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化危局：大明掌燈人朱見深 第一百六十五章 京營對抗錦衣衛

王喜說:“不可能，最近邊軍沒有大規模交戰，不會有逃兵。再說，這個時間，是集中發餉的日子，沒有人會選這個時候跑。我們錦衣衛的探子，也沒有這方面的消息。”

“王大人，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就看你們錦衣衛敢不敢乾?”

“金大人，你有皇上敕令在。只要你說乾，我們錦衣衛惟命是從。”

金紳終於說出他的想法，“據我所知，湯山馬場丟馬前後，只有京軍烙馬的人去過。京軍派去烙馬的人是懷寧侯孫鏜，孫鏜有極大嫌疑。”

這個預判，王喜也有同感，但他只是執行命令的人。王喜說:“金大人，慎言慎行。懷寧侯孫鏜不是一般人，是當今中宮皇后的親舅舅。你這不是摸老虎屁股，是撫虎須啊！惹惱了孫鏜，到皇后那裡告個狀，皇后給皇上一捅，皇上再把你敕令收回去，金大人你就等著吃牢飯吧。”

“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不查孫鏜，案子就進行不下去！”

王喜說:“金大人，何不從湯山馬場入手?或許湯山馬場有內應?”

金紳說:“我原計劃是先從湯山馬場查起，但現在的線索直指孫鏜。以免夜長夢多，今天晚上，我們就去找孫鏜要人。”

“金大人三思，這可沒有回頭路！”

金紳思忖良久，說:“王大人，點兵吧，今晚就行動。”

王喜和金紳不是一路人，和孫鏜也不是一路人，他隻忠於皇上。金紳有皇上敕令，又有皇上親口明旨，金紳怎麽搞，王喜照辦就是。

王喜說:“金大人，那就一刻鍾後?”

金紳說:“可以，越快越好！”

孫鏜是軍營，手下的人馬不計其數。以防萬一，王喜點了一百個錦衣衛，讓所有人都穿了胸甲，短打裝扮，隨時準備戰鬥。金紳手持皇上敕令，和王喜直奔孫鏜軍營。

“站住！什麽人?膽敢夜闖軍營?”軍營的崗哨小兵攔住了金紳。

金紳大聲說:“皇上敕令在此，本官奉旨查案！讓開！”

小兵看了一眼金紳手上的敕令，立即跪下，說:“大人息怒，小的馬上去通報！”

金紳說:“通報，就不必了！你馬上帶本官去見懷寧侯，有緊急公務找他！”

“是！”崗哨起身，在前面帶路，王喜的一百個錦衣衛烏烏泱泱跟著進去，一部分人把好了門口，一部分警戒，其余人跟在金紳後面。

“侯爺！侯爺！宮裡來人了！”小兵跑進孫鏜的營房，大呼小叫。

孫鏜問:“宮裡來人了?是哪個公公?”

小兵說:“侯爺，是錦衣衛，好多錦衣衛，點名要找您，您快出去看看！”

孫鏜定神一想，自己犯了什麽事?這是皇上要來拿他啊。畢竟自己犯的事太多，一時也對不上，他也沒想到是馬場的事。孫鏜戴上帽子，出去看個究竟。

領頭的是個穿青色袍子低級官員，後面是幾十號錦衣衛，一手按刀，一手舉著火把，堵在他的營房外面。

孫鏜走近了一看，青袍官員是大杠精金紳，錦衣衛領頭是指揮僉事王喜，這搭配，孫鏜也是看不明白。金紳在前，手舉皇上敕令，孫鏜自然先跟金紳打招呼。

“金大人，這大半夜的，是做什麽?”

金紳不跟他廢話，說:“懷寧侯，皇上敕令在此！”

孫鏜不得不跪下行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金紳說:“懷寧侯請起。”

孫鏜起身，又問王喜，“王喜，你帶這麽多人來，搞什麽名堂?”

王喜說:“回稟懷寧侯，我只是奉旨當差，金大人才是主官。有事，您問金大人。”

孫鏜看了一眼金紳，這個大杠精一定又是來找岔子的。“金大人，有公務?”

金紳說:“懷寧侯，本官奉旨查案，有話問你，你要據實回答。”

孫鏜一臉不耐煩，要不是看在皇上敕令的份上，輪到你這個七品小官大呼小叫。“你先說說查什麽案?”

金紳說:“本官奉旨調查湯山馬場失馬一案。”孫鏜一聽，眼神立即暗淡下來，來的這麽快。孫鏜看了一眼手下的親兵，那個親兵非常機靈，悄悄退下去，要去“準備準備！”

王喜大喝一聲，“站住！所有人，原地呆著！膽敢造次，休怪刀劍無眼！”這個親兵不敢再動，等孫鏜進一步指示。

擱以前，孫鏜非得把金紳按在地上揍一頓，但他做了虧心事，心虛啊。孫鏜說:“我是奉旨烙馬，uukanshu 湯山馬場失馬，與我何乾?你問什麽話?問問問，問吧！”

金紳說:“懷寧侯，你去湯山馬場烙馬，帶了多少兵勇。現在，我要全部帶回去，挨個盤問。”

完了，一定是事泄了！孫鏜大怒，“金紳，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給你臉，你還上頭了?老子這是京軍，調動一兵一卒，都要按程序來！你說帶回去，就帶回去?來啊，將這些擾亂軍營人，趕出去！”孫鏜想要爭取時間，把參與盜馬的親兵送走。

孫鏜的人，拔出腰刀，呼啦啦圍過來，把錦衣衛的人一分為二包圍了。

王喜的人，也立即拔出刀，站成幾圈，把金紳和王喜圍在中間。

王喜也拔出刀，大聲說:“懷寧侯，你瘋了?金紳大人是皇命欽差，你不要亂來！”

孫鏜說:“亂來的人是他，不是我！有話問話，我的人，他一個都別想帶走！”

王喜說:“懷寧侯，讓你的人，都退下去。出了亂子，你我都擔待不起！”

孫鏜絲毫不怕，“擔待個屁！要想騎在老子頭上拉屎，老子就親手劈了他！上，下了他們的兵器！”

“慢著！”金紳說:“懷寧侯，你是朝廷勳貴，你應該知道大明律法。我是奉旨拿人查案，不是調兵。問完話，再給你送回來。湯山馬場失馬，嫌疑人很多，我問了話，正好還你們清白。”

都這地步了，孫鏜還要個屁清白。“金紳，你仗著有皇上敕令，動機不純，私自調動我營兵馬，我看你就是想造反！來啊，給我上！”孫鏜的人再次往上圍。