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程普帶著大軍走後,陳武便帶著吳五、陳六二將繼續留守了兩個月之久。原本想要等到我帶著陸師抵達,結果卻等來了劉裕大軍犯境的消息。
劉裕親率十萬大軍,還有大約兩天的路程。
不僅如此,還有兩路軍隊在漢水兩岸攻打城池,總共三路大軍!
這還僅僅是三批斥候打探到的情報,還有沒有第四路、第五路,不得而知。
斥候們在將消息通知到駐守在夏湖大營的陳武等將之後,便又馬不停蹄地往西陵、夏口而去。
三將相處了半年,平日裡少不得相互比試,結果是陳武的武藝略勝一籌,而且資歷更高,於是被推舉為主將。
敵軍勢大,陳武作為主將不敢怠慢,連忙與吳五、陳六二人率部收拾大營,準備撤往安陸城中。
當初,周瑜在此地指揮大軍攻打安陸之時,共建有三座大營,後來因為瘟疫而合並一處。等到戰勝瘟疫後,營中的物資早已經堆積如山。
後來連同程普大內,五萬大軍又在此處駐扎了三個多月,在新年期間又陸陸續續從後方運來了幾批物資。
大營距離安陸城有二十裡,一萬兩千人將物資運了整整一天也僅僅搬走了三分之一。
眼看著敵軍還有一天便要抵達,陳武望著大批的物資不禁犯了難。
“要不燒了吧?”吳五建議道。
“這些物資原本是要留到主公率領大軍到達之後再作使用的,如果燒了豈不可惜?”陳武回答道。
“老五說得不錯,燒了也比留給敵人要好!”陳六也附和道。
“哎,還有一天,能搬多少就多少吧!到時候剩下的就燒了吧!”陳武無奈地說道。
三人在一起朝夕相處了半年,又都是廬江人士,現在親如兄弟一般。只可惜三人都是勇將,否則要是有張三那頭腦,也不至於對著堆成山的物資而感到一籌莫展了。
於是,一萬兩千人又搬運了一天,就當準備要一把火燒掉,準備放棄的時候,奇跡出現了!
安陸城內的百姓在聽說以後,紛紛推著車出來幫忙。老弱在那場瘟疫中大多死了,如今城內剩下的三萬余百姓多是婦女,以及少部分青壯。
現在江東軍已經收獲了他們的民心,所以四萬余軍民倒是其樂融融。只不過一開始三將誰都沒有想到要讓百姓來幫忙,多虧了程普安排的幾名官吏。
四萬余軍民又一起忙活了大半夜,終於將物資全部拉完。
然後收起護城河上的吊橋,撤到城內,緊閉城門,並用重物全部堵死。
一萬兩千將士在入城後,紛紛登上城牆,嚴陣以待起來。
吳五、陳六二人,當初因為部眾傷亡慘重,所以被程普調撥給了太史慈做部將。如今二人率領的七千余大軍中,有一部分是原本太史慈的部眾,而且大部分都是弓箭手,大約有五千余人。至於刀盾兵和槍矛兵早就在當初的攻城戰中戰死了許多,又因為瘟疫死了一些。所以現在的一萬兩千軍隊中,有五千余弓箭手,四千余廬江上甲,還有近兩千刀盾兵和槍矛兵。
陳武在與二人商議之後,決定將軍隊以隊為單位進行混編。兩隊廬江上甲,兩隊弓箭手,加一隊刀盾兵或者槍矛兵,總計五百人為一曲,總共分為二十四個曲。
剩下的一百余人則分別補充進三人的親衛之中。
由陳武本人率領八個曲駐守在西城;
由吳五率領六個曲守在南城;
北城和東城各一個曲駐守;
陳六則率領剩下的八個曲留作預備隊。
幾名官吏則組織百姓,負責燒火做飯,給將士們送飯送水,戰時也會幫忙搬運物資。
全城軍民打著火把,忙活了一晚,一夜未睡,結果第二天敵軍還是沒來。
緊張感消失,睡意瞬間襲來。
但陳武作為主將,卻不敢有一絲大意,他吩咐下去留幾個人警戒,其他人暫時休息。
陳武強打起精神,又在城頭巡視了一圈,此時天已大亮,遠遠向外望去,哪有敵軍的蹤跡?
陳武這才放下心來,找了個角落,和衣而坐,沉沉地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陳武在睡夢中被沉悶的戰鼓聲驚醒,迷迷糊糊地,突然一個激靈,然後爬起來朝城外望去。
只見密密麻麻的敵軍,推著井闌車和衝車,後面還有無數扛著麻袋的民夫。
“快!敲響戰鼓,準備戰鬥!”陳武隨便拉住一名士卒,向他喊道。
小卒聞言,連忙去找令兵。
隨著戰鼓聲響起,將士們紛紛忙碌起來,弓箭手彎弓搭箭,一個個嚴陣以待。
陳武在西城帶著八個曲,總共四千兵力,弓箭手有一千六百人。另外還有同樣數量的廬江上甲,都是精銳長矛兵,連同八百名刀盾兵和普通槍矛兵在內,卻暫時派不上用場。
於是,陳武連忙下令,讓有盾牌的士卒前去保護弓箭手,剩下的士卒也別閑著,全都去搬運物資。
很快,敵軍就來到了護城河邊,最為引人注目的是三十架井闌車,上面還各有數十名敵軍弓箭手,雙方隨即展開了互射。
不僅是西城,很快駐守在南城的吳五也派人來報,那裡也同樣有著數不清的敵軍正在發起進攻。
“還好只有兩面!”陳武慶幸道。
當初,周瑜率領七萬大軍攻城,整整圍了三面,但是如今敵軍人數遠比當初的江東軍多!現在互換了身份,作為守軍的江東軍,在城內沒有了大批民夫的幫忙,就連弓箭手也沒有當初的黃祖多了,所以在與敵軍的互射中根本佔不到便宜。
陳武開始焦躁不安起來。
突然,他想起了當初黃祖軍用火箭摧毀了不少井闌車,於是連忙下令讓弓箭手更換火箭!
火箭是箭矢上包裹了一圈油布,用火點燃之後再進行發射的。
但倉促之間, 哪裡籌備的起來?
陳武焦躁不安,又下令讓弓箭手們瞄準民夫射擊,企圖阻止敵軍填埋護城河!
雖然陳武不夠智勇雙全,但作為一名將領,又久經戰陣,在巴丘也鎮守多年,所以對於守城還是有不少心得的。
戰鬥還在繼續。
城外三丈高的井闌車,與安陸的城牆幾乎等高,距離二百步,剛好夠射程范圍,雙方的箭矢你來我往。
一邊有同伴盾牌的保護,一邊在井闌車上,目標又小。
隨著陳武命令的下達,現在城上的弓箭手都在將目標對準著填埋護城河的民夫!
於是,許多民夫被射殺,與麻袋一起墜入河中,或者倒在地上,然後乾脆被當作麻袋一起丟進河中。
西面的敵軍以十萬計,又從陸路而來,所以民夫比之軍隊隻多不少。如今在嚴令下,正扛著麻袋在前赴後繼。
陳武看著這一幕,心中有些不忍起來。
但是他明白,兩軍交戰,這一切都是難免的。倘若有一絲一毫的婦人之仁,到時候死的就是他和一萬兩千大軍!
甚至他們全軍覆沒事小,城池丟了也事小,但後方就是西陵和夏口,再後方就是他們的故鄉!所以容不得陳武再去心慈手軟。
注:廬江上甲,這裡的上甲就是戰鬥力強的軍士的意思,所謂的精銳部隊“廬江上甲”,並非是一種特有的番號,而是廬江兵的統稱!廬江兵與丹陽兵一樣,因為兩地俱都民風強悍,所以盛產精兵!而陳武所部的這支廬江上甲,因為皆是精銳長矛兵,所以更加名副其實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