事可有其他人知曉?”
“無有。”
“若是如此,”
郭嘉目光微微閃爍:“嘉倒有一計,或可為主公大業築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