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經過一番詢問才知道需要教書先生的並不是李成梁的兒子,而是他的孫子,李如松的兒子,聽到這兒,孫承宗就放心了,他以前在所教的學生也大多數是這個年紀的人,若真要讓他去教李家大點的孩子,就沒有優勢了。
想到這兒,孫承宗已聽從管家的意思,在偏廳等著。
只不過等了大約半刻鍾,外面便來了一個人,此人長相魁梧,兩個膀子的肌肉將衣服緊緊的繃住,腹長頂著一個將軍肚,行走時煞有氣勢。
孫承宗見他走到自己面前時,覺得此人比他剛剛看到的時候還要魁梧,他站到自己的面前時一大片陰影罩在了自己面前,覺得昏天黑地瞧不見光亮。
此人的年齡看起來不大,約莫20多歲,頭頂豎著頭髮,面色黝黑。
孫承宗向前行了一禮:“在下孫承宗,聽說貴府招教書先生,特此前來。”
魁梧的那人亦是行了一禮:“在下李如松,正為我那個剛剛四歲的兒子招一個教書先生。”
說罷,他指著身後的凳子對孫承宗道:“孫先生,請坐,不用客氣。”而後招呼身邊的侍從道:“給孫先生奉上熱茶。”
他的嗓子洪亮如雷,說話時中氣氣勢十足,就連動作也是熠熠生風。
孫承宗暗暗看著這個模樣,這人渾身的氣度著實明顯,就算別人不說,大家也看得出來他是個武將,而且還是個武藝不低的武將,就這身板子也沒有幾個人能打得過了。
李如松禮貌地微笑道:“不知先生此前在何處教書?”
孫承宗緩緩道:“此前在京郊為一家富商的孩子教書,也在京城為幾個小官的孩子教過一段時間的書。”
李如松滿意地點點頭,年紀輕輕有此經驗的人不多,“孫先生此前在京城教書,怎麽想著突然回來了?”
“我本就是這邊的人,父母親年邁,而且也著實想為家鄉盡一份自己的力量。”
這話若是放在軍營中的將士身上,那聽起來便是極其正常且豪情壯志的一番話,但是放在沒有官職的孫承宗身上,這句話就聽起來頗有些怪怪的了,一個想為家鄉盡一份力量的人,卻跑來為他李如松的兒子教書,這著實讓他想不明白。
李如松想到此便問道:“既然孫先生有意為邊境貢獻一份自己的力量,那應該去考取功名,考個舉人進士的,才能繼續為國為民啊。”
聽到李如松這樣一說,孫承宗便道:“在下雖自小讀書,但不過是紙上談兵,沒有真正看過戰場,沒有看過便不知其中之奧妙,怕的是最後就如趙括一般的下場,讀萬卷書,行萬裡路,要想真正為邊境做一番事業,就要學會了解邊境相關的情況,要知道用兵之法的多變,要明白敵軍的習慣與情況。”
孫承宗這一番話頗得李如松的心,只見李如松點點頭,“孫先生對兵法看來有所研究。”
孫承宗爽朗一笑,搖搖頭,“在下那算什麽研究,不過是一介書生罷了,讀了幾年書能夠紙上談談兵,對真正的用兵之法卻一無所知。”
說著,孫承宗頓了頓,看向李如松,“聽聞李成梁老先生曾經在兵營中做過總兵,想必李公子也從小耳濡目染,見識頗多,你們才是真正的知行合一,而我不過讀了幾年書,隨意談談罷了。”
李如松擺擺手,“孫先生謙虛了,剛才聽孫先生說的一番話便知道孫先生確實在兵法上面有所研究。”
雖然李如松表面不顯,但其內心對孫承宗已經滿極其意。他家是武將世家,對於兒子也想讓他文武雙全,不光要讀四書五經,也要了解兵法。對於一個在兵法上有所研究的先生,確實是他所需要的。
李如松停了停,見旁邊的侍從給孫承宗摻上了茶後,才道:“請問孫先生對吃住待遇上可有何要求?”
聽到李如松這樣問,孫承宗的心放下了一半,看來李如松對他還是滿意的,不然也不會問這個問題,想到這兒,孫承宗緩緩松了口氣,對於他而言,這件事看起來很是簡單,也是一個並不複雜的任務,但是這是老師辛苦尋找而來的機會,若他失敗了,下一步該如何做,就成了一個難題。見此人這樣說,他也明白了,起碼老師那那邊不會失望了。
孫承宗緩緩道:“剛才李公子還未來之時,管家已跟我說了教書先生的待遇,在下對此很滿意,並無其他要求。”
李如松點點頭,“既然如此,可否要在府內為孫先生準備一間休息的屋子,還是孫先生打算回家居住?”
“還是麻煩李公子為我準備一間屋子吧,畢竟這裡離家還是有一段距離,每日來來回回需要不少時間,而且待在府中,亦對小公子有益。”
李如松點點頭:“孫先生講的周到,既然如此,就麻煩孫先生這幾日收拾好行李,來這裡教書吧。”
孫承宗站起來,再行一禮:“多謝李公子。”
“不必言謝,孫先生才華出眾,我亦是想與孫先生一同探討探討有關兵法之事,不只可否?”
“自然可以,能與李公子探討兵法,也是我之幸。”
等孫承宗離開李府之時,先是松了一口氣,第一步已經圓滿完成,其後一步就很簡單了。
這一幕也恰恰被安槐看到,安槐見孫承宗順利的樣子也是松了一口氣,看來這件事已經成功了一半,孫承宗順利進入李府,也就代表了他能接觸到李府的人,就不知道今後若是向李府的人說起火炮的時候能不能順利將李府的人納為自己的人。
這個事情難度頗高,他也不強求,不強求李家的人突然就為觀潮居士做事,求的只是李府的人能夠信任孫承宗即可。
畢竟孫承宗就代表了他和朱常洛,若是李府願意聽從孫承宗的建議,那麽除了勢力值不漲,其他方面依舊是有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